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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桌子的时候,沈薇伸出了脚给她一绊,一砂滚烫的汤倾倒,向着明玥明玉的位置而去。
这个意外来的太快,满桌的人都惊呆了。
就算会明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突发事故,却也没想到沈薇会突然来的这么大狗胆,敢连明玉一起捎带着。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就要给洗个热汤浴,不是狼狈一下那么简单,恐怕非要给烫的皮酥骨烂。
沈良夜的反应能力比他们都要快,他扑过去压在了明玉身上,然后伸手就推了小保姆的手臂一把。
保姆跌坐在地上,砂锅泼出汤后落地,而那大部分的汤都落在了沈良夜后背上。
片刻的安静后餐厅里一片大乱。
惊叫吵闹混杂着脚步声针扎一样挤进明玥的大脑里,可是她仿佛看不到也听不到。
放大的瞳孔还是注视着压在明玉背上的沈良夜,她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嫉妒的要死。
因为没看到沈良夜为明玉挡刀子,她可以做到淡然冷静,可是刚才的事就是发生在她面前,她亲眼看到他扑到了明玉身上,真的是关键时刻不能让明玉受到一点伤害。
心头受到的伤害不亚于这锅汤浇上的感觉,她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就连李欣怎么把她给拉起来训斥她厮打她都没有感觉。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沈家已经没了人,李欣明玉那些人已经把沈良夜送到医院里,客厅里只剩下她和那个犯错的保姆在傻傻站着。
保姆一直在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明玥收敛心情,她拍了拍保姆的肩膀,“别怕,人都有失手的时候,不会把你怎样的。”
保姆擦着眼泪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走路走的好好的,我感觉到一条腿,是谁伸出腿来绊倒我呢?”
明玥闭上眼睛想了想,刚才那个位置估计也只有沈薇能办到,是她低估沈薇了。
一直把她当草包,却忘了她背后有个李欣,有撑腰的她的草包反而成了孤勇。
不过这些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了,沈良夜保护了他心爱的女人,她不过是侥幸捡了一条命而已,除了庆幸没有感谢。
游魂似的走出了沈家,身后传来保姆的哭声。明玥却无声的笑起来,她就是蠢,以为自己有多厉害,没有沈良夜护着,她根本就不该来。
医院里,沈良夜痛不欲生,他这才知道,被烫伤的感觉不比被刀子捅好受。
白景誉在医院值班,给李欣一把拉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他救救儿子,搞的白景誉差点以为沈良夜要死了。
死是死不了,但是一番罪可是够受的。
白景誉立刻把在家休假的烫伤科专家找来,又亲自跟着去了手术室,还亲自动手把沈良夜身上那件跟皮肉几乎黏在一起的带血衬衫给撕下来。
看着他身上汨汨流淌的血肉,白景誉也皱起眉头,“怎么会弄成了这样?”
沈良夜已经疼得混过去,自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剩下的事儿白景誉交给了专家,自己走出了手术室。
刚打开门,明玉就扑上来,“良夜怎么样了?”
白景誉把她堵在外面,“正在治疗呢,这怎么回事?烫伤的这么严重?”
明玉抽泣着,“都是我不好,良夜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汤烫到的,都是我不好。”
白景誉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他跟李欣告辞,回到办公室后给明玥打了个电话。
许久,那头才有人接电话。
“玥玥?”
“嗯,景誉哥。”明玥的声音哑哑的,像是哭过了。
“玥玥,你哭了?”
“没有呀,喉咙有些痛。”
“是感冒了吗?赶紧吃药。你知道沈良夜被烫伤了吗?挺严重的,现在在我的医院。”
明玥嗯了一声,“我不仅知道,还在现场。沈薇把保姆绊倒,沈良夜为了保护明玉扑到了她身上。说起来我还该感谢他,要不估计烫的最严重的是我。”
“怎么会这样?这个沈家,简直一窝神经病。既然他是为了明玉,那你别管了,好好在家休息,要是喉咙痛的厉害就来医院,不要拖。”
明玥答应了,又跟白景誉闲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她没撒谎,她真没哭,是真感冒了。从沈家回来就有些不舒服,喉咙痛还有些咳嗽。
她去翻了翻,找出了一盒感冒药,是冲剂那种,就给自己泡了一包。
喝着苦涩的感冒药,她低头翻开手机上一个号码,然后拔打过去。
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充满了暗黑的色彩,“你不是说都办妥了吗?我还要等多久?”
