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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不再因主之名而罪人、杀人,那就是再美好不过的事了!”马丁?路德再度叹息,随后脸上浮现出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在这一刻看上去真的像一位圣人了。
“那当然,我们的斗争必定会胜利。天主教势力及其顽固的既得利益团体还在尼德兰与我军鏊战。现在战况明显不利于我,东从布雷达、梅赫伦,西从德罗特、格罗宁根,我军都在节节败退。尤其是安特卫普、鹿特丹的相继失守,荷兰南部门户洞开,战局已经岌岌可危了!”塞拉弗一副凝重的态度,极力地稍稍夸张一点的口吻吸引对方的注意,“路德阁下您应当清楚,作为新教在欧洲世界的代表,尤其是共治会的建立与民选的大主教驻跸于乌德勒支以后,尼德兰宗教改革的形势一日千里,几乎领导着全欧新教信众们的反教廷斗争!在此情况下,如果同为因信称义盟友的路德派不对革命加以援助,那么很快我军就将不敌查理一世的野蛮入侵了,而尼德兰首倡新教的火苗也将熄灭。新教的失败,恐怕同样也是马丁?路德先生的失败吧,这恐怕直接证明了在1521帝国会议期间,您在沃尔姆斯所做出的宣告是错误并且荒谬的……”
马丁?路德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他腾地站起身,大声道:“我会召集信徒们的军队,让他们带着武器和干粮,尽快出发前往尼德兰!请陛下放心,眼下施马尔卡尔登联盟再度壮大,我们后背无虞,又拥有足够的地盘,应当能凑集出不少于20000人的部队!”
塞拉弗对此表示了感谢,随后他淡淡地笑了,“劳师远征,这倒不必了,施马尔卡尔登联盟自身并没有强大到可以组织远征的程度,你们仍需牢牢守住德意志中部地区,抵抗天主教联盟的不断袭扰,这同样是个艰巨的任务。”
“那,您的意思是?”
塞拉弗请对方坐下,随后两人默默地品味了一会儿当地特产的白葡萄酒。在比奥托尔巴吉战役后,塞拉弗有了新的绰号,被称为“新大陆雄狮”,这一绰号逐渐代替了那个有隐晦骂名的“混血儿”,这也是马丁?路德能如此放下身段,赶来觐见的主要原因即使查理一世也做不到像他一样,力挽狂澜,拯救了**世界吧!
“施马尔卡尔登联盟在我看来,仍是一个松散的,缺乏自律的城市联盟,这在宗教战争中恐怕很难是律令统一的天主教联盟的对手,尤其贵方所要面对的,也不乏哈布斯堡家族这样恐怖的大敌,查理一世是怎样的人,你们都应该清楚。缺兵少将的德意志新教联盟,肯定会在下一次战役中一败涂地的,这一点我相信您也不会怀疑。”
马丁?路德放下杯子,左手抓着*前的十字架,右手则放在腿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毫不怀疑,陛下。事实上,我已经提醒过选侯了,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胜利而沾沾自喜,还得要继续壮大实力,直到我们不再畏惧天主教联盟的挑衅为止!”
“韦廷家族一分为二,政见也各不相同,这就已经预示着他们不会在宗教战争中打得你死我活,因为不管怎样,总有一方胜利,那么他们的家族传承和血脉延续则都得到了保证。”塞拉弗冷笑道,“我只能说光靠着萨克森是不够的,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以及霍亨索伦家族都是德意志的豪族中坚,为什么不想办法把他们拉进联盟来呢?”
“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巴伐利亚公爵可是对天主教虔诚得很啊!不过我倒是听说其另一支系,即普法尔茨选帝侯在1530年改我路德宗,并且也有加入施马尔卡尔登联盟的可能。其主君路德维希五世确实是值得我们加以拉拢的。”
“当然,还有霍亨索伦家族。”
“你不会是说约阿西姆那个老家伙吧?”
