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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政治手段,约阿西姆一世很快便倒向了帝国一方,当第一场雪来临之际,霍亨索伦家族、韦廷家族与帝国三方联军包围了吕贝克!吕贝克汉萨总部被迫遭受数百年来最大的危机!
12月29日,在吕贝克的玛丽恩教堂举行了多方谈判。至新年的第3天,汉萨总部的人员已经开始黯然分批地撤出了市政厅。包括汉萨同盟的象征,矗立在市政厅大广场上的汉萨女王雕像,也被掘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血淋淋的石碑,上面写着帝国对于遵循路德教派和反对天主教者的惩戒令,火刑、斩首、抄家……种种可怕的字眼充斥在这些法令之中。而当阿尔伐代表帝国宣布汉萨同盟解散的时候,整座城市都异样地沉寂了下去!
同样的事情(同弗兰肯豪森)在吕贝克等地一再发生,宗教裁判所的权力似乎在一夜之间回归。在路德教派大行其道的地区,一轮轮充满黑暗的清算与报复开始了,连帝国皇帝在写给阿尔伐的信中都不无埋怨意味地说道:“除非女巫和邪教徒,不要再额外制造异端,臭哄哄的污血味已经飘到伦巴第(意大利北部地区)来了……”
由于帝**进兵神速,造成哈布拉德王国在北德的机构与资产也遭到破坏和冻结,至1529年元月,王国在德意志几家大银行中的账号都被官方勒令清理,理由是“支持叛教叛国活动”,大约价值2.75万杜卡特的物资、武器和装备也被一并查剿。
王国派驻在当地活动的间谍网更是损失惨重,19人死于火刑,130人被处死、流放或监禁,约2120人遭到通缉。在德意志北方的情报机构,除了少数隐蔽最深的以外,都被破坏了!军情局的肖恩局长事后哀叹,这次的损失足足可以抵得上一支地中海舰队的覆没。
但这还并不包括全部糟糕的事。
德意志这边,由于哈国介入的并不周密、涉足未深,所以实际的损失并不非常引人注目除了情报机构。而在另一个重要战场,即意大利战场上,原本并不招眼,而今却成为哈军老对手的罗纳?奇斯,却连续给了哈军几记更为沉重的组合拳!
在被称为“安妮丝湖碟血”战役发生之后,罗纳?奇斯迅速被神圣罗马帝国授予功勋骑士,他还接收了来自多方的秘密馈赠,不消两个月,他的人马已经扩充到3500人,而且大部分都替换成了精锐的雇佣兵。
在此期间,罗纳玩了一次阴险的招数,他谎称与哈方谈判,将狄奥多尔派出的使者团一网成擒,随即他取得口供,轻易地进入到正在休整中的哈军大本营,位于阿讷西的杰米斯城堡。
好不容易被招集起来的两个军团的瑞士雇佣兵当即炸营。由于事发在晚上,又是突然袭击,哈军各级指挥茫然失措,根本毫无作用。哈方死伤358人,1904人投降,正在养伤的亚哥歇骑士也被罗纳的部队俘虏!
狄奥多尔不得不再次吞下失败的苦果,这一次他立刻派人前往己方领地请援。当他逃出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3个侍从,且浑身带伤。
狄奥多尔骑士很快意识到,自己在萨伏依与瑞士边境地区的失败,肯定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后果。且不说在法兰西暗中支持下的萨伏依家族会否幸灾乐祸并秘密给予罗纳?奇斯支援,而瑞士联邦的诸多实力家族恐怕也会在此后逐渐倒向帝国方面。雇佣军是没有所谓忠诚、道德观念的,今天支持你,明天支持他,只不过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罢了!
