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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是细川家的素卿君?”
“是,在下还有一个名字义兴公应该听说过:小岛百合。”
“哦”大内义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拍脑门,随即微微欠了欠身,“请恕义兴失礼,素卿君,足下之名早已响彻本家,原先柏原出使大明国时,也曾提起素卿君,他非常佩服足下的智慧,能轻易地接近明朝的枢机主官。”
宋素卿淡笑不答。
大内义兴再次俯身行了个大礼,“义兴感谢素卿君的搭救,不过本家已亡,在下也无颜再苟活于世,自当剖腹以谢天下!”
宋素卿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仍很妩媚,连大内义兴都稍稍为之心颤,“义兴公,汉家有言,胜败乃兵家常识,自古以来毁身灭家者多矣,如果人人都像您这样,那么还有谁会东山再起呢?”
这一句话顿时说得大内义兴脸色一变,庄重地俯身就教。
宋素卿继续说道:“义兴公一手创造了大内氏的辉煌,明应十七年上洛之时,天下响应,30余大名附君骥尾,尊荣盛极,连细川氏也不得不退避三舍!此后足下执掌幕府10载,东征西讨,却未尝趁机侵占过别家土地。君之武勇,令人钦服;君之高义,令人仰止!难道,义兴公就想这样放弃了吗?”
大内义兴神情非常复杂地看着对方。
“素卿君,足下的勉励令义兴顿开茅塞,此前生死之间突然的灵感,也使得义兴彻底地觉悟了!如果可能,我将取道镇江,去往宝华禅源寺出家,从此归证佛理,不问俗事。”
宋素卿微笑地看着他,“义兴公能突发明悟,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义隆君可以接任大内氏之当主吗?”
大内义兴点了点头。
“大内家诸公,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加以援救的,如今我在殿下的面前,也能够说得上几句话。”
“如此,再次多谢素卿君了!”大内义兴深深地躬身,几乎叩首在地。随后,他写了封信,连同自己的信物一起,郑重地交给了宋素卿。
宋素卿向塞拉弗转达大内义兴的想法之后,很快得到了批准,不久之后,大内义兴渡海在宝华禅源寺拜智光大和尚为师,法号明寂心空。
而原本大内义兴麾下被俘的诸将,都很快在宋素卿的恩威并施下,投身到新的大内氏旗帜之下。宋素卿一面写信给京都的陶兴房,令他服从本家前任老当主的命令,尽快带少主回来继承家业,一面积极地联络九州各地的豪族,按照塞拉弗的指示,先以建立一个稳定的后防基地为主要任务。
次日,宋素卿意外地接见了“九州三人众”的岛津家和少贰家的使者。
先到达的是岛津家的岛津忠良。
“在下岛津忠良,求见大明国亲王殿下!”岛津说的是日语。
“王爷公务繁忙,没时间见面,在下锦衣卫佥事指挥宋素卿,现在全权负责日本方面事务,岛津先生有话请讲。”宋素卿毫不客气地用熟练的日语回答了他。
岛津忠良怔了怔,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长相非常女性化但说话却似乎很有分量的家伙,他不得不重新组织了一番说辞,“宋大人,请原谅在下的失礼!岛津家从镰仓时期就已经存在了,经历数百年风雨,在九州是最有势力和地位的豪族之一,如今本家拥有精兵8000,铁炮130门,军马2000匹,独占萨摩。现闻亲王殿下征讨贼寇之事,本家欣然派遣在下前来,希望能够联合贵军,结为同道盟友,共讨大敌大内家……”
宋素卿连声咳嗽起来,他身边的侍从连忙为其捶背,而抚刀独坐角落护卫主人的佐佐木三郎,听到这番话,也不由得在唇角边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岛津君,我身上有伤,听到这些话,不禁令我内伤加剧!”宋素卿轻轻喘息了数下,“如果您是来胡言乱语的,那么就请回吧,我的时间同样宝贵,马上还有许多同为九州的豪族代表们要来拜会呢!”
他从小几上姿态优雅地拿起一只茶碗,用杯盖轻轻一拨茶汤,伸嘴微微抿了一口。
岛津忠良只觉得心头一阵发苦,他知道自己根本强硬不来,因此,在这场不流血的角斗中,他只有投子认输的份儿。
“那么,请原谅在下的失礼!”他郑重地道歉,俯首称臣,“在下代表岛津家向大明亲王殿下请罪,请问如果本家服从于大明军势,那么贵方将如何保护我岛津家的利益?”
