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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祝央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天朱丽娜的家里,怀着满切的期望,却被女鬼无视规则点名针对后,随着某根弦断掉的同时,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变异了。
总之她这会儿对女鬼的恶意和想要弄死她的决心, 并不比女鬼对自己的少, 倒是不觉得这些画面恐怖了, 不过膈应还是有的。
朱丽娜见叉子举了半天祝央不接过去,便问道:“怎么了?不是要吃葡萄吗?吃啊!”
这话听到祝央耳朵里, 也就变了个声线和强调,满是粗粝和阴阳怪气,就像在教唆她咽下眼球一般。
祝央得确认这丑逼鬼到底是单纯控制她的感官,还是连朱丽娜也能影响。
毕竟这两个本质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她要是能控制别人的行动, 让人攻击她怎么办?
于是祝央道:“朱丽娜,你吃。”
朱丽娜一愣,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听话的把葡萄塞进了嘴里。
在祝央的视角下,便是那一口腐烂黑牙的丑逼嚼着眼珠汁液爆浆的画面,非常具有冲击性。
咽下去之后,还做了一个挑衅兮兮的笑脸,牙齿缝上都挂着肉渣。
祝央心道这女鬼是真的破罐子破摔, 估计昨晚看到了她比起怕鬼更怕恶心的场面, 干脆豁出去变着法用重口味画面恶心她呢。
于是祝央立马决定改变作战场地, 学校人来人往的,显而易见对她不利。
她站了起来,吩咐朱丽娜道:“我先回去了,下午有课就帮我请个假,注意看着林茜,别让她干活偷懒。”
又使唤谢小萌:“你开车送我回家。”
要是半路那女鬼把行人或者红绿灯变成死人头吓她,还得伴随着车祸风险,祝央可不愿冒这个险。
朱丽娜倒是没意见,她这几天夹着尾巴做人,但是和林茜打交道要比在祝央身边让人踏实多了。
而且这是第五天了,按理说女鬼可以白天显形了,她怀疑祝央就是看到了女鬼所以要回去的,就是不知道女鬼以什么模样出现在祝央眼里过。
但谢小萌就颇有些不情愿了,在她看来祝央的别墅现在已经是鬼屋,她心里发憷。
祝央道:“我家里有个帅哥哦,你确定不来?”
帅哥可就拉倒吧,即便你现在还有心思猎艳,也不见得会便宜她啊。比起帅哥倒不如说这碧池的淫威实在些。
谢小萌打定主意只送她回家,绝不进门。
结果在花园旁边的车库停好车,就看到真的有个帅哥坐外面的吊椅上晒太阳。
能在祝央法眼下得个帅气出尘的评价的,那真的绝对是水准以上了。
谢奕这么年轻就能经营出不小的天师名头,长相和气质绝对是独树一帜的。
谢小萌顿时眼睛都直了,立马将不进祝央家门的事忘到了脑后。
祝央也不理会这碧池犯花痴,进了门就找出了那盘录音带。
谢奕一进来就看见她在捣鼓这个,便道:“你不是说第五天随时都可以出来吓你一跳?怎么今天一个上午没看到,你开始想念人家了?”
祝央没理会他,反倒在屋子里隔空唤了起来:“喂——,在吗?在就显个形,附在这俩货身上也行,或者需要我准备几个西瓜或者篮球做你的死人头媒介吗?”
屋子里一片寂静,本来双方打过招呼,撩了两句一起进屋的谢奕和谢小萌,顿时被她这番操作搞得心里发毛。
“你还真要招她出来啊?”
祝央等了好一会儿,女鬼还是不出来,便又道:“怎么了?别害羞啊,刚刚在学校不是挺开朗的吗?要我叫你昵称才出来吗?”