法兰斯-孔德地区的首领,更是个首鼠两端的家伙,在狄奥多尔还没有离开边境之际,他就已经召会了罗纳?奇斯的特使卑尔麦,向他承诺愿意同共出兵,将这片地区的哈国势力驱逐出去。
法兰斯-孔德在地缘上与萨伏依家族的地盘紧邻,自从哈军势力渗透进来后,这里就没有过半日的平静。瑞士人和日尔曼人打打杀杀,早已使得当地贵族不厌其烦。现在,有机会将一方逐离,并且还能讨好皇帝陛下,这就变成一项有利可图的美好工作了。
杰米斯城堡偷袭战后,罗纳?奇斯更是声名大振,他甚至被热那亚执政官安德烈亚?多里亚将军公然地重新恢复了伯爵名号!随即帝国皇帝也公开表示,罗纳?奇斯“打击叛军得力”,加帝国陆军上将衔。
威尼斯人更是将他们的一支山地佣兵团连同指挥官交付给奇斯伯爵,并暗示在稍后的战争中,更有大量资金的援助。
一直被哈军打得噤若寒蝉的博尔吉亚家族,此时也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他们控诉哈军的侵略行径,并警告亲哈势力不要为虎作伥,以免殃及池鱼。
在一片声讨和谴责声中,罗纳?奇斯的扈从与军队快速膨胀起来。而与之相反,顶着种种不公正的骂名,狄奥多尔等人却如同过街老鼠般,狼狈不堪地逃往意大利。
新年的小雪,并没有给人带来多少欢快的感觉。阴霾的天气,仿佛沉重的磨石般,压抑在人们的心中,久久不散。
一群身穿深色或黑色制服的军人们,已经在雪中站了许久了。
他们的面前是城堡外一处广阔的庭院,经过精心的修饰;绿松、草坪、喷泉与各式建筑,此时都点缀了一层轻盈的白纱。一架沉重的柚木秋千,便悬挂在两棵松树之间那里恰恰是雪花不易到达的地方,遍地带着绒绒雪丝的松针,有着些许干燥暖意。
此时正有一个人倚靠在摇晃的木椅上,仿佛发呆一般,望着远处。
他的左手搭拉下来,落在一只名叫“俄耳托斯”的双头獒犬的颈部,无意识地抚摸着。那条狗似乎舒爽得不行,眯缝着眼趴在地上,两张嘴都讨好地露出唇角两边几颗锋利的大牙,看上去就像在媚笑一般。
沿着主要的步行小道,几十名威严的卫队士兵相隔数十步地矗立着,阻住了那些军人们的喧嚣。
“地中海舰队副总司令卡奥上将,也在等候陛下的接见!”
塞拉弗有些涣散的眼神微微一凝,瞥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瓦恩莫里,懒洋洋地说道:“让他等,我现在谁都不见。”
瓦恩莫里无奈地垂手,退在一旁。不过,很快脚步声便从远处响起,塞拉弗那颇为恼怒的眼神刚刚飞起,旋即便又宛如冰山消融般化解。
瓦恩莫里心中一定:埃莲娜小姐来了。
埃莲娜面色沉静地走过来,轻轻挥手,几名卫队成员便会意地隐去了身形。塞拉弗微微皱眉,冷冰冰地说道:“什么事?”
“老爷……”埃莲娜柔软的双手已经缠上了对方的肩头,随即轻重适度地按捏着,她的声音带着点娇意,马上便瓦解了塞拉弗心头的一丝不悦,“天寒地冻,您这样坐着会受凉的,我给您取了红茶。”
她从腰侧的一只专用的毛皮扣囊里,灵巧地取出一只造型可爱的细长小壶,随即又变魔术般取出一只瓷杯,将滚热的茶灌注下去。
塞拉弗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心里也有些暖意,就着她的手微抿了一口,便不再说赶人的话了。
埃莲娜服侍着他用完茶,将器皿重新装好,这才从贴身怀中取出一张纸来,“对了老爷,我们的宫廷首席诗人克莱芒先生又有新作了,您要不要看看?”
