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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切温情脉脉的面纱在今天的大战中被彻底撕毁了。无数炮弹飞出,无数人马残尸横飞,打碎了哈布斯堡家族的老大帝国之梦,也打碎了查理一世重建欧洲秩序的野心。这一天是星期五,恐怕是会被帝国一方永远记住的“黑色黑期五”吧?
乌德勒支之战,成为了尼德兰战役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也可以这么说,这同样是哈布斯堡家族由盛转衰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在这一刻,能够感受到如此命运之厄的,除了哈布斯堡家族已经昏倒的主公以外,也许就只有特立尼达家族的“雄狮”了吧?他恐怕也在感慨,在欧洲能堪堪与他一战的,恐怕也就只有查理一世这么一位君主!
至于法王弗朗索瓦一世?
塞拉弗只能用不屑的嗤嗤声来表示对此人的轻蔑了。
帕维亚战役,哪怕支援了2万人的瑞士军团,到最后此君仍然惨败于宿敌之手。波旁公爵走到被俘者身边嘲弄的时候,估计整个法军的士气都已然跌到谷底。在此之后,就算再怎么振作,法军在战场上看到身穿切口装的部队,都会心底拔凉拔凉的吧,这种糟糕的记忆甚至一度超过了百年战争时期法兰西骑士看见英格兰长弓手时的表现。
乌德勒支城内一片硝烟弥漫、屋倒墙摧的惨样;原本整齐清洁的旧运河,现在却断然看不见清澈的水流,只能不时看到倾倒的建筑、各式垃圾及人畜尸首。
查理一世是花了大力气想摧平这座“新教共治会首府”的,尤其是在听说那位年轻的大主教约翰?加尔文也驻跸于此时,更令他大感恼恨,射石机、大炮和诸多攻城武器不停地往城内抛掷弹药,虽然哈军方面也予以强力回击,不过损失仍然很大。
只有那座尼德兰境内最高的“主教塔”仍然矗立在圣马丁大教堂范围内。当然,天主教圣职人员早已被驱逐干净,现在作为共治会大主教办公、起居的地方,新教各国联络人也时常会在这座教堂里举行会议。
在乌德勒支战役时期,教堂也被征用,以治疗伤患。
此时,大量身穿罩衣、面戴口罩的男女,正从四面八方向大教堂方向有条不紊地行进,络绎不绝的抬着伤员、尸体分门别类地归拢到不同的地点。神甫们则忙着用嘶哑的声音对亡者进行祈祷、祝福,几处冒着黑烟的地方,总有他们悲伤的身影。由于激烈的战斗,双方死亡人员众多,即使是在冬天不易腐坏的季节,战役司令部仍下达了对尸体尽快火化的命令。乌德勒支各家各户都被共治会要求行动起来,在哈军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对他们进行必要的协助。
这段时间统治乌德勒支的最重要力量,恐怕已经是“尼德兰民兵”了!
那位塞拉弗?朱?特立尼达,此时却正悠闲地坐在一处还算干净的运河边上,木制栈道搭建着简陋的棚子,原先是哨所,防止敌人从水路入侵;现在则备了一些石灰水,供往来的人员消毒。
他的脚跷在栈台的木栏杆上,还支得背后椅子一晃一晃的,发出嗄吱嗄吱的声音,令随侍者都有些心惊胆战。不过这位陛下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沉吟地反复看着手上那张被重新誊写过的羊皮纸。
半晌,他将纸往后侧一递,立刻有只手伸出接住。
他的口气仿佛很轻松般的,却仍听得出其中隐含的不悦,“看来我就是个劳碌命,意大利是必须去一趟了,那个萨沃纳竟然能看出我们进攻热那亚的战略企图,从而做出如此精准高效的应对,这一点我军的大部分将领都做不到!”
那身后之人似乎早已看过那份情报,她并了并脚,垂首道:“是我让您失望了,陛下!”