“烂牙妹?鼻涕精?灰指甲?鬼无盐?喂~~~,倒是出来啊。”
谢小萌和谢奕已经觉得祝央是不是石乐志了,忙想劝,就见祝央搬了张垫子坐到电视机面前,离得很近,仿佛能和电视里的人面对面交谈那种。
她点开播放键,画面就来到了小黑屋,等女鬼坐到梳妆台梳妆,然后视线隔着镜子与屏幕外的人对视时,祝央忙在这里按了暂停。
“没事,我知道你就算不出来,也能看到我的一言一行,但是我看不到你的脸后面要说的话总觉得是对着空气讲一样,现在勉强可以了。”
说完就翻出了手机,但刚掏出来又嫌手机屏幕太小,便让谢奕把她借给他打游戏的平板还回来。
利落的用平板打开校内论坛,林茜虽然蠢,不过在自己的专业上还是办事麻利的。
就这么会儿的时间,楼已经盖起来了,回复已经有了好几百层,后面一个鲜红的H.O.T 显示已经是热话题了。
祝央美滋滋的打开那个帖子,对准女鬼在电视机里的视线:“来来来,我知道你常年关小黑屋里内心凄苦,这心理有问题呢,就得疏导,不是成天琢磨找美女麻烦的。”
“女孩子呢,就是做鬼也得讲究格调的,你看人家聂小倩还有贞子姐姐,不就艳名远播吗?你想走贞子路线这份心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画虎不成反类犬总归不好吧。”
“所以我今天给你想了个套路,知道怎么叫黑红吧?既然没那条件走偶像路线,那咱就走谐星路线吧,绝对帮你在鬼界中开辟一条蹊径。”
祝央猜得对,这会儿女鬼是全方位哪儿都能感知到她一举一动的,更何况这碧池打开了电视机,真是想不看都不行。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女鬼就被逼着看论坛上那些关于她长相的嘲笑,关于她是哪部国产山寨鬼片抄袭人家经典女鬼的女主角,后来甚至发散到这长相是怎么能够上位当女主角的。
【家里有矿吧?长这样的我都不好意思猜潜规则。】
【不是,既然有矿捧自己拍电影,干嘛不先整整容?这么多钱哪怕整整牙,开个眼角,修个下巴,垫垫鼻梁——啧!这么说起来根本没有不需要动的地方。】
【楼上的,你对现代整容水平有什么误解?那上帝都办不到的事干嘛要为难医生?】
【歪楼了歪楼了,不是在讨论这货何德何能可以跟裂口女,楚人美她们相提并论吗?合理猜测是烂片上映前的炒作营销。】
【大学论坛才多大流量?至于吗?代表我自己,反正我不会去看。】
【行行行,既然人家宣传方不要脸的敢塞进来,就冲这份无耻,咱就选她当第一又如何?】
【对对,赶快进入下一个环节吧,不是说P图竞赛有钱拿吗?P个图就有机会拿一万呢,购物车不等着清空吗,游戏皮肤不够诱人吗?快快快!】
祝央边分享还边安慰道:“没事,你别看现在骂得难听,那有句话不是说触底反弹吗?这种套路现在多的是,不怕骂,就怕没有热度。哦哦!看已经有人开始上传P图了,效率真快。”
“我看看,这张往里冰箱里死人头上插蜡烛的,这张厕所里冒出来P文字泡借厕纸的,哈哈哈真幽默。哦这张也不错,你大张着嘴P只竹鼠进去的。”
“咳咳咳!我不行了,竹鼠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哇偶~,这个更人才,种花健齿白,还你一口清新好牙。”
“我中意这个,要给这位大兄弟黑幕操作,第一名不好太违民意,至少也得送他到第三名。”
祝央拿着平板在女鬼面前乐得前俯后仰,然后谢奕和谢小萌就这么懵然的看着受了她一下午惨无人道精神攻击的女鬼,从静止的画面了,嘴角缓缓的震下一缕绿幽幽的血。
明显是内伤了!
而那女鬼也从静止中生生动了起来,两人看着她伸出手,想从屏幕里伸出来掐断就在自己眼前的脖子——
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
明明就在眼前,不足一厘米,就在自己眼前,为什么就是手伸不出来?还有明天一天就到第七天了,可女鬼觉得自己一秒都忍不了了。
谢奕和谢小萌懵然的看了一下午,见证了这碧池是怎么各种羞辱嘲讽女鬼的。
这年头对鬼怪还可以网络霸凌?这特么骚操作听都没听说过。
直到女鬼被气得内伤又毫无实质性的办法,只能含恨遁走。
谢奕抽了抽嘴角:“那个,祝央,其实我觉得吧,你是不是对你的处境有什么误解?”