塞拉弗奇怪地望着她,并不接那张纸。
他对那位“*诗人”的不感冒几乎人尽皆知,埃莲娜是他的亲信心腹,可以说是全王国最了解陛下的人之一,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现在,她送来此人的一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爷……”
带着点恳求意味,塞拉弗无可奈何地接过那张纸,展开了,果然是这位骚客专程写给索尼娅的,一口一个“陛下”,比对待他还殷勤。
“书简诗致王后陛下(由于家中被窃)
陛下啊,俗话说得对:祸不单行,它总要带三两个伴。您高贵的心深知我说的是什么事情:我已觉得,我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名。假如您乐意,让我细细道您听,原原本本。
我有个伙计,加斯科尼人,他是个馋猫、酒鬼、骗人精,偷窃、撒谎、亵渎神灵,他罪该万死,绞索追着他跑,总之,人间的好汉一条,他是赌场高手,能喝能玩,深得女孩赏识,姑娘喜欢。
这可敬之徒得到情报,说您给了我钱,数量还不少,我的钱包鼓鼓囊囊。
于是他早早起身,一反往常,悄悄地偷走了我的钱,然后巧妙地在腋窝下面藏起一切(这应该听得到),我不信这是借而不是盗,因为这等事闻所未闻。
总之,这家伙手辣心狠,他不愿就此罢休,还嫌太少,又拿了我的鞋帽、披肩和外套,我最好的衣服,全被他偷走,他穿在身上,竟丝丝入扣,甚至在大白天,人们也以为是(见这么合身)他自己的东西。
最后,出了我的房门,他直奔马厩,那儿有两匹马:把差的留下,骑上那良骥策马而去。简而言之,他在我家,自始至终,一切都记得,唯独忘了向我告别……
遭此难不久,又有一桩更倒霉的事落到我头上,它袭击我,每天都向我进攻,威胁说要让我痛一痛。
让我惊跳倒地魂不附体,在土上作赋,在地底写诗。
那就是我的病魔。
三个月来,它折磨得我头昏脑胀,而且不愿停止……
还有什么可说?我所说的这悲惨之身只剩可怜的头脑,它哀声叹气,哭着想让您发笑。
所以,陛下,我来投奔您,这三天,来了许多名医,阿卡几亚、勒戈克、布拉尤,他们给我号脉,免得我一无所有。
他们检查了我的一切,说康复要到春天;可据我理解,我将活不到明年春天,今年冬天我就将永远安眠,我危在旦夕,将死于冬天,看不到明年的第一批葡萄。
这就是九个月来我所得到的对待。
小偷剩下的东西,早已卖掉,我离不开糖浆和药,不过,我告诉您这些事可不是为了要东西,我不愿像那些人一样,聚敛钱财,是他们唯一所想,只要活着,他们就会伸手。
而我,已开始感到耻羞。
您的施舍,我再也不想等待。”
塞拉弗一目十行地看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泽。
埃莲娜斜倚在他的身边,察言观色,“我的老爷,这位克莱芒先生的*糟糕透了,已经能嗅到死亡的气息。他近年可过得并不好,您不喜欢他,王后也不敢亲近他,宫廷贵妇们,则都以狄安娜、玛丽小姐马首是瞻。他失去了观众和诗人必须的土壤,穷困潦倒,连那些做苦力的都笑话他!”
塞拉弗目光炯炯,盯着埃莲娜的脸庞,“你想说什么?”
埃莲娜微笑起来,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开口,“请恕我大胆,陛下!现在的情势就算再不好,我们仍有回转的力量。就像克莱芒先生,别看他已经快要一无所有,连命都要丢了,但只要您一句话,那些失去的东西就会立刻找回来。您不必过分担忧,我听说莉拉将军早就预言到了一切,您如果重新启用她,或许便可以扭转眼前暂时的不利……”
塞拉弗的脸色渐渐沉了,不过他的心里也在暗自警醒。虽然身为内务总督,但埃莲娜并不是个时常以劝谏为己任的女人,她也没有任何干涉政务的非份之想。可在这种时候,埃莲娜的话却最为犀利,甚至影射着他的种种谬误,令他既窘又恼。
大概用了盏茶功夫,他才克制了自己的怒火,心结尽去,说道:“我要狠揍卡蜜拉的屁股!这段时间她简直就什么都没有做!给我吩咐那些候者,统统到2号厅去,还有……立刻召莉拉见我!”
这形同认可了埃莲娜的劝谏。
内务总督飞快地跪倒,面现喜色,“遵旨,我崇高英明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