“当然不是他,约阿西姆一世是个天主教徒,但他的儿子却是崇信新教的。”
“小约阿西姆?他还没有掌权,据说老家伙把他看得很严,甚至还把他监禁过。”
“事情不会总是如此,霍亨索伦家族还是有不少新教有力支持者的,例如那位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还有埃特弗里茨?冯?霍亨索伦将军,他们都是直接掌握军权的。”塞拉弗说道,并且更深一层地启发对方,“另外,汉萨的旧臣我们也不妨利用一二。”
“那就更不能去拉拢萨克森公爵和勃兰登堡选侯的人了,他们都曾做为围剿汉萨同盟的主要力量出现在吕贝克。汉萨的支持者绝不会跟他们站在一道。”
“事过境迁,此一时彼一时,没什么是绝对的。”塞拉弗笑笑,“今后,汉萨同盟应当作为施马尔卡尔登联盟这样新教联盟的支持者出现,并重新回到德意志政治舞台上。查理一世妄图依靠暴力来干预经济的运行,这是不可能被接受的,而他的独角戏也必将失败!”
马丁?路德深深地颔首,“我表示同意,尊敬的陛下。我在联盟中也拥有一定的发言权,我会尽力去说服约翰,说服其他人,将久违的汉萨再度建立起来!这样也有益于联盟继续扩大在德意志北方的影响力,同时让路德宗进一步发扬光大。”
“您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塞拉弗恭维道,“如能建立汉-施联盟,将反对天主教和查理一世的诸侯们都紧密团结起来,那么必能挫败这些天主教势力想要恢复其禁锢黑暗统治的阴谋诡计!我虽然无法向德意志这里派出一兵一卒,但我会通过王国第一银行、蜜特拉银行、艾美拉银行和新大陆投资银行等金融机构向新的联盟提供巨额资金,我想你们更需要这样的支持,以便按照形势的不断变化,从容构建起对抗天主教**的强大防线,并磨砺武器,向他们发起最有力的冲击!”
“我明白了,尊敬的陛下,您考虑得很周详,尤其是在德意志宗教**的这种危急时刻,我们更需要志同道合的朋友,更需要大量的资助与捐赠,更需要团结一心,向腐朽没落的天主教会发起更加迅猛的攻击!”
从施马尔卡尔登离开前,塞拉弗一世还接见了萨克森著名的雇佣兵统帅,也是他在维也纳前线认识并结交的康拉德?冯?马泰格隆将军等人,甚至他还与来访的韦廷家族阿系领袖“大胡子”乔治见面,与谈甚欢。这位人面广、朋友多的国王,更是请马丁?路德代他修书给汉萨同盟昔日的高层齐格勒伯爵,邀请他来萨克森参加会谈。
短短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塞拉弗挥舞着手中的支票,已经签署了无数张有效的协议,拉到了无数位盟友和支持者。
施马尔卡尔登联盟已经开过紧急会议,决定在半年后发起一场旨在确立新教路德派统治地位的“革命”。汉萨旧臣齐格勒伯爵等元老经过商议,也给出了满意的答复,决心恢复吕贝克昔日的荣光,将“汉萨同盟”于废墟上重建起来。并且新的汉萨同盟将抛弃他们原先松散的联盟状态,而成为一个集商业性、政治性、军事性为一体的战略同盟。
新的汉萨同盟将团结在路德派旗帜下,向天主教顽固势力开战,时间同样定在六个月之后。
塞拉弗许诺的金币援助顿时如海浪般滚滚而来,不但如此,他还命令地中海舰队及战略运输舰队往威尼斯加运各种物资,包括经典的火枪C-26/a以及各种轻型**滑膛小炮。通过与安德烈?古利提的合作,他能轻而易举地控制这些物资的走向,当然施马尔卡尔登联盟、汉萨同盟因此而大大地发了一笔财,尤其是复兴汉萨的组织有钱征召军队并武装他们了。
德意志诸侯间是没有秘密的,塞拉弗一世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刺激到哈布斯堡家族脆弱的神经,相反奥地利的斐迪南就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一样。而为帝国效忠的将军大臣们,则纷纷来此,向这位新大陆雄狮道以问候,其中不乏一些属于天主教“顽固势力”的分子。
塞拉弗对宗教改革的态度,没有使他们产生顾虑,因为他们相信,一个能在**世界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的君王,必定是个人格魅力高尚的君王,他千金一诺,绝不会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而出卖朋友的。
再说,战场上的事自由战争双方来解决;战场之下,还是需要骑士精神的。不但是塞拉弗一世率军击退苏丹的壮举,并且他对于罗德骑士们的优容宽待,使之重新登上欧洲世界的政治舞台,这都是他个人魅力的体现。
不过最至关重要的问题是,这位君主是个公认的,有钱且大方的好人!
