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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下了几天小雨之后,老天爷总算派太阳公公出来人间走一趟。尽管已是下午,冬日的阳光却并不很强烈,柔和地普洒着整个大地。
一架黄色轿车在墓地大广场停下,里面出来的是凌楚浩和楼伊洛。
原来,趁着周末,楼伊洛忽然向凌楚浩提出想拜祭一下他的外婆。凌楚浩听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仿佛他早有此意。
整个墓地仍然冷冷清清、幽静庄重,给人一种伤感的感觉。
楼伊洛望着墓碑上那张面带淡定从容的遗像,内心涌起一股说不清楚的悲伤,还有一种淡淡的痛。
觉察到她的异状,凌楚浩马上关切询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楼伊洛柳眉微蹙,如实说出心中的想法:“我也不清楚,突然觉得心理好难受,有股想哭的冲动,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每次去拜祭我奶奶时候的一样!”
凌楚浩恍然大悟,面有所思地望着她。
“阿浩,我以前有没有见过你外婆?对了,她是个怎样的人?很善良,很亲切,是不是?”楼伊洛继续问。
凌楚浩想了想,毅然回答:“是的,她和蔼可亲,待人真切,笑对人生,受到很多人的爱戴和敬仰,可谓天底下最好的外婆!”
凌楚浩说罢,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按,“来,我们给外婆献上鲜花!”
楼伊洛颔首,稍微屈身,将手中的淡黄色雏菊插在坟头,恭敬地做了三个鞠躬,对着苗颖的遗照虔诚地说道:“外……婆,您好!我叫楼伊洛,是阿浩的女朋友,很遗憾第一次跟您见面是这种情况下。希望您在天之灵好好安息,就像您的照片那样,永远保持微笑和乐观!”
凌楚浩放好花,也敬重地行了一个礼,对着坟头默念:“外婆,我把伊洛带来了。因为某种原因,她失忆了,我们所有人对她来说,相当于从零开始。值得欣慰的是,她潜意识里似乎对您持有一份独特的情愫。还有,您放心,她现在过得很好,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我会一如既往地爱她,倾我所能给她幸福。希望您泉下有知,保佑我和她永远相爱,伴随到老!”
两人各有情思,在坟前呆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离开。
看到楼伊洛回来,若儿的视线从电视机前移开,欣然道:“我留了汤给你,是现在吃呢还是洗完澡再吃?”
楼伊洛闷闷不乐地摇了摇头,“我不吃了!”
若儿见状,立刻变得忧心起来:“怎么了?和阿浩吵架了?对了,你们今天去了哪玩?”
“我们没有吵架。我们去了墓地拜祭他外婆!”
“拜祭他外婆?余玲外婆吗?”
见到母亲突然间变得这么紧张、吃惊和哀伤,且还能唤出余玲的名字,楼伊洛大感纳闷,不禁问道:“若儿,您认识阿浩的外婆?”
若儿稍怔,赶紧隐瞒道:“我……我不认识她,只听过一下。大家都说她是个慈爱善良的老人家,经常帮助一些孤儿和贫困儿童!”
“阿浩也说她是天底下最好的老人。可惜她心脏病突发,就这么走了。”楼伊洛伤感的同时,顺道讲出自己心事:“我今天去拜祭她的时候,突然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明明第一次见她,可是又像很久就认识似的。当时的心情就跟平时去拜祭奶奶的一样!若儿,您说我为什么会这样?”
若儿一震,同时暗暗感叹,尽管某些事情可以忘却,但有些感情还是无法磨灭。余玲待伊洛如亲孙女,难怪伊洛会产生这种感觉。
当然,若儿没有直接回复楼伊洛的疑问,而是摸摸她的头,扯开话题:“傻孩子,你永远都是这么善良。好了,既然不想喝汤,那先去洗澡吧!把疲倦冲掉,你也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楼伊洛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走向卧室。洗完澡后,凌楚浩打电话过来,她和他聊了一会,躺下床时已是夜晚十点多。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伊洛的思绪一直围绕在今天下午去拜祭余玲的情景上,余玲那张面带微笑的黑白照,不时闪现在她的眼前。
接着,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还有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最后竟然怀疑,自己这两三年间,是否真的因为车祸而变成了植物人?
心中千万个思绪,一个接一个,楼伊洛就这样胡思乱想,不知到了多少点钟才勉强睡去。
回到闹区后,凌楚浩见伊洛还是有点忧伤,于是带她去商场闲逛,吃完晚饭后才送她回家。
她做了一个梦,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白色的灵堂,上面放着奶奶的照片,照片上的奶奶面带微笑,仿佛在跟自己说:“小洛,以后奶奶不在你身边,你要乖乖的,听若儿的话,好好学习,将来找份好工作,知道吗?”
“奶奶,我会的,您不用担心我。您在另一个世界也要快乐啊!”楼伊洛不由自主地回应,清寒明亮的眼睛紧盯着相片,可是看着看着,奶奶的脸不见了,换成另一张和蔼可亲的脸,是……余玲外婆的脸!
“伊洛,见到你没事就好!外婆总算安心了,还记得幸福花的寓意吗?好运、幸福和快乐!外婆祝愿你永远都开开心心,只有欢乐,没有悲伤!”余玲外婆竟然对她说话!
楼伊洛大大吃惊,定定望着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您是余玲外婆?对了,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余玲外婆只是淡笑,不再做声。
楼伊洛又急忙唤了一次。可惜依然得不到回答,而后惊见,余玲的相片开始趋向模糊,慢慢变回了奶奶的照片!继而,奶奶也远离她而去,整个灵台随之消失,然后……她醒了过来!被人叫醒过来!
透过惺忪睡眼,楼伊洛看到母亲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
“伊洛,你做噩梦了?今天星期一,要上班了哦!”若儿一边说,一边替伊洛拭去额上的细小汗珠。
楼伊洛看了看窗外的白光,不自觉地呢喃:“我刚才梦见奶奶了!若儿,这是不是因为我太过思念她的缘故?”
若儿愣了愣,才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奶奶在世的时候很疼你,你想念她很正常。好了,快起床吧,今天肯定迟到了,要不要先打电话回公司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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