道歉的正是尼德兰战役现任总指挥,欧洲战役集团军区司令莉拉?伊斯特瓦尔上将。
在塞拉弗一世的面前,无论她是多么铁腕强势、多么叱咤风云的人物,都恭敬小心得仿佛在自己严父面前一样。
塞拉弗听她这样的答非所问,不由得失笑,“我并没有指责你,莉拉。在尼德兰你的表现很好了,至少希达那个计划如果在我这里,也一样通不过!你发起的蒙斯战役,贯彻了要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的宗旨,这也很好!总之我是很赞同你的做法的。至于你提出的乌德勒支防守与否的问题,还有龙牙门伯爵干涉你军事指挥权的问题,我认为要区别看待。”
莉拉沉着脸,只是不说话。
仿佛看到她的表情,塞拉弗停住了晃动他的椅子,将脚砰地一声放下来。
随即他伸手从椅脚下拿起一只已经被启开塞的酒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啤酒,这种天气喝冰冷的啤酒并不是什么美妙体验,当然陛下*异于常人,倒是完全没有顾虑,反倒清晰地打了个嗝。
“你认为麦哲伦委员长就没打过仗吗?他在东方很强势,很骁勇的!不过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尼德兰需要什么。”他沉声说道,“针对乌德勒支的防御是必要的,并且是一种政治需要!只要共治会的大主教还呆在这里,只要尼德兰还是新教革命的桥头堡,那么乌德勒支就是必守的,无论是否从军事角度上有守卫的必要。军事只不过是政治活动的延伸,只有当政治手段无法满足利益的需要,方可付诸于军事。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
“陛下……”
“好了,不要用这种委曲的口气跟我说话。”塞拉弗有些粗暴地打断她,颇有些不耐,“作为一个大军区的司令,且被任命为一场重要战役的总指挥,你首先需要的是政治思维,其次才是军事战略。”
“我知道了。”莉拉低下头,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塞拉弗将酒瓶轻轻丢在河道里,站起身,转过来拍了拍对方的脸颊,露出微带嘲讽的笑容,“哭什么,战场司令阁下?要不要让我帮你擦眼泪?”
莉拉嗔怒地打开他的手。
“好了,亲爱的,也就是说你几句,就这么难过?”塞拉弗大感无趣,挺了挺有些麻木的腰背,“让麦哲伦、约翰他们都过来,同时我会部署下一阶段尼德兰战役的任务。”
莉拉听见他不容置疑的口气,连忙抹了抹眼角,正色敬礼,“是,陛下!”
很快,在一处当地贵族遗留下来的豪宅里,在公爵卫队严密的防护圈中,塞拉弗一世召开了尼德兰革委会、共治会、战役司令部等在内的联席会议。
“陛下!”众人行礼已毕,约翰?加尔文首先开口,“我要由衷地感谢您在宗教革命最危急的关头力挽狂澜的壮举,并对这一场漂亮而辉煌的胜利表示衷心的祝贺!”
不光是塞拉弗,就是尼德兰革委会的委员长麦哲伦也是笑容满脸,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若不是跛了一只脚,他几乎要轻盈地飞跳起来。
“哈哈哈,让大主教抢了先!但我说也不算晚……”他轻易不喜怒形于色的黑脸膛上,此时竟充斥着浓重的笑意,还欠身优雅地一鞠,“这是我平生经历过最最危险、最最壮烈的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役!有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的生命将要终结在此,但是有陛下,当然还有莉拉司令,你们无畏和坚定的表现,为这场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总之刚刚我在城头和大主教一样又唱又跳……回忆这几年与哈布斯堡家族斗争的情形,无不历历在目,令人感慨莫名,想到悲痛处,还会叫人不由自主掉下泪来……”
麦哲伦的脸变得很快,他说话也充满了感情和激情。这是一个功勋船长必须拥有的素质,否则他不可能坚定地完成“越过大洋”的历史重任!