那端是一阵低笑,“这事儿可急不来,再等几天,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办的妥妥的。”
明玥咳嗽了几声,“那就好。”
她刚要挂电话,那端忽然说:“玥玥,你生病了?”
“没有,再见。”
挂断电话,明玥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去想。
半月走了过来,跳到了她的膝盖上。
明玥把脸埋在它肥胖的脖子上,“半月,你别怕,要是等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的。”
半月呼噜呼噜的念经,大概对明玥的话也是没有任何意见。
医院里,沈文坤来的时候沈良夜已经做完了手术,回到了病房里。
李欣一见沈文坤就扑上去,各种责怪他,就差在医院里跟他吵起来。
沈文坤心有愧疚,由着李欣闹,他去问昏昏沉沉的沈良夜,“良夜,你怎么样?”
沈良夜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便摇摇头,“爸,我没事。”
没事,怎么会没事呢?虽然医生说因为处理及时不至于要植皮,但也需要在床上静养一段时间。
明玉左右不离,哭哭啼啼的见谁都要说沈良夜为了保护她才受伤,就怕这个世界不知道。
李欣实在是烦了,而且现在也没有明玥需要对付,就赶明玉。
明玉自然是不肯走的,“阿姨,你让我留下来照顾良夜。”
李欣把火气全撒在了她身上,“照顾?不害他就好了!要不是因为你们姐妹斗法,良夜又怎么会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明玉气的脸色发白,“阿姨,你这什么意思?明明是……”
“保姆端着汤端的好好的怎么会倒了?是明玥伸出脚把人给绊倒的。”沈薇立刻接上,跟李欣一唱一和。
明玉一听眼珠子都红了,“她怎么这么恶毒?怪不得良夜受伤她连医院都不来,我去找她算账。”
沈薇冷哼,“谁知道你们姐妹搞的什么鬼?以后有什么事在你们明家慢慢解决,别闹到我们沈家来。”
明玉更觉得羞辱,她对李欣说:“阿姨,是明玥不好,真的不关我的事。”
李欣赶紧摆手,“快离开这里,你们姐妹都是良夜的灾星,良夜不用你照顾。”
把人都撵走了,李欣才放松下来,她对沈薇说:“薇薇,你在这里照顾良夜,这可是你好好表现的机会,要抓住。”
沈薇赶紧点头,“妈,你放心好了。”
明玉出了医院,她本来想去找明玥算账,给冷风一吹发热的头脑清醒下来。
明玥住在景云苑,那个小区管理十分严格,她要进去恐怕都很难。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跟明玥过不去,而是要好好照顾沈良夜,牢牢的把他给抓到身边。
想到这里,她赶紧打电话回家,问明正杰烫伤的人吃什么好。
“烫伤?谁烫伤了?”明正杰语气紧张,他以为是明玉。
“是良夜,他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爸爸,这事儿明玥真的很过分,今天我去沈家,她竟然和保姆一起算计我,一锅子滚烫的汤要倒在我头上,估计要成了我就毁容了,幸亏良夜。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吃什么好你让家里的阿姨帮我做点,我一会儿拿了送到医院来。”
明正杰皱起眉头,明玉的一番话听的他不清不楚,但两个女儿又为了沈良夜开掐是挺明白了,而且还让沈良夜受了伤。
他忧心忡忡的说:“有人在医院照顾良夜吗?那你就别搀和了。”
明玉十分不高兴,“爸,你说什么呢?你不跟我说我自己回家做。”
明正杰叹了一口气,他好像总是拗不过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好了,烫伤的人在饮食上没什么大关系,只要不是辛辣刺激的就行。但是估计良夜也吃不下去,我让阿姨给熬点粥吧。玉玉,你也别总把心思放在沈良夜身上,你妈妈年后就要开庭了,你多关注她,有空去看看她。”
明玉现在最烦听到黄雅芬的事,她甚至怕因为黄雅芬影响她和沈良夜之间的关系,毕竟有个因为杀人坐牢的妈妈,在沈家这家的豪门是很忌讳的。
所以她潦草的应付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打车匆忙往家里去。
沈良夜一直熬了三天,才算熬过了最煎熬的时候。
他最近真是不顺,先是胸前挨刀,大过年的又后背被烫,简直跟医院结下不解之缘,大过年的就帮东方创收。
他除了疼之外终于有了别的心思,才发现明玥根本就没来看过他。
他知道她是误会了,可是当时那个情况,他要是说他扑在明玉身上其实是为了救她,她会信吗?
