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两封情意绵绵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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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巴?那里正失去生气,西班牙人留下了一个个混乱的殖民点,那些淘金者还试图对抗法律,我真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杀了。”索尼娅语气阴沉地说道。

    塞拉弗奇怪地瞥了她一眼。玛丽娜则紧紧地搀着男人,带着他坐在金质高贵的王座上。随即,她俯下*,倚伏在塞拉弗的膝上坐下,那种娇俏柔媚的模样让东方男人不禁偷偷咽了口唾沫。

    “那些只想淘金没有本事的家伙,统统装船运到圣胡安包蒂斯塔,让西班牙人的总督头疼去吧!”塞拉弗勉强把视线拉开,朝索尼娅说道,这位美女对玛丽娜的行为像没有看见一样,她坐在塞拉弗身边的椅子上,优雅地招唤来一杯加了蜂蜜的果汁。“至于古巴,这是唯一具备政治中心可能的地方。制糖业的发展,会为我们带来滚滚利润,除此之外,气候的适宜也会提供更多的粮食。岛屿型的地理位置,使得舰队的作用至关重要,保有制海权,这是我们必须加以提倡和必须坚持的国策。除此之外,人口的增长对于富足的岛屿来说根本显不出太大的压力,更别说它还具有交通方面的巨大优势。”

    索尼娅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我们离开特立尼达岛前往古巴,那么那儿就会很快繁荣起来,比卢察坦省长的境况也许会有所好转。”

    塞拉弗微笑着,在索尼娅的手上抿了一口她送来的果汁,“我任命他为古巴省长的意图,是要他安抚民心,尤其是已成惊弓之鸟的泰诺人、瓜纳哈达贝伊人和西博内人,这些土著在岛上的深山密林里还有一些,但也不多了,正好我们可以借着迁移行政中心的机会,从加勒比人、阿拉瓦克人或者阿兹特克人这里补充一些。”

    “相关的工作早已展开了,移民办公厅正积极组织更多的人前往古巴、牙买加和伊斯帕尼奥拉岛。由于我们和西班牙人完全不同,所以各地酋长非常乐意为我们服务。”

    “这件事情还会给我们带来很多机会,索尼娅。”塞拉弗沉吟了一会儿,手指抚弄着下巴上短短的胡须说道,而玛丽娜不发一言,一直痴情地仰望着他的男人,她的眼神令这位阁下感动不已,“从古巴,我们至少要逐渐取得巴哈马群岛的完整控制权,随后向亚特兰大陆延伸过去,我们要防止西班牙人或者英格兰人手伸得太长,当然从现在看来,我们还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我们需要更多的商船和战舰。”索尼娅摇了摇头,“这么宏伟的计划我真是想都不敢去想,亲爱的塞拉弗,公国的疆域现在已经远远超过欧洲的任何一个国家,连神圣罗马帝国都不敢与您比肩。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能走多远,公爵,可是我现在突然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惧意!”

    塞拉弗低着头,抚弄了一下玛丽娜的头发,随后抬起头来,“不用怕,宝贝,只要按照我布置的思路去办,就算在短时间内受点挫折,我们也不可能最终输掉这场游戏。令我欣慰的是,资本的萌芽已经在公国形成并逐渐壮大起来了,而我们也不会像西班牙人那样轻视生产而重视进口……”

    塞拉弗向这两位尊贵的女士宣传了一下资本的产生以及运作方式,尤其是封建制度破产以及新兴资产阶级产生的必然性,连他都有点意外自己滔滔不绝的讲演,说到公国对贵族封地的严格限制,以及对资本的集约化规模化运作的大力支持,塞拉弗不禁颇有点洋洋自得的感觉。

    索尼娅毫无疑问已经能够听得懂他的论述,而玛丽娜则如坠雾中。她们一个是资本萌发时代佛罗伦萨的统治家族成员,一个是半奴隶半封建制社会的女王,虽然身份上似乎没有多少差异,但对世界观的认知却有着天壤之别。