塞拉弗仿佛也想起了在列日战役中的惨重付出,一时沉吟不语,陷入到深思缅怀之中。
最让他惋惜的是梅科尔,那是个在第一次越洋期间就直属海军陆战队核心的优秀苗子,祖上甚至出过骑士团团长。她在东方任职十数年,受过良好教育,经过系统培训,原本调回时王后陛下还对之寄予厚望……没想到却因为一场毫无必要的掩护丢了性命!
想起那个该死的列日主教,塞拉弗便不禁重重咬牙。正是这个朝秦暮楚的家伙,将他几员大将都拖入地狱的深渊。而那位伊妮德夫人是何等人也?竟然能让几个男*死心塌地为她效忠?甚至罗德尼?佩恩还要为她殉情?
陛下不禁由伊妮德想到了原先的新大陆交际花,菲洛米娜?卡瓦列?芬奇女爵士,但他立刻断定那位夫人不可能使任何男人为她自尽,一般水性扬花的女人,要想交心实在太难了,男人又不都是愚蠢的小白,怎么会任由这样的女人摆布?
看着陛下竟然临场发呆,莉拉不禁狠狠瞪了一眼多嘴多舌的龙牙门伯爵。
约翰?加尔文倒是对此没有太多认识,他并不属于哈国核心权势人物的圈子,自然有些话伯爵是不会对他乱说的。
“陛下,请原谅臣的絮絮叨叨,这实在不是好事,但上了年纪,就很难改掉了。”麦哲伦赶紧开解似地说道,“这下子,我们打败了查理一世,尼德兰革命的胜利果实就保住了,上帝保佑!我们再也不需要靠从海上运来一袋袋湿淋淋的发芽小麦过日子了,我们的厨师又可以烘焙出新鲜开胃的面包了!尼德兰的商人们又可以享受他们赚大钱的好时光,并且用各种货物把码头库区填满了!哦,真是惬意又舒服的感受,好久没这么爽过了!”
他的玩笑话当然让众人会意捧腹。
塞拉弗也笑了,他示意给这些臣僚们看座,随后朝加尔文大主教先点点头,“赞美耶稣**,企图在尼德兰实施**的哈布斯堡家族已经遭到了彻底的失败!现在,他们夹着尾巴逃跑了,而我们的军队正在穷追猛打;当然,还有数不清的民兵队伍,现在也加入到追击者的行列中了!他们打正规战不行,但痛打落水狗还是很游刃有余的。”
所有人再度发出大笑。
帝**在乌德勒支的崩溃,很快演变成一场彻底的失败。原本依靠抢劫得来物资与饷银,整个军队都处在骚乱的边缘,而诸场鏊战的伤亡损失,更是令其士气明显产生了巨大的问题。塞拉弗一世的军旗只是个引子,真正令其崩盘的,是那已经衰弱而动摇的意志!
包括阿尔伐公爵、斯华比亚骑士在内的登城部队全部被俘,“铁手”葛茨且再次重伤。
查理一世被忠于他的卫队放在一张简陋的担架上,化装后趁乱出逃。
能够知机地跟随他离开战场的,不过寥寥数人,其余不是死在乱中之军,就是被敌方部队擒获。
尼德兰革委会在尼全境建立的具有地方保安团性质的民兵部队,在此期间发挥了巨大作用。他们虽然武装、装备都不全,训练也马马虎虎,但是在顺风顺水的时候,其数量众多、士气高昂的优势就完全发挥出来了,他们几乎是从四面八方向乌德勒支战场聚拢来,随后对敌人进行不顾疲劳地衔尾追击。
帝**队也曾试图重新集结起来,并稳住阵脚,但此念很快破产。担任前线总指挥的是久经沙场的希达?维坎那上将,他在陛下身边多年,精熟各种战术,尤擅攻坚破击,他怎么会让敌人存有一星半点想要全身而退的希望呢?他命令部队要克服疲劳、勇往直前,一天不歼灭敌军,一天不停止追击!
在这样的状况下,尤其是尼德兰人突然个个变成军人,跳出来痛打落水狗,对帝国入侵军的打击可想而知。能够最终逃回国的,也就几千人而已,查理一世且人事不省,哈布斯堡家族统治以来的最大危机正在袭来!