和他相比,伟大的神圣罗马皇帝查理五世更像他的祖父,是个躲债狂;法兰西国王,打肿脸充胖子的弗朗索瓦一世则更像是捡来王位的乞丐,今天花明天的钱。
塞拉弗一世从不缺钱,这也是欧洲上层都非常清楚的事实。
据不太可靠的消息,在尼德兰战争爆发后,哈国当年军费已*近1000万尼尔!按照最新的兑换比例,这个数字已经超过1亿杜卡特或古尔登金币了!这是什么概念?维持如此巨大的开销,其政府竟然没有破产,王室居然没有倒台,他们的士兵居然仍保持着旺盛的斗志,仍拥有充分到奢侈的补给……也就是说,哈国的综合国力已经相当于欧洲几个强大国家总体合力的规模了!
难怪他们敢于以一对多,在两线甚至三线战场上,尽情发挥着自己的优势。他们的舰队是如此可怖,而他们的陆军现在看来也丝毫不弱,至少在前段时期,压得查理一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独享了新大陆资源的哈布拉德王国,已经成为影响欧洲大陆重要的政治力量。“新大陆雄狮”打一个喷嚏,各国王室都得震几震。几十年的威葡“香料垄断”,最后被哈国轻易打破,而葡萄牙在若奥时期的快速衰落,更是令人震动心悸尤其是几次与哈国的较量,他们都惨败而回,损失兵力高达万余人,这使得原先就有隐伤的葡萄牙政权更是岌岌可危。他们已经不能不放弃在红海、印度等地区的某些殖民地了,甚至他们还将北非摩洛哥拱手送人。葡萄牙王国由一个强大的海上帝国,重新沦落为一个普通殖**家。
也许欧洲人的眼睛都盯在葡萄牙的香料贸易上,那的确是来钱货。不过葡萄牙王国本身并没有因此富裕,究其原因,首先他们的人太少了,无法实施货源的垄断及占据过分庞大的殖民地。
其次他们的财富用于消费的多,用于生产的少。
再次,远洋贸易折损率和成本太高,每年12艘船出去,大部分回不来。银行家和商人的投资因此逐渐难以获利,他们自然会提高贷款的条件且大大增加利息。
至1530年,若奥三世政府从香料贸易上赚到的钱,还不够他们用来支付巨额利息的。第二次休达战役之后,割地赔款更是成为葡萄牙王国的政治主线,贵族们惊呼,曼努埃尔的辉煌时代过去了!
若奥三世的绰号变成了“愚蠢顽固”,只会当缩头乌龟以及违反常规,保持不正常孤立主义的葡萄牙,完全无法在欧洲政治版图上占据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了!