谢小萌深有同感:“对啊,我现在觉得,女鬼才是那个被折磨七天后被索命的,我,我现在看她怪可怜的。”
这几天发生的事,一桩桩捋出来,明显特么祝央才是反派啊。
祝央白了他们一眼,起身道:“行了,吃饭吧!明天就可以收官了。”
其实不然,做鬼比做人要讲规矩多了,死板条框,逾越不得,也没办法逾越。
所以饶是现在女鬼就想伸手掐死这个第一眼就让她凶戾之气暴涨的碧池,实际操作上也无能为力。
不仅如此,这才第一天,影响力实在有限,只能在人最无防备的时候入侵意识。
那碧池被吓哭还欠了一回嘴后,意识防备有所加强。女鬼自己都不确定这次的半夜惊吓,就内心层面的伤害来说。
到底是这碧池受的惊吓比较大,还是她的肺管子被戳得更疼。
然而现在祝央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女鬼只能含恨消失,镜子里的倒映也恢复成了祝央自己的模样。
祝央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眼泪戛然而止,大松了口气。
伸手摸向镜子,哽咽道:“吓死我了。”
又看了看自己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陶醉:“连哭都这么漂亮,到底得多黑心烂肺不要脸,才能舔着脸拿自己的样子替换我的?”
说完话洗手间的空气骤然冷得要结寒霜似的。
祝央打了个激灵,赶紧逃了出来,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裹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整个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强光驱散了些许阴晦恐怖,祝央立马抽出电话,可要拨号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该打给谁求助。
姐妹会的塑料姐妹?各有目的的追求者?永远从公事上抽不出身的父母?
打给警察叔叔?深更半夜说自己见鬼?被当成恶作剧挨顿批评算轻的,给你转接青山精神病院都不是没可能。
祝央生平头一次觉得求助无门,又翻到通话记录里她弟弟祝未辛的来电。
立马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拨了回去——
祝未辛半夜两点多被吵醒,摸过手机迷迷糊糊应了声:“喂?”
少年的嗓音已经褪去了青涩,往成年人的成熟磁性靠拢,又不失年轻的清爽精神。这会儿刚醒,喉咙还有些沙哑,最是好听。
祝央见电话接通,忙惊惶道:“喂!阿辛,我跟你说我这里——”
谁料祝未辛听到他姐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没等祝央说完话。
便道:“怎么?夜深人静终于被内疚感折磨的睡不着觉,知道反省自己下午的无理取闹了吧?”
祝未辛委屈了整整小半个晚上这会儿终于畅快了:“是不是觉得还是有弟弟住一起好些?”
“抗大米换灯泡通下水道还能替你打流氓,送上来的免费劳力你多不得了啊,还嫌弃。”
“这会儿知道自己当时脑子进水后悔了吧?我告诉你,晚了!要想我住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态度这事咱们要好好掰扯掰扯——”
被弟弟这翻欠兮兮的一打岔,祝央彻底冷静下来。
虽说无数次想把这塞回妈肚子里回炉重造,可毕竟是亲生的。
以前在家闯了祸,仗着他是男孩子皮实抗揍甩锅给他也就算了,现在这事明显不对。
把人叫过来是可以壮胆,但要真出事害了自己弟弟怎么办?或者只是虚惊一场,那把人叫来就撵不走了。
想到这里祝央不等他喋喋不休的得意完,就干脆道:“哦那算了,你刚刚高考完,自己在家窝着哪儿也不准去。”
祝未辛像正欢天喜地高歌的鸭子突然被掐住脖子一样:“嘎?不是,你就不争取一下?好好说的话我要求也没那么高。”
“不了,滚去睡觉吧,都两点了还浪什么浪。”说完就挂了电话。
祝未辛一个人听着忙音,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他姐涮了?