沈良夜是个当兵的人,他很快判断出这锅汤要是倒下来受害最大的是明玥,明玉只是可能被溅到受点轻伤,可是他和明玥之间隔着一个明玉,想要帮忙已经来不及。
他当机立断,决定自己来承受这锅汤,所以才趴到了明玉后背上,然后打了保姆的手腕,让汤锅的倾倒的位置变了。
这样,明玥一点事就没有了。
可是,她却误会了,以为关键时候他眼里只有明玉,甚至医院都没有跟着来。
他没有怪她,可就是想她。
后背这么痛,特别是黑夜就变得格外漫长难熬,他想起前几天住院的时候她始终陪在他身边,就算不说话他抬头也能看到她,也是心安的。
可是现在……
沈薇和明玉在吵架。
一天24个小时,她们俩个人大概要吵10个小时。
吵架的内容无非是明玉要照顾沈良夜给他送饭吃,沈薇却觉得她是害人的罪魁祸首,根本不让她靠近。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俩个女人却让沈良夜觉得半个世界都疯狂了。
他听了三天实在是听够了,前几天没有力气,所以等有了力气后他立刻打电话给白景誉求助。
白景誉听了他的意图,十分的不屑,“你找错人了,我们医院没有这样的服务。”
沈良夜这次算是低三下四的求他了,“我知道你在替玥玥抱不平,但事实真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等我好了我会跟玥玥去解释。”
“你能解释的清楚吗?”
沈良夜十分讨厌他话里那种自然把自己归为明玥家属的态度,“肯定能,玥玥是我老婆。景誉就算我们不是兄弟了,你还算我的大舅哥。”
“呸,谁稀罕当你的大舅哥。”
沈良夜动了动身子成功的牵扯到伤口,可是嘴皮子上还是不饶人,“大舅哥,说好的当个佛系青年呢,我看你最近越来越怒目金刚了。”
好像能看到沈良夜疼痛的样子,他冷笑,“还是不够疼,再见!”
“喂,白景誉,你答应不答应?”
沈良夜白对着手机吼,人家却早已经挂断了电话。
气的沈良夜差点忍不住翻白眼儿,等他好了就把他的那些龌龊事儿给做成PPT给他全院仰慕他的女护士医生们看看,她们眼里斯文高贵禁欲优雅的白院长私底下是怎样的衣冠禽兽。
下午,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忽然说沈良夜伤口感染了,需要住进无菌病房,除了护工,不能让家人护理。
沈薇愁得不行,连忙打电话跟李欣说了,可是这是医院的规定,谁都没有办法,于是沈良夜终于摆脱了女人的包围,呼吸上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啃着白景誉买来的清甜莲雾,他又有些饱食思淫欲,跟对面穿着白大褂却脸色铁青的白景誉说:“你能不能让玥玥来看看我?”