    好在玛丽娜有着惊人学习的天赋,她向塞拉弗和索尼娅发出了一系列的问题,只用了短短半天时间,就基本弄情什么是资本以及资本运作。相比之下,她的女侍从官特丽依索奇辛虽然也参加了谈话,但她直到最终仍是满头雾水、不得其解。

    “原来您自己没有任何一块封地,是因为这个。”索尼娅最后释然说道,在公国上层的苦劝之下以及塞拉弗另外一些考虑,公爵打破了惯例,为索尼娅加封了马提尼克女伯爵称号,她的封地在中央省,临近彼得伯爵的多巴哥岛,是向风群岛中的马提尼克岛。该岛面积1100平方公里,属火山型地质结构,北部火山高1400米,为全岛最高峰,有三条大的水系,土壤肥沃适宜热带植物的生长,雨旱两季各占半年,矿产贫脊。

    1492年哥伦布航行时曾看到此岛,不过1502时才正式登岛,是加勒比族印第安人的聚集地,公国的势力侵入后,西班牙人纷纷逃窜,中央省巴亚蒙省长在西班牙人商岸的基础上规划出三座海港城镇。

    索尼娅的这块封地,是典型的沃土型,风景也比多巴哥岛美丽得多。

    因为索尼娅的受封,原先不敢谈论封疆裂土的贵族们,现在也纷纷进言,要求获得与贵族称号相称的封地。他们不敢朝塞拉弗放肆说话,却总是纠缠着索尼娅,弄得她不胜其烦。

    “其实封地的事情,我早就已经考虑妥当了,我们的疆域会很大,在现在这种时代里,根本没有能力去遥远地控制那些远隔重洋的土地,还不如大方地赏赐给贵族或功臣。而在我们自治的领土内,我不希望再出现更多的封地,那样不但不便于管理,也不便于政策的延续。我们需要的是更强有力的政府,一种可以不断往前发展的环境,而不是一堆散沙各自占山为王的局面,如果是那样的话,毫无疑问我们会遭受比今天的意大利更加险恶的政治局面。”

    索尼娅不禁黯然神伤。

    意大利真是个非常矛盾的地方,高举文艺复兴的旗帜,在经济和文化方面独领全欧洲的风骚,然而在政治上却是四分五裂惨不忍睹。罗马教廷、威尼斯、佛罗伦萨、那不勒斯和米兰,是五个旗鼓相当的势力;在意大利的其他地方,如埃斯特家族的费拉拉,贡扎加家族的曼图亚和罗韦雷家族的乌尔比诺,以及波洛尼亚、佩鲁贾、锡耶纳等共和国,都像模像样地存在着。更令人悲哀的是,这些诸侯动武内争之时,总是习惯地寻求外国势力的帮助,使得列强对意大利这块肥肉是越来越感兴趣。

    如今,西班牙和法兰西已经打了好些年的战争,米兰、那不勒斯已经被两大王国事实瓜分了。佛罗伦萨如果不是得到特立尼达公国大力的支持,恐怕现在也岌岌可危。

    “我预测最近几年内,西、法两国还有一次大规模的交战,那是就是我们名正言顺进入意大利的契机了。”塞拉弗安慰似地对索尼娅说,“佛罗伦萨应该按照资本的需求来调整自己的产业结构和改变封建作坊式的生产方式,要想维持和扩大实力、增强影响,我们必须在这方面多下功夫。”

    “佛罗伦萨和威尼斯那些国家一样,他们不可能接受一个**的政府,当年豪情洛伦佐也没有做到这样。”索尼娅有些头疼地看着塞拉弗。

    自信满满的塞拉弗对此根本不屑置评。

    这说明她对政治的了解还很肤浅。

    政治就是这样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它会像万花筒表现出的图案那样千变万化,但是不管怎么变,它的实质都不会改变。

    民主或者**,只不过是组成的图案不同罢了。

    “如果说**,那么看看这里,看看我们亲爱的女王陛下,她是怎么来统治整个国家的。”