应该说,即使只动用民兵,收复整个尼德兰陷落地区也没有丝毫问题了。
“大主教,值此胜利之际,共治会应当更加积极主动地去联络各方民众,宣谕教化,让他们服从于主的恩威之下。对尼德兰重建工作,共治会须投入精力,进行指导修正,同时还要规范各地民兵的行为,对于违法乱纪的,都要予以约束,当然共治会主张教育,刑事惩罚则是革委会的任务。”
约翰?加尔文和麦哲伦都连忙起身称是,他们也意识到在这当儿,各地民兵队伍若不加以管束控制,很可能会干扰到地方经济的正常运行,甚至会对哈国统治带来负面影响。
尼德兰可没有哈国在新大陆那么强大牢固的统治力。
任何事情必须规范,并严格地执行法律,这样才能使民众产生敬畏,从而建立起良好的社会秩序。
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更不是在这样的战乱时期能够实现的。
塞拉弗所说的规范、约束,隐含之意就是切勿手软,该杀就杀,战时管制总要比平时进度缓漫的法律程序来得更吓人!
在附和了陛下的言论之后,大主教说道:“眼下天主教势力已被驱逐出去,我们共治会首要任务还是收复鹿特丹。我已经将所有圣战部队重新编组完毕,他们将担负首先开进鹿城的任务。此外,很快就是《鹿特丹宣言》发表一周年的纪念日,我打算重开各国新教修会的联席大会,地点就设在鹿特丹,也请陛下能拨冗参加!”
塞拉弗想了想,“《宣言》发表于6月1日,距离现在还有段时间。这样吧,我要先去趟意大利,指挥对法、热等国的作战,我尽量在此前回来。如我不能回来,则将授命于我的女儿,芭芭拉女公爵卡蜜拉?朱代表我参加大会!总之,新教共治会的建立并发表宣言,乃是欧洲宗教改革进程中的一个重大事件,我们王国上下都应予以高度重视。鹿特丹宣言并不意味着新教革命的成功,相反,这只是向旧的、顽固保守、腐朽没落的势力进行宣战的号角!这是一个充满风险、充满挑战且不太稳定的开端。我寄希望于您,寄希望于马丁?路德先生,寄希望于任何敢于直面天主教邪恶统治的宗教界精英。希望鹿特丹修会能在共治会这个大团体中勇挑大梁,将尼德兰革命事业推向高峰!”
约翰?加尔文连忙应命,心里却不断品咂着陛下这番若有深意话语的滋味,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了不起的总结。虽然新教的种子已星火燎原,差不多半个欧洲都脱离了天主教的怀抱,但是这个新生教派还很脆弱。尼德兰战役的胜利虽然是一次足以改变宗教战争进程的军事行动,但在此后如何确立尼德兰在新教世界中的独特地位,如何分配利益,等等,都需要尽快予以讨论定夺。约翰?加尔文在政治上并不幼稚,他精于神学,但不要忘了他可是律师毕业,如何治人,就如何治教,手段、方法看起来林林总总,其实套路都是一样的。
还有陛下提到的马丁?路德,在思想理论上,尼德兰诸派别与之并不冲突。但这个人到底该不该纳入新教统治体系里来,倒是个不好决断的问题。此前约翰已经得知,陛下在萨克森与路德先生会面,两人就许多关心的问题进行了深入交流讨论,也增进了彼此的友情。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路德就此会站出来挑起新教领导权的重担。更何况,路德此人对宗教改革的热情显然没有以前那么强了。