祝央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怎么熬过去的,早上醒来已经九点多,当时那么怕居然也能迷迷糊糊睡过去。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神经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敏感纤细。
有了昨晚那惨无人道的一幕,祝央照镜子的时候小心翼翼,还好镜子里没有变人。
年轻就是好,这么折腾一晚,她气色看起来如同往常,也没有黑眼圈。
盖因平时彻夜狂欢寻乐,就精力消耗来说,这点着实不算什么。
等梳洗打扮磨磨蹭蹭来到学校,一上午基本快混过去了。
她直接去了学校餐厅二楼,果然姐妹会的人大部分已经等在那里了。
属于她的餐点也已经有人替她点好,祝央坐下,以她为首的一桌女孩子个个美貌靓丽,衣着光鲜。
连头发丝和指甲都散发着精心打理的细致,真叫一光彩照人,美不胜收。
整个餐厅楼上楼下,只要是个长眼睛的,都得往那边多瞄两眼。
祝央落座后看了眼旁边的谢小萌,发现她整个人萎靡不振,神思恍惚,眼下有些青色。
“你这是——”祝央挑剔不悦的眼神扫了她的脸一圈:“气色这么差还不化妆,早上没醒梦游就出来了吧?想拉低咱们的平均颜值吗?”
谢小萌抬头,看到祝央,平时被说一句睫毛膏没刷匀都要介意半天的人,这时却全然不在意这些讽刺。
忙拉着祝央的手道:“你应该也见到了吧?昨晚,我回去之后,我以为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可我洗手的时候时候,我发现——”
谢小萌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抓着祝央的手在发抖。
祝央本来心里就存了这事,被这怂逼一激,大白天人来人往的餐厅里也觉得发毛。
她低声道:“你也在镜子里看到那女人的脸了?”
谢小萌瞳孔一缩,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艰难的点了点头。
如果说同时撞邪还能说是被诡异的情况吓到了,可连手笔都一模一样,真的不是巧合能形容的。
两人正偷偷说着话,这时旁边插过来一个声音:“看到什么了?”
祝央她俩抬头,一个瓜子脸,头发染成巧克力色的肤白大眼美女好奇的看着她们。
她叫林茜,姐妹会的成员之一,播音系的系花,一直致力于拉下祝央自己做头头。
然在婊劲上和祝央不相上下,智商却硬差一筹,所以三年了,目标仍触手可及却遥遥无期。
祝央和谢小萌的异常表现,林茜有些敏锐的触觉,所以就闻着腥凑过来了。
祝央压了这碧池三年,岂会不知道只要稍显狼狈,迎面而来的就是落井下石的狂欢?
老实说比起女鬼的威胁,她更在意自己的统治地位。况且这傻逼三年了来来去去还是这套。
不知长进得她都看不下去,祝央随口便道:“哦!看到你昨天朋友圈的照片了。”
“讲道理你是认真的吗?本来就是瓜子脸还要把下巴修得这么尖,你是要竞争这一届锥子脸女王?”
“你看把萌萌吓的,也不是我连你们的网上动态都要指手画脚,可你既然学了这个专业,现在也在积累粉丝,以后肯定是想进一步走入公众视线的吧?”
“那就得好好培养一下自己的审美意识了,磨皮大眼尖下巴,啧啧!你真觉得有谁会对这种千篇一律的网红脸有印象?”
林茜事情没打听到半点,倒被一顿削,脸都被撅红了,心里更是把祝央砍了几百刀。
周围还有碧池捧她臭脚:“就是,茜茜你这块应该多听听祝央的意见,她是真被星探发掘过的,而且还不止一次,那就说明在人家专业眼光里,她的审美风格是可塑的。”
“不说我现在才说这话,其实我也觉得你的审美老透着股廉价味,自己的风格和魅力特点不去突出,修图修到景物都变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好歹你现在还没什么名气,要不然不得被网上群嘲啊。”
“你们也别光说茜茜,估计是那几个留言活跃的迪奥丝吹捧多了,让她误以为这没毛病,哎哟!你这小脑瓜子到底多傻才会信了那些没见过世面的low货的?”
连刚才还神思不属的谢小萌都顺势道:“嗯!脑子清醒点,别飘!”
