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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查她的时候那些知情人呢?”白楚谕脸色微冷地道。
白五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当初经手了沈姑娘的牙婆听说是儿子发了财,举家搬去徽州了,属下已经安排人去徽州了,买卖沈姑娘的老鸨前些时候得了花柳病,不治身亡了。”
白楚谕秀长的眉头挑起,脸色几番变幻,道,“去查清楚,五年前苏焱和夜玉颜在十里镇的青楼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还有沈翠花,将她的从前事无巨细,全都查个仔细。”
“属下遵命。”白五恭敬的退了下去。
白楚谕在雕花圆木桌旁静默地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走向窗户旁,推开了两扇窗牖,视线落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上,清隽的脸上不见一丝温润,反倒有一种居然千里之外的森冷,星眸幽暗,昭示着主人此时的心情十分欠佳。
苏夙景这半年频频出入十里镇,目的一直不明确,此刻那令人费解的原因倒是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他还当他来通州也是为了那东西,倒是没想到,原来竟然是为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白楚谕嘴角划过一抹嘲弄的弧度,冷血冷情的苏夙景,也会喜欢上女人吗?
翌日一早,罂粟正在练武场上调教帮众,守门的汉子匆匆来报,“昨日登门的白公子又来了。”
罂粟跳下练武场,朝院门外走去,就看见白楚谕正命人搬着两只木箱子进来。
罂粟一看就乐了,“白二少怎么亲自来了?还来的这般早,早饭用了吗?”
白楚谕清浅一笑,“若是送的晚了,只怕某人心里要不安了。”
罂粟被揶揄,脸上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而笑道,“白二少果然思虑周到,如此甚好,甚好。”
将银子抬进大厅,安排人手清点完毕,罂粟朝白楚谕道了一声谢,颇为大方的道,“白二少来的这般早,应当还没有用早饭吧?”
白楚谕点点头。
罂粟唇角微勾,露出一颗愉悦的小虎牙,“我们刚好要开饭了,白二少要不要留下用餐?”
白楚谕又点了点头,似十分好说话。
罂粟便吩咐人去厨房传话,多备一份早膳送过来。
两份清粥,一屉香喷喷的包子,一笼白花花的馒头,外加一碟腌黄瓜,一碟茴香豆。
十分简单,但是罂粟发现白楚谕并不挑嘴,还吃得津津有味,不由暗想:“白楚谕总是一身白衣,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还当他养尊处贵,无论吃穿用度,都精细的很,便当他吃不惯粗茶淡饭,不过现在看来有钱人也不一定就爱吃山珍海味的!”
“好看麽?”白楚谕忽然抬起脸,露出清俊秀润的脸庞。
罂粟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嘴接道,“好看,好看……”说罢却回过味来,忙住了嘴,反问道,“什么好看?”
“你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不是我比饭菜更秀色可餐吗?”白楚谕黑漆漆的眸子微微一动,好似杂糅了点点星光,吸引人的很。
罂粟脸上一燥,端起桌子上的清粥就往嘴里喝,还边出声道,“真是自恋,我不过是奇怪养出身富贵的白二少居然也能吃得惯清粥小菜。”
白楚谕放下手中的调羹,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拭了拭唇,姿态优雅,“果腹之物而已,当你只有一种选择,吃下去才能活着的时候,无论是馊粮霉饭,还是鼠蛇虫蚁,也是要往腹中咽得。”
罂粟用那双凤眸细细的看着他,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有异,便想,难不成这位惊才绝艳的商贾奇才,还吃过馊粮霉饭?
不过很快白楚谕那张脸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浅温润,又是那副清高尊贵,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形象,只是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那双清泉般的眸子,倒是叫罂粟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是想多了。
见白楚谕已经吃好,罂粟便忙巴拉起碗里的粥来。
喝完粥,抬眸就撞进那双清泉般的星眸里,见他正襟危坐,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似乎是一直在盯着她喝粥,罂粟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之色,想到方才他揶揄她的话,便厚着脸皮还了回去,“白二少盯着我看什么?我可没白二少秀色可餐!”
“勉强还能入眼。”白楚谕一脸淡定。
罂粟张了张嘴,有些无语,半晌没有接上话来。
白楚谕往她身边挪了挪,靠近几分,盯着那双清亮的凤眸道,忽如其来的问道“你到底是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翠花。”罂粟对答如流,想要套她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失嘴说出来呢?她又不是没有受过刑讯训练的普通人!
白楚谕倏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罂粟立刻反应,就要动作挣开,却发觉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她手腕的脉门被白楚谕紧紧扣住,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居然一瞬间,就浑身卸力了。
白楚谕扯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拉向自己,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几乎鼻尖就要碰到鼻尖。
罂粟心中一惊,忙出声道,“白楚谕,你想干什么?”
白楚谕却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眸色深沉,“我这一生,最恨人背叛欺骗,你要记好,千万不要骗我。”
“白楚谕,好端端的我干嘛要骗你,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两个认识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我叫沈翠花,虽然这个名字不大好听了些,但是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不是。”罂粟在心中飞快的思考白楚谕突然发难的原因。
“那你老实说,你与苏焱到底是何种关系?”白楚谕突然用骨节分名的手捏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那双清亮的凤眸不得不与他直视。
只是这话问的有些暧昧,两人此时的样子,颇像吃味的丈夫正在逼问妻子是不是跟其他人眉来眼去。
罂粟心念几转,暗想难道白楚谕发现上次在山上的人是她和苏焱,还是故意在试探她?
转瞬,她就收敛起了思绪,声音冷静而又冷淡,“能有什么关系?他是堂堂镇北侯府世子爷,我不过就是一个村妇,就算是我想与他攀上关系,人家估计也不会肯的,况且我还是个寡妇,还养着一个儿子,一般男人都避之不及,你觉得我们能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