一时间,跟哈国作对的凄惨下场,也深深铭刻在各国国王及贵族们的脑海里,时刻提醒他们对强大的“新大陆雄狮”的警惕。
汉萨的重建照理说离不开吕贝克会议的讨论及漫长的等待,但塞拉弗恰恰无视了这些规律。在帝**方围剿汉萨逆臣的行动结束之前,已经有无数忠于吕贝克议会且反对哈布斯堡统治的家伙逃出囹圄,尤其是那些皈依路德宗的,更是慌不择路地离开德意志,前往安全的地方藏匿。
而全欧洲最安全的地方,无疑是哈布拉德王国统治区了,于是很多德意志北方的汉萨商人纷纷往芭芭拉王国迁徙。
哈国也是欧洲唯一没有宣布汉萨组织非法且取缔、收没其产业的国家。而相反那些原本需要依靠汉萨同盟带来货物、维持经济发展的国家,却在吕贝克倒台后,将贪婪的魔手伸向其国内的汉萨组织。一个个商库、货栈被光明正大地查封,一艘艘船只被劫掠,所有的汉萨货物都被贴上了“走私”的条子。
可想而知,进入哈布拉德王国的领土,似乎是汉萨商人们的唯一出路。尤其几个世纪以来,这个组织与西北欧洲不少国家、诸侯都结下了大仇,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保护他们利益的问题。
也就是说塞拉弗一世的深谋远虑,制造出今天汉萨同盟复兴的良机。
大量的汉萨商人在哈国国内就可以集会,他们讨论的结果更是有利于哈国,至少汉萨同盟此后不仅是德意志王国内的大型商业组织,同时还是依附于哈国存在的一个小小政治组织。
在他们打出旗号,准备恢复汉萨旧观的时候,塞拉弗一世便慷慨地送来了超过30万达特金币的物资、装备和武器,另外也有一批军队淘汰下来的小船也被送到了吕贝克,更有来自尼德兰、英格兰、芭芭拉、丹麦、瑞典等新教国家的援助纷至沓来,不用说,这些国家完全是看在哈国及塞拉弗一世陛下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
此时的柏林,霍亨索伦家族城堡,被称作“选侯堡”的地方,正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行动。
霍亨索伦家族奠定在勃兰登堡地区选帝侯不可动摇的位置,是于腓特烈二世(1440-1471)及阿尔布雷希特?阿基里斯(1471-1486)时期完成的。腓特烈二世对柏林的建设,使之成为选侯领的政治首都。
阿尔布雷希特则是腓特烈二世的弟弟,由于其兄长并无后嗣,便由他继位。在位期间确立了选侯国的法律体系,从法统上确定了霍亨索伦家族统治的正当性及不可剥夺性。
阿尔布雷希特之孙就是现在位的约阿西姆一世,这位选侯是个顽固的天主教徒,他采取了相当严厉的宗教政策,大力**新教徒。他还引进“罗马法”来改造领地的司法体系,在新教革命的火焰越发炙热的时候,这种逆潮流而动的做法自然会引起各方不满。
对他的倒行逆施感到愤怒的不光有新教分子,甚至他的儿子,小约阿西姆,自称“选侯艾蒂安”的家伙也被仇恨填满。他从监牢里放出来时,满脸菜色、形容枯槁、筋疲力尽,看起来像个乞丐多过于像一个王子。这令他感觉自己的父亲是真的想要置其于死地,心中便不由得兴起不可遏制的报复之念!
而在**的德意志王国中找到恰当的盟友,这根本不太可能,他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好友哈布拉德王国海军上将,雅克船长的身上。
就在尼德兰革命的*时期,艾蒂安便屡屡约见雅克船长的特使,请求他的帮助,雅克原本不想过问此事,因为他觉得失败的可能性太大,尤其是查理一世兵强马壮,正对哈属尼德兰展开全面攻势,此时不宜分心他顾。
然而当形势急转直下,连海军也需要不断靠行近海进行防御时,雅克已不能不另谋他路了。他请示了龙牙门伯爵之后,派遣莱安及医院骑士团的八位*官之一亚各布?斯吕亚骑士乘船前往斯尼斯堡,邀请普鲁士公爵参与执行对勃兰登堡选侯的阴谋活动。
众所周知,普鲁士公爵阿尔布雷希特一世正是约阿西姆一世的堂弟,他们拥有共同的祖父,身上流淌着霍亨索伦家族的血液。如果他加入进来,对艾蒂安是一种易乎寻常的支持。而对于哈国来讲,骑士团虽然没落了,但普鲁士公国所拥有的武力,仍堪与选侯相较,即使引起了战争,借口也很容易寻找这是他们家族间矛盾的结果,跟外人毫无关系!