林茜差点没被这群碧池左一句右一句的噎死,尴尬的强笑道:“哎呀,不就是最近那个P图软件,我看着新鲜玩了两张嘛,值得你们大惊失色的。”
自搭梯子转移了话题,这时又有帅哥过来打招呼,提到祝央的生日派对,暗示自己能不能得到邀请。
众女生调侃帅哥之际,林茜偷偷拿出手机,把最近发的自拍全删了个干净。
午餐过后几个女生才散开,谢小萌忙把祝央拉到美术室,赶走了两个在这里聊天的美术生。
“我说,你现在还会觉得这事是我多想了吗?”说着人都要哭出来了:“本来就是一张可疑的碟片,你扔了不就完了?非要看,现在好了,怎么办啊?”
祝央甩开她的手:“闭嘴,你除了怂,污染情绪,还会干什么?就你这样的,要是在恐怖片里活不过开头两分钟。”
谢小萌不服气:“那校花头头也不是能活到最后的,能活到最后的都是一脸蠢样,衣品差得要死,脖子手腕全包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个贞洁烈妇的女主角。”
“我要是先被女鬼索命了,你,你后一步也跑不了,时间问题而已。”
“你说什么?”祝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造反。
谢小萌立马就怂了,哭道:“我不是在这儿跟你发疯,可是你得想想办法啊,明显咱们摊上事了。”
祝央这才收回眼神道:“别只知道在这儿哭诉犯蠢,控控脑子里的水好好捋捋前因后果。”
“这事虽然邪门,但源头在哪里明明白白的,不就是那张光盘咯,既然是看了光盘才有这事,肯定解决的办法也逃不开那玩意儿。”
“电视里的办法是给别人看转移诅咒,不知道那女鬼是不是照搬人家的套路,不过七天死亡预警都出来了,八九不离十。或者砸掉光盘也能破解呢,总之先把光盘找到。”
谢小萌见她脑子清晰,一下了把事情理得简单头头是道,像找到主心骨一样——
“好好,我昨天因为害怕,出门就把光盘拿出来扔你花园的草丛里了,正好不用去翻垃圾桶。”
祝央:“……”
两人正要翘了下午的课回家,突然听到美术室里传来一声细细的尖笑。
这声笑太轻,不注意还真容易听漏。
接着从窗外刮进来一阵风,吹起了白纱窗帘,又吹得室内画架上的纸张猎猎作响。
这风不大,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给人感觉就有点邪门。
风停止后,窗帘慢慢飘回本位,待它掠过一张展架后,谢小萌本就警惕的脸上,表情变得惊骇恐惧。
祝央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张画架上别着的画,是一个女人的头像。
普通寡淡的长相,轻拈牛角梳梳着她那头过分黑亮的头发,赫然就是录像带里的女鬼。
她的眉眼带笑,深深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平平无奇的眼睛仿佛有股魔力要把人吸进画纸里。
“啊——”谢小萌短促的尖叫被祝央一把捂住了。
这会儿祝央也心脏狂掉,喉咙干燥,只是看了谢小萌当时的表情心里有所准备才绷住没叫出来。
她怕又是女鬼的幻象,然后谢小萌一尖叫把人全喊进来,发现屁事没有,所有人都围着她俩看她们失态恐惧发癫。
比起女鬼,那才是真正灾难的开始。
谢小萌平静下来之后,祝央才松开她,低声骂道:“你想从人人羡慕的校园女神堕落到神志不清的疯妇就给我尽管叫。”
谢小萌想了想那可怕的场景,自觉自愿的捂住自己嘴。
接着祝央又使唤她:“你去把画拿过来。”
“啊?”谢小萌没被她吓死。
“啊什么啊,你仔细看,那玩意儿好像是真的。”祝央指了指画架:“那画架太轻,刚刚被风吹过来了,所以我们才看到。”
谢小萌不想知道这些,她就是不愿意去碰那可怕的画,可又不敢不听话,她怕祝央把她踹开让她独自面对女鬼,之后又把她从姐妹会里除名,那才是最可怕的后果,而且她相信这碧池绝对干得出来。
祝央接过谢小萌蹑手蹑脚拿过来的画,忍着不适看了看。
随即鼻子一嗤,发出一声冷笑:“喂!说起来朱丽娜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吧?”
谢小萌这才突然想起朱丽娜就是美术系的:“之前我给她打过电话,说是病了,这两天窝外面租的房子里养病呢。”
又看了看周围:“就是这里,她经常在这边画——画!”