白景誉恨不能把他给丢出去,“玥玥病了,在医院里扎针。”
“怎么了?”沈良夜把啃了一般的莲雾扔到了盘子里。
白景誉瞪着那一半水果,作为一个有强迫症的处女座男人,他简直不能忍受沈良夜这种吃水果吃一半的行为。
他蹙着眉头,鼻翼轻微的翕动,“感冒了,从你家回来后一直不舒服,这丫头虐待自己,一直等到发烧到40度才跟我说,要不是我大晚上的去把她给带到医院,估计她就烧成白痴了。”
沈良夜一听也顾不上身体疼痛,他忙下地穿鞋,“她在哪里,我去看看她。”
白景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沈良夜才不听他的,自己坐在了轮椅上,凭着一副好皮相马上说服了护士把他给送到了明玥的病房。
明玥的床头柜上也摆着一大盘红通通的莲雾,白景誉买水果没有什么新意,统共给买了一箱子莲雾,就给他们俩分了。
明玥躺在床上,手背上扎着针,因为头往里面躺着,沈良夜并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
他示意护士离开,然后轻轻的把轮椅给开了进去。
房间里悄无声息,原来明玥睡了。
她的脸红扑扑的,大概是因为房间里温度高的缘故,可是沈良夜的心理作用就觉得她还在烧。
手抬起,轻轻的落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并不太热。
他的手却舍不得离开,而是下移放在了她的眼睛上。
明玥的睫毛很长,绒兜兜的很卷翘,搔着手心痒痒的,连带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他勾起唇角,无声的笑了。
“玥玥。”他把她的名字含在唇齿间,却没有喊出声来。
明玥一向浅眠,他一碰她就醒了,睁开眼睛,她迷迷糊糊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你怎么来了?”糯糯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和慵懒,正是沈良夜想了好几天连梦里都梦到的声音。
乍一听到,他觉得心都要融化了,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生病了?”
明玥鼻音很重,眼底因为感冒也有些发红,她看着沈良夜,眉眼间一片温软疏淡,没有半点责备,也没有半点……感情。
她淡淡的目光落在他握着的那只手上,随即勾起唇角笑着说:“可能身体素质太差了,你的伤怎么样了?那天要不是你我也给泼到了,本来想到医院里看你的,却因为不舒服耽误了,倒是让你过来看我。”
真的一点怒气都没有,可是细思极恐,她礼貌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对自己的丈夫说话,就像是对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这个认知让沈良夜心里很不舒服,似乎是为了赶走这种感觉,他用力握住了明玥的手。
明玥挣了一下,“好疼。”
他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松开一些,“对不起。”
“没事儿。”说着,明玥坐了起来。
沈良夜想要帮忙给她拿枕头的,却不想一伸手牵扯到背后的伤,疼得他皱起眉头。
明玥似乎是发现了他的不舒服,“你回去吧,你的身体比我要差。我不过是感冒,你却是……”
她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微笑代表了。
沈良夜却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甚至是解释那天的事情,可是要怎么说呢?
告诉她其实他是为了保护她才趴到明玉身上?估计她根本不会信。
“玥玥……”
“你回去吧,等我挂完针去看你。”说着,明玥喊来护士,“麻烦把他送回病房去。”
沈良夜被人“驱逐”,甚至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他走了,明玥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仿佛只要风一吹,就能裂开一样。
不过她信守承诺,等打完针之后真去沈良夜病房了,不过前前后后加起来没有5分钟,她的理由是这里无菌,怕她的感冒会传染。
明玥只住了俩天就出院,她也没有再来看过沈良夜,他也没那么大的脸再让人陪着,这次甚至连楚江河和晏名扬也没说,怕给他们笑话。
春节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结束了,明玥又开始上班,她再没有去看过沈良夜,不过那男人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发微信,甚至有几次还让人把花送到了公司里,感觉要追她一样。
明玥付诸一笑,不喜也不怒,她倒是觉得自己可以做佛系青年了。
过了正月十五,沈良夜要出院,给她打电话要她去医院接人。
明玥也没推辞,就跟普通的妻子一样来接人。贺峻把出院手续给办了,她就在病房里帮他收拾东西。
“玥玥,那天的事儿我想要跟你解释一下。”
沈良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话从嘴巴里挤出来。
明玥正低着头给他叠衣服,也没有抬头,却也没有打断他。
“那天,我其实是……”
话还没说完,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明玉一脸的喜悦站在门口。
明玥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她。
明玉却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进来就拉住了沈良夜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满面笑容的说:“良夜,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