趁着帝国远征,勃兰登堡选侯也派遣部队参战的时机,雅克船长的卫队以及来自原条顿骑士团的军队乘船在北德登陆,随即又在艾蒂安等内应的安排下秘密向柏林开拔。也是约阿西姆一世大意的缘故,他在这个礼拜天上大教堂祈祷,结果回来之后就发现城堡的气氛完全变了样,条顿军团已经将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了,连他自己的心腹骑士都被*到了角落中生擒。
一场对话,就在城堡的大厅里,在父子之间展开了。
“您就无话可说了吗,父亲?”
约阿西姆一世神色木然,脸色苍白,他只是轻轻扶了下自己的金质发冠,那代表着选帝侯的高贵身份,还是首代选侯腓特烈一世时期传下的。
“那么,请您发布逊位文书吧,勃兰登堡的未来,还是留给我来处理好了!”艾蒂安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
约阿西姆一世这才抬起头,冷冷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你这是在玩火,孩子!你有本事能将查理一世打败吗,你有本事能挑战教皇的威严吗?你毫无作用,只知任性妄为,这样只能将家族拖到深渊里去!”
“教廷已经快要烂掉了。”艾蒂安引用了一句马丁?路德的话,气势如虹,“如果任由他们继续统治下去,相信总有一天,教廷的税吏会拿着鞭子打上门来。我们只不过是满足其贪欲的工具罢了,德意志距离查理曼时代的辉煌已经越来越远了;在我们的近邻中,无论是勃艮第,或是伦巴第,甚至是丹麦、波兰,他们的情况都比我们要好,难道是德意志真的没落了?还是他们沦为了腐朽教廷的生财工具呢?至于查理一世……我憎恨他,我鄙视他,我唾弃他!就是他及其祖父马克西米连一世,把德意志王国掰弄到今天这种地步,每一个精壮的小伙子都必须去当雇佣兵才能活得下去,而犹太银行家们则榨取着这些卖命者的血汗钱!我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想理解为什么你们会把选票投给哈布斯堡家族的禽兽!幸亏我主仁慈,让我终究归真,你们这些被教廷肮脏思想洗脑的家伙是不懂得因信称义的重要!马丁?路德阁下让我得到了真正的救赎,我感激他,我也感激塞拉弗一世陛下,感激尼德兰革命,这都是主的荣耀的体现。”
“天主教会已经在这片大陆上统治了一千多年!我不相信任何人能取代它!”
“新教最终能够战胜它,无论多么困难。”艾蒂安信心十足,“正如胡司所说,在上帝的眼里,一个有道德的穷苦农民和老妇人,比一个富有而有罪的主教高贵得多。”
“这是异端邪说!”约阿西姆一世不由自主地划起十字,瞪大了眼睛嚷道。
艾蒂安哈哈大笑,“马丁?路德传教初期,都将自己称之为‘扬?胡司的继承者’,我想这足以证明胡司对宗教改革事业的伟大成就。天主教总是斥人为异端,他们才是真正的异端!那些没有虔诚之心,不向耶稣**告罪、祈祷的神职人员,反而窃居高位,掌握特权,这是不正当的行为,我们都应当反对他、抛弃他、消灭他!”
“你真是疯了,孩子。”约阿西姆一世从未听他跟自己如此讲过话,一时全身颤抖着,竟然都说不出话来。他紧紧握住十字架,一只手指着对方的鼻子,良久,他花白的胡须抖动了一下,随即全身沉重地坐倒在椅子上,“你会把霍亨索伦家族带入地狱的,我发誓!”