“岛津先生,如果您的语气再这样令我不快的话,这次会面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宋素卿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苍白的脸色更加冰冷,“岛津家是否臣服于我大明国,这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事情!我军讨伐的是日本幕府,而不是岛津家,如果您能代表幕府的话,以上的问题我才可以回答。”
“是吗?”岛津忠良的脸上,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及怨恨,他在暗中拼命地做了几次深呼吸,“请原谅在下的冒昧,不过本家的确是仰慕天朝已久,恨不得立即为大明所驱策,跟从征伐作战,彰显本家武勇古风、壮烈情怀!还望宋大人能够顾惜本家首倡之功,给予正式的回应,以安天下之心。”
宋素卿几乎要失笑起来,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居然已经开始称功了!
这让他对倭人的看法完全逆转了,原先十几年在细川家,见识过那些自命不凡的英雄豪杰,还让他心生爱慕不能自禁,恨不得投胎为日本女子,嫁给一个血统高尚的古典贵族。京都靡烂而畸形的艺术文化,更是令他崇尚享乐的天性达到极致。
可是现在,在见识过祖国醇厚优秀的文化,看到大明亲王殿下以及领略过明军作战的风采之后,宋素卿霍然发觉,自己是多么地愚蠢,居然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居然会喜欢、宠信甚至喜爱这些心地丑陋、见识短浅、行止卑鄙的倭人!这个岛津家臣,三句话完全是三种不同的意思,偏他还连贯成词,只不过是希望取得最大的好处而已。连基本的廉耻心都没有,还能叫什么英雄?称什么豪杰?
宋素卿一时忽然想起,这些倭人最喜欢以剖腹自杀来证明自己的勇气和忠贞,可这能算什么?亲王殿下评价过,一个连失败都无法承受的人,只会是个永远的废物。
勾践尝吃粪便,韩信受辱**,这要在日本,恐怕又是两个壮烈切腹的人吧?他们又何尝会成功?他们又怎么能体会得到胜利的欢欣与喜悦呢?
整天冷着脸找碴的武士们,这些人看上去很酷,现在想来,恐怕他们是少了一窍罢了!七情六欲都不完整,如何能不变态呢?
宋素卿脸上发起烧来,他想起了自己那几年痛苦不堪的过往……
岛津忠良却不知道自己的谈判对手居然会在这时候走神,他仍然深深地低着头。
“宋君,宋君!”
“嗨。”被佐佐木三郎提醒了之后,宋素卿终于清醒过来,“岛津君,本官非常感谢岛津家的支持,我可以代替殿下答应你,岛津家只要忠诚坚定,荣华富贵那是唾手可得。不过同样,享受权利的同时,你们也应当履行义务,大明国对你们有三条要求,做不到的话,可以不必假惺惺地投降,否则你们会承受极为严重的制裁。第一,私兵、私人武装统一整编,归于朝廷,上缴所有武器装备,今后将**领主制和私兵制度。第二,忠于朝廷,忠于亲王殿下,如果做得到,你们将会受到重用,可以率领比现在多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军队,征伐建功,开创本家最宏伟勋业。第三,学习汉语和儒家文化,你们的后世子孙都会成为大明的臣子,这种改变是非常重要的!这三条希望你考虑清楚了再来回复本官。当然,这件事不用着急,我们正准备征伐九州,到时候再制定新的政策也是可以的。”
岛津忠良浑身阵阵发冷,他完全没料到大明国对待先行归降者的“优待”竟然是这样的,根本没有当年明太宗时的大度和客气。但是他没有力气去反驳对方,因为他突然地想到了在渡川原合战中败而至覆没的大内氏。
“岛津家,愿意接受天朝的统治!”他双手掌心朝上,头叩至与掌面齐高,表示了臣服的态度。
宋素卿冷笑地看着他,随即朝旁边的侍从施了个眼色。
“少贰氏家臣马场赖周求见!”
“传!”宋素卿很客气地看着岛津忠良,“请岛津君先告退吧,希望您不要失信于大明,否则,天朝的威势无人能挡。闻说大友家要附从细川家和幕府的对抗行动,这是自取灭亡,你可以看看我们是怎么对付他的。”
“在下不敢。”岛津忠良连声说道,不及解释就悻悻然地带着满肚子懊恼的感触离开了。
塞拉弗已经安排了新任谨身殿大学士杨一清全权负责对日“教化”的问题,也就是在宋素卿开始与少贰家前来谈判的使者见面时,他往南京发出了这封信函,并且马上又得到了一个报告,军事情报局情报2处的塞涅卡少校求见。
塞涅卡因为对浙江都司的“清洗和追剿”工作出色,新近被提升为2处的长官。
他仍然是一身灰色的笔挺制服,留着精干而浓密的短须,出现在领袖的面前。
“公爵阁下,军事情报局塞涅卡奉命向您通报!”