约翰早就把共治会看成是自己毕生的事业,他正投入百分百的精力来完善这个修会。如果成功,新教将取代天主教在欧洲的绝对影响力,开创崭新的纪元,同时,他约翰?加尔文的名字也必将像天空中的星辰般闪耀,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他比较遗憾的就是没有按照自己所想,建立起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眼下共治会在尼德兰虽然独大,但也只负责宣教,对行政、经济、政治等方面的影响很小。政府事务主要由尼德兰革命委员会负责,他们掌握了绝对的权力,并且利用军队屯驻和移民迁入当地的做法,将他们的法律及行政体系完整地烙印在哈属尼德兰地区。
“陛下,无论是您,或是卡蜜拉公主殿下,你们的到来都会令整个大会无比增色。”大主教恭维地说。对于公主可能来此的目的,他隐约有所察觉,塞拉弗需要一个尼德兰新的统治者,那肯定不是会莉拉司令,抑或跛腿的黑脸伯爵。
虽然在新教组织关系上,共治会大主教要高于“特立尼达教区首脑”,但是约翰自知无论是在政治上,或是别的方面,他都不可能与陛下相比,更何况他还是此公简拔出来的,是所谓的“知遇之恩”。
塞拉弗谦词了几句,随后将话题转到了王国所面临的其他几个方向的威胁上面。
他神色严肃,没有半点戏谑的样子,“我要先通报一个不大好的消息,是之前收到的飞鸽传书。在皮埃蒙特,我瓦氏军团的一支先遣部队遭到敌重兵集团有计划的围攻、偷袭,死伤惨重,瓦氏将军现已将部队收缩至皮亚琴察,米兰、帕维亚都弃守了。”
除了预先知道消息的莉拉,其他人都大惊失色。尤其是约翰?加尔文,脸瞬间就阴沉下来他是最希望用新教的光芒在靠近教廷统治中心的地区撕开铁幕的!他甚至已经跟陛下提起过,希望他能给托斯卡纳公国施加强大的政治影响,以期冲破教廷的重重围堵,建立起意大利首个独立的新教诸侯国。
不过陛下也明确地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别说美第奇家族没有这样的勇气,就算有,凭着伊波利托公爵乃是现任教皇的侄子,他就不可能做出造反叛逆的事情!意大利是诸侯的意大利,同时也是罗马的意大利,罗马的影响力在前几个世纪也许还不如今天这样强烈过。
“怎么会这样?”龙牙门伯爵惊愕地问道。
米兰失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法军也许真会在意大利重建优势!一旦那样的情况出现,他们随时可以威胁哈属尼德兰的侧翼,并且可能进一步挑起大战。帝**虽然败了,但哈国也付出了较大牺牲,此时一旦有另一支强大的敌军加入战场,后果实难想像!
“据说是向瓦氏效忠的某位骑士引发的灾难,所以我必须去一趟。”
某位骑士,说的是安托万?特里万提。所谓关心则乱,他所得到的消息正是某些人积极想要透露给他的,果然令他中计了,匆匆出发前往救援其十分关爱的兄长鲁弗耶。策划这场阴谋的贵族本身的出发点,是想要一口气除掉安托万两兄弟,以避免该家族连绵不绝的报复,哪里知道这件事却被萨沃纳伯爵知晓,他立刻顺势布置出一个更大的圈套来。
那时正好何蒙莎赶赴都灵,密会戴乌斯一世公爵夫妇,讨论其“反正”的问题。出乎人们的意料,戴乌斯根本没有像别人想的那样仇恨法军,更没有从萨伏依独立出去的企图他似乎知道那完全没戏!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何蒙莎,还让夫人,萨伏依家的比安卡继续迷惑她。
罗纳?奇斯的计谋因此有了更可靠的实施对象,他派人伪装成鲁弗耶?特里万提的亲信骑士,并伪造了一封安托万的亲笔信,当这位骑士满身流血、伤痕累累出现在何蒙莎住处之后,那位夫人震惊之下,很快派人向营地传令,让驻扎在阿斯蒂的己方部队往基瓦索方向快速前进,接应安托万骑士“岌岌可危”的营救小队。
事实上,安托万在第一次试图前往萨鲁索伯国救援兄长的时候已经遭到了毒手,他及其精锐骑从22人都战死在库奥尔涅。他的骑士印签便即被用来伪造书信了!