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诅咒,艾蒂安并没有指责或晒笑,他反而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头颅,随即弯下腰,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这是个好机会,父亲。家族无论如何都会更加兴旺、发达。我们甚至有机会称霸德意志,难道您就只想着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走着瞧吧!”
他说罢,再度用手怜悯地抚摸了一下已经嘴角流涎的老家伙的鬓发,再顺手褪下那只象征选侯的金质发箍。
他将发箍毫不犹豫地戴到自己头上,冷冷地笑了笑,随即左手抚*致礼,优雅地一躬,这才谦卑且无声地倒退了出去……
艾蒂安没有选择在柏林,而是在北方港口城市汉堡举行了选帝侯的登基加冕典礼,称约阿西姆二世。
在登基当日,他便宣布勃兰登堡加入汉萨同盟,就像条顿骑士团1379年做的那样;他没有同时宣布加入施马尔卡尔登联盟,主要原因是他的领地中仍有大量贵族支持约阿西姆一世时期的宗教政策,如果贸然行动,他们之间的矛盾必然激化,这不利于勃兰登堡选侯国安定团结的局面。
虽然对老王逊位的行动有着诸般疑惑,但领内的贵族依然很自觉自愿地前来觐见,主要原因是那支停留在港口中强大的舰队第5舰队。
也许根本不需要这支舰队的几艘主力舰同时出现,只消他们的长官雅克船长来此坐镇,就能弥平一切反对的声音。
这个年届五旬却仍然健壮、英俊的船长先生,正自己用手扎着满头的金发。他的辫结就是一只马尾,用一小段红色细绳系牢。据说这扎头绳是塞拉弗一世赠送的代表着幸运。而他的女友诺维雅小姐为他准备的无数条丝质头绳,都被放在了一边备用。这在雅克身上是很罕见的。
雅克和他的女友感情极佳,虽仍没有结婚,但诺维雅小姐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看来你这里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艾蒂安。尼德兰那里局势紧迫,我想近期就赶回去。”
“我不想对你说谢谢,但这件事上您帮助太多了,雅克船长。”约阿西姆二世很有感情地说道,“但我希望能在领内乱局平定之后,您再离开,尼德兰形势危急,我这里同样如此。查理一世视我为眼中钉,他早想废黜我,还有哈布斯堡家族的斐迪南,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勃兰登堡现在根本没有余力来对付这些家伙的进攻,要知道我们唯一的一支雇佣军团就在勃艮第打仗。”
雅克扎好了头发,将辫子甩到脑后,“这件事我让拉莫斯?吉布逊上校负责吧,包括招募组建新的军团,训练和武备,准备驻地,提供给养军饷,可以统统包在我的身上。但有一点,我们支持你的每一门炮,每一把枪,都必须用在最适合的地方!”
“我向您保证,船长。我要对付的就是天主教顽固势力,就是查理一世和他的反动军队,当然还有德意志境内其他腐朽没落的教会组织!”
“霍亨索伦家族的保证我是能相信的。这次我带来了马恩岛,甚至朴茨茅斯海军基地的各种储备,很多是根本不允许外销的,300门不超过9磅的**火炮,加上炮车和各种替换铸件,2000支C-31改进款火枪,我敢保证你们是德意志境内最先用上这种先进武器的势力!只消8000-10000人,你可以轻松推平任何反对者!”
“我想我可能会还不清那么多贷款,这,这么大数字,我听的都头皮发麻!”
雅克笑了笑,“我们有协议的,艾蒂安,别担心。只要勃兰登堡始终作为反天主教势力的堡垒存在,新教共治会,乃至整个新世界都会支持您在勃兰登堡甚至北德意志的统治!当然,要想开创千秋伟业,艾蒂安,我认为您得象我一样,至少投靠一位明主,才能实现您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