说着谢小萌自己的声音也慢了下来,看了看祝央手里的画:“你说她——”
祝央把画纸一撕:“走呗!姐妹都生病好几天了,咱们不去看看多说不过去。”
“嗯,先回我家找到光碟,再去买卷胶带。碧池搞到我头上来了,恁不死你。”
反正祝央翻到的自己网银账户里的钱就不少,其他人估计也差不多,这些钱均摊到七天的话,足够花天酒地的渡过游戏时间了。
倒是有点像断头前的大餐。
祝央没客气,虽然这里不像一二线发达城市,不过中心商业区内她喜欢的牌子还是有不少的。
一口气买了好几套,祝央是不能容忍同一身衣服穿两天的,索性把剩下几天的备齐。
买完衣服还有水乳化妆品,鞋饰包包之类都要添。
即使在恐怖游戏世界里,保养也是不可间断的重任。
如果要用一个笑话来形容的话,祝央绝对是那种即将面临死亡时,会精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买个自己满意的名牌裹尸袋,甚至时间充足的话连葬礼的鲜花也会定好自己喜欢的品种。
陆辛跟在她后面,也不对她劲头上来的购物欲发表什么意见。
想买就买,有包就拎,偶尔发表一点看法,让祝央觉得这家伙品位居然不错。
在现实中应该也是家境挺好的人吧?不过可能其他方面太平庸了,以至于一个学校的她都没印象。
就是有好几次,陆辛下意识习惯性的掏卡付钱,手都伸进口袋里又生生止住了,还好祝央没有注意到。
等祝央买痛快了,这个白天也过去了大半,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两人才大包小包的回到租房。
当然大包小包的是陆辛,祝央手里只拿了杯咖啡,走在前面毫无负担,步伐轻巧得很。
等李立和汪蓓看到两人这副模样回来,整个人都有些懵。
祝央见他们和房东坐大厅的茶桌那边喝茶聊天,便也省了找人的功夫。
兜头就是好几袋衣服扔房东面前:“这些送去干洗,记住不要放柔软剂和芳香剂,那些味道很廉价,不能出现在我身上。”
“我房间里那包垃圾带出去扔了,占地方。哦对了,毛巾记得用热水消毒。”
这一大堆的东西砸下来,差点没把房东弄晕。
他忙道:“我这儿平价短租而已,没,没这些服务。”
祝央挥挥手就把他打发了:“又没让你无偿,该收的费用收,服务费也算上就是了。”
她这吩咐得太过利索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是使唤惯了人的。
再联想到昨天楼上削人的动静和今早说扔就把人扔出去的猖狂,可见是家里有矿的土豪大小姐。
又一见扔过来这堆要干洗的衣服,全是不便宜的名牌,房东顿时不敢怠慢了。
立马收了东西屁颠屁颠的出了门,临走前还去她们房间提了祝央那只被她声称为‘垃圾’的行李箱,打算出门扔。
这时崔小姐正补完觉打算出门洗漱,正好全程看见人家怎么趾高气昂的使唤人的。
老实说今早的事她挺感激这位新租客的,还跟房东打听了人家的名字。
只是对方看起来并不像好搭话的人,对她释放的也并非全然的善意而是从头到脚的鄙视。
听她的说话方式还有行事风格,就可见这女生有多张扬跋扈。
再加上长这么漂亮,要到她们学校那些女生嘴里,肯定是没句好话的。想必她周围的环境也并不缺少这样险恶的声音。
可她是怎么做到这么理所当然的?
连发脾气和做坏事都这么耀眼自信,崔瑗第一次觉得学校的女生口中的婊并不是什么阴暗难堪的词汇了。
如果用在这个女生身上的话,就尽是让人心驰神往的洒脱利落,那些纠缠了自己好长时间的流言蜚语,如果放在她身上,反倒会显得那些人面目可憎吧?
崔小姐这边感慨良多,可祝央他们那儿已经吵开了。
要不是在大厅,李立真就破口大骂了。
他低声质问道:“你们今天出去调查,就是做这个的?在商业街挥霍无度的潇洒一天?”
说着‘砰’的一巴掌拍茶几上:“祝央,我不知道你是撞了什么大运渡过选拔赛的,不过看你觉得积分拿得这么简单,显然是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