那位小贵族鲁弗耶则早就被仇家关押起来,得知安托万的死讯,男爵伊万?卡洛维亚痛快地狠狠折磨了鲁弗耶几天,才将其全家一个不剩地斩草除根了!为了制造这场凶杀他花了不蜚的代价,连领地都移交给了萨伏依家族的高层。
他获得的是一份法兰西贵族文书及一张男爵领地的文契。
顺便说一句,着手帮助贵族伊万除掉仇家的,也正是罗纳?奇斯所率领的部队。在诺瓦拉对哈军后勤库区的偷袭中,萨沃纳伯爵得到了大批军火,因此他才能从容地将这些武器用在对营救小队的偷袭中。
安托万?特里万提骑士,这位法兰西人的后裔,继承了其祖辈英勇、无畏气慨的骑士,曾经在战场上斩首无数,剑刃上还浸满异教徒鲜血的一代凶徒,在战场之外,在一条普通的道路上,被近距离埋伏的火枪兵射杀了:死时连同战马共被创58处!
何蒙莎?德?伊斯特作为瓦氏军团的重要领导,同时也是主帅的好友,拥有差不多一半的决策权,自然可以从容调动属于自己的军团。况且,安托万及其兄长的事迹还深深感动着她,现在有能力挽救一位忠诚骑士的亲属,同时还能结好于瓦氏夫人,她会非常乐意去做的。
由于战略需要,瓦氏本部屯驻于都灵东面40英里的特里诺,一面等待亚洲军的支援,一面分遣何蒙莎军团,抢占阿斯蒂地区,以防止敌人从另一个方面偷袭其军后背。同时,对防御空虚的阿斯蒂的征讨,也能使敌营内部迅速产生矛盾,激化其对立情绪。众所周知,在这一片地区没人会捧法军的臭脚,而萨伏依家族与皮埃蒙特地方贵族间的斗争从未停止过,在权势熏天的法兰西王太后(事实上正式称呼是安茹公爵夫人),萨伏依的路易丝死后,这种斗争甚至日趋表面化、白热化。
当然,瓦氏将何蒙莎遣到那里,同样也有她的考虑,何蒙莎为陛下亲信,手下是一帮骄兵悍将,既不好管束,又不便指挥;瓦氏本人一向是以东方帝国的正统方式领兵的,纪律严格、规矩众多,她从陛下那里学到的,则是“严格、严格、更严格”的训练及统兵方法,造成她无法忍受何蒙莎式的放任自流。
她心里是有数的,依靠何蒙莎的兵力及精锐程度,要想正面击败她,至少需要十倍的力量;若是偷袭,也至少需要五倍;想想意大利诸侯那帮乌合之众,同时其主力还被自己亲自带兵牵制,于是她更放心大胆地分兵了。
没想到何蒙莎会中了一个看起来如此弱智的计谋。
也就是在何蒙莎派人传令的当日,戴乌斯一世公爵就按捺不住亲自发动了,他首先带人扣押了“做客”的布雷斯堡伯爵夫人,随后赶紧往联军指挥部“报捷”。
罗纳?奇斯此时则已经和波旁-旺多姆、吉斯两位公爵的军团合兵一处,参与到偷袭哈军的战役中去。在都灵城南的蒙卡列里,联军超过万人的军团从侧翼抢击了正准备渡河的哈军部队约1000人,这支部队的指挥正是山迪爵士!
虽然敌军优势巨大,并堵住了退兵的道路,但哈军部队在山迪的指挥下仍顽强还击。战况一度胶着。不过,随着时间的消耗,两名早先归顺过来的雇佣兵将领动摇了,菲尔伯爵及巴拉克骑士在情况极端不利的情况下,首先向敌人投降,使得跟随他们的哈军部队士气大衰,最终被萨沃纳伯爵的火枪阵击破。
此役,哈军部队总指挥山迪爵士及军官布冯骑士等15人阵亡,菲尔伯爵、巴拉克骑士投降。检点尸体共319具,河道中溺死的人数超过500人,受伤被俘的竟然才24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