“说吧,我很关注那件事情。”
前次在金山卫的战斗中,塞拉弗就敏锐地发现,倭寇部队中,居然有几门后膛炮以及不少已经被公国淘汰的长柄火绳枪,他感觉不妙,立刻命令情报局介入此事。
“禀报阁下,我们的人从马六甲那里传来了加密讯息,证实日本方面出现的武器正是我们淘汰的枪药产品,他们通过海路,向日本售卖这些东西……”
“不可能!”塞拉弗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从马六甲到*的海路上,都有我们的舰队巡航,日本在我们的武器禁售范围内,怎么会有船通过海路来交易呢?”
“这……”塞涅卡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看见公爵阁下神情变得严厉,他连忙开口,“我正要向公爵阁下报告,这件事虽然蹊跷,但从我们调查的情况看,海军中有些人也正被牵扯到该事情中去,其中包括第51舰队波尔指挥官,其分舰队指挥舒梅达尔少校、切西尔少校、森密斯上尉等人,除此之外,我们的调查员还发现,所有走私船上出示的证件,都有马六甲临时委员会委员长的印信。”
塞拉弗的脸上,流露出不可抑制的痛苦之色。
塞涅卡停住了话头,直到对方挥了挥手,“说下去!”
“是,公爵阁下,我们已经通知了监察局和司令部宪兵处,准备按照法律程序处理,阁下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一定要调查清楚,除了波尔、约瑟以外,其他涉案人员统统拘捕。另外,这两个人也先令停职,等到有了最终结果后再说!”
塞涅卡倒吸了口冷气,他不敢去看对方冰冷得寒芒四射的蓝色眸子。
“我,我立刻去办!”灰色制服的少校先生转身退出。
“公爵阁下,大事情!大事情!”
在沉吟中的塞拉弗忽然听到有人急促地呼喊着,挥舞着什么东西从门外冲了进来。
“希达爵士,什么事情让您如此失态?”
“我尊敬的公爵,从本土的来信!”
塞拉弗霍然站起,满脸不能置信地望着对方,随即,巨大的喜悦之情,令他马上忘却了刚刚盘桓在心中的忧虑与不快,“航道畅通了?”
“是的,公爵阁下,列奥纳多伯爵、卡奥船长等人马上就会来向您表示祝贺!”
塞拉弗没说什么,只是连忙从希达的手里,接过那封珍贵的来信毫无疑问,那是索尼娅的亲笔手迹,用贵族的纹章体写着拉丁文字:“特立尼达公国的大公爵塞拉弗阁下亲启”。
一把撕开了那火漆美第奇家族印章的笺封,塞拉弗脸上的表情非常之奇怪,忽而高兴,忽而忧郁,忽而悲伤,忽而期冀。
“我亲爱的公爵,您已经离开了300天零11沙漏时,我的心就像渐渐枯萎的熏衣草,颜色黯淡,失去生气。我鼓起勇气回想着那天甜蜜而哀伤的分手,回应自己的,只是洒满庭院的斑驳夕阳以及,我如雨般而下的眼泪。我亲爱的公爵,我已经等待得太久,久得几乎忘却了习惯中的微笑,久得几乎失去了自己的姓名,久得几乎要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请别再对我这么无情,好吗?您温柔的话语,现在只会成为尖锐的嘲讽,您亲密的抚摸,现在只变成伤痛的回忆,您热烈的吻,只是在我的心中留下越来越多刺骨的印记!请您感受我的心,请您看看我的*,您会发现我所承受的伤害,您会感觉到我的落漠与孤寂。我需要您,就像鸟儿需要天空,花朵需要阳光,小草需要春雨,如果失去您的滋润,我就会像失去了土壤的植物,也渐渐失去生命。回来吧!我承认我真的爱你!我承认我不能没有你!我愿意用我的眼泪和祈祷来为自己的过错赎罪,那就是我不该放了您!我恨您,但我却为您日思夜想,请别再折磨我的灵魂,我的天使!如果您见到这封信,请您实现我的心愿,我知道您做得到,因为您是无所不能的。爱你的索尼娅·德·美第奇。”
带着淡淡紫色薰衣草花香的信笺,无声地飘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