    玛丽娜抬起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的侍从女官一眼,特丽依索奇辛便俯身行礼,用非常生硬的拉丁文说道:“女王如同皓月般皎洁明媚,如闪电般迅猛威严,她的话就是神祗在人间的谕令,没有人敢于违背,也没有人能够逃脱她目光所及之处。”

    索尼娅一脸愕然,塞拉弗笑起来,“等我们去往特诺奇蒂特兰城的时候,你可以感受一下阿兹特克人的勤劳和伟大。不过他们是发自内心地尊重和信赖他们的女王,甚至愿意为了她而献出生命。在这里,民主反而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行,因为这种观念试图挑战神圣的王权,那也就是挑战他们的信仰和宗教的神祗,这在阿兹特克人看来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索尼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塞拉弗继续着他的话题,“我们需要用政治来稳定社会,国家政权的牢固与否,直接关系着国家的生存问题,这不是个可以轻率决定的事。公国现在的疆域已经很大了,如果不是公爵府掌握着绝对的权力,以使行政命令能够通畅下达并被不带折扣地执行,使我们的舰队、军队始终服从纪律,使我们的臣属始终忠诚于国家,那么,我们恐怕早已像意大利般**了。民主?意大利式的民主全欧洲都不敢领教,佛罗伦萨人又怎么会关心没有黄油面包、没有金币艺术的生活?如果他们甘愿被来自西班牙或法兰西的总督们统治的话,岂不是离民主更加遥远了吗?”

    塞拉弗哈哈大笑,“民主……真是可笑的东西,对于国家来说,永远是少数人的统治,又怎么可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民主呢?说白了,大家追求的都是利益,都在想怎么让自己的生活更加美好罢了,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无论是民主或者**都不会再有关系。”

    索尼娅、玛丽娜都露出理解的神情,赞赏地凝视着他。

    不用说,塞拉弗顺势又为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他觉得自己在忙于筹备,而这种筹备又不是像跛脚的麦哲伦先生一样张罗,他是在为自己不在期间,公国的发展以及对内对外政策做出指示与铺垫。他深感自己的唾沫不会白白浪费,索尼娅、玛丽娜都是聪明人,而彼得虽然不聪明,但他却最懂得执行命令,塞拉弗的任何指令在他那里总能得到迅速和有效的贯彻。

    塞拉弗和索尼娅在玛丽娜的陪同下,参观了墨西哥王国的几处重要城市,尤其是众神之城特诺奇蒂特兰。他们还向墨雅大庙献祭觐拜,并且惊人地得到了羽蛇神“克托尔克亚特尔”的谕令。

    此外,塞拉弗就是着重视察了在墨西哥建立起来的军事组织,他与蒙彼斯的弟弟波伊科托尔有了一番长谈,他已经建立起了3支完全符合公**事制度的陆军师团,在玛丽娜手中成为了非常重要也是非常厉害的一支力量。

    塞拉弗要求波伊科托尔再扩编出3个师,以期完全替代阿兹特克人时代落后的武装力量。此外,塞拉弗还要求玛丽娜能够立即下旨,引进公国先进的生产管理体系,建立国家性质的产业资本与商业资本。按照他的设想,至少一大半的奴隶能够最后解放出来,并且投入到集约化工业、商业和农业建设中去。

    最终将要分别的前一日,玛丽娜推掉了所有公务,她专心致志地陪同着塞拉弗和索尼娅,并且成功地从索尼娅手里独占了公爵半天的时间。

    没人会想像不到他们在做什么,以至于当晚索尼娅参加晚宴时,看见塞拉弗和玛丽娜两人便没来由地发了一通脾气……

    次日不告而别的塞拉弗,只留给了索尼娅和玛丽娜两封情意绵绵的信。

    他独自站在“好望风”号的艉楼上,远远眺望着渐渐在海平面沉下去的墨西哥大陆,心中充满了另一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