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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容姿盯着夏真轩,“先救她的性命罢。”
说完独孤容姿扭身要走。
“等等。”独孤世琴自己从地爬了起,她盯着独孤容姿,“二姐,你觉得我可怜么?”语调中尽是冷色跟恨意。
独孤容姿盯着她那张充满仇恨的脸,还有那双透着恨意的眸子,独孤容姿只觉得讥讽,前一生她碾得自己永世不得翻身,自己就只配在她足下喘息,而今世她却永远如此样子盯着自己。
真是可笑!
“好自为之。”独孤容姿扭身而去。
徒留下独孤世琴立在原处笑出了泪水。
夏真轩开好啦药,又命令人熬好,可没有人可以灌得下去,谁都没料到,独孤世琴走上。
“我来。”她面无表情接过了那碗落子汤,那神情让所有人险些都忘了她仅是个未既笄的闺阁小姐,乃至这还是她的生母……
洛氏瞧见独孤世琴仿似沉静下,也不再疯疯癫癫地癫笑狂怒,她目光柔柔地盯着独孤世琴,“我还有你……”
独孤世琴回以一笑,垂眸道:“喝了这药,我们好生活下去。”
洛氏喝了药没多长时间就抱着肚子在榻上翻滚起来,双眸通红地盯着一房间的佣人。
独孤世琴立在门边听着里边的嚎叫,可她仅是静静立着,明眸空洞地盯着院中才点起的灯笼,红的晃了她的眸子。
“啊……”洛氏尖利的惨叫声响起。
独孤世琴眸中的恨意更深,她却未有再进入,洛氏对她而言再没有任何期望了,就此,她只可以凭着自己去争取拼了。
长春馆也早早地安静下来,沐浴后独孤容姿换上了寝衣,她静静躺在床上,脑海却全是淳于朗那张脸,还有他微蹙起的眉目。
他现在怎样了?伤口都处理好啦?究居然是出了何事才会受那般重的伤?
光是这样想就令她只可以张大了眸子盯着昏黯烛光下的床帐发怔。
她只可以叹息着再一回翻了身,对这个男人,仿佛早便没了最初的那类因为自责跟悔恨而想要他顺遂平安,现在她的心中、脑海里全是胡思乱想。
听见小姐第六次翻身,守在外边的杏贞也禁不住了,她进了里屋小声问道:“小姐,要不要用些茶?”
独孤容姿撑着身子坐起来,蹙着眉掀开了床帐,“前苑还未有人送信来?”
杏贞摇摇头,“小姐,不曾有人来报信。”
独孤容姿珉唇再一回陷入了缄默,“若有消息来,切记叫醒我。”
翌日即是除夕,揆姑姑知道小姐累非常,一大早便携着人在府中忙活起来,长春馆也被杏贞跟婉贞轻手轻脚地拾掇好啦。
独孤居正仅是略微过问了一下洛氏,得知她没有死便入宫去了。
今日景帝大办酒宴,既是庆祝除夕,亦是为长沙王姬无衡接风洗尘,朝臣不管立在何处皆是一派祥跟。
后宫自然亦是一大早便热闹了起,但热闹的气氛却未有传进合欢殿,史昭仪坐在榻上,双眸无神地摩挲着掌边的杯盏。
今日是除夕,本该是她操办的夜宴也已然转交与卫婕妤了,后宫彼时又有谁人不知她史昭仪失去了权势?
讽笑了一声,她仍旧没有开口,连送早膳的人都不敢进入。
定陶公主今日着了公主礼服,一身绣丽,发间的银钗亦是耀着金光,她缓缓踱来,身后随着的是一身朱衣的岑滨枫。
“定陶,要否则还是晚些再来请安。”岑滨枫已然瞧见了内殿门外静静立着满面惶恐的宫娥们,都道史昭仪失势,只怕彼时心情绝不会太好。
“你怕个啥劲儿?”定陶公主鄙夷地瞠了他一眼。
岑滨枫赔笑,“公主说啥即是啥,我舍命奉陪。”
定陶公主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抬脚就往正殿而去。
“参见公主殿下!”一行人纷纷参礼。
定陶公主望了眼紧闭的门,“我的母嫔在里边?”
几个宫娥纷纷点头,“娘娘还未用早膳。”
定陶公主微微一笑,“既如此明,看起来我还真是来对了,早膳拿去热了热,我要亲身侍奉母嫔用早膳。”
她语调不冷不热,透着股不屑,殿内的史昭仪更为蹙起了眉,她这个女儿也不知现在怎想的,倒如同跟自个作对上了!
门被推开,定陶公主回首瞠了眼岑滨枫,岑滨枫立刻跟上,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内殿。
“给母嫔请安。”
由于景帝已然下过了赐婚的旨意,他们只待过了年择日便可成亲了,于是岑滨枫也随着请了安,“给母嫔请安。”
史昭仪扫了盈盈一笑的定陶,“去给你父皇请过安了?”
定陶公主叹息道:“方才就去过了,仅是父皇跟四哥在讲话,我们就只好先来给母嫔请安了。”
史昭仪又黏上了怒气,珉唇不语,岑滨枫都听出了定陶公主的语调不善,他哪有立场讲话,只可以是低首。
见史昭仪不讲话,定陶公主开口说:“母嫔岂能不必早膳?现在合欢殿虽言请冷了些,可毕竟清心静气,母嫔正要凭这个好机会好生休养生息才是。”
史昭仪微微狭起了明眸,“定陶!”
“母嫔,定陶虽不孝,可听闻母嫔还未用早膳,心中着实是不安心,来人,早膳热好啦不曾?”
俩宫娥踌躇了一瞬,彼时进入真的合适么?
“还不快进来?莫非本公主也使唤不动你们了?!”定陶公主回眸凉凉地扫了她们一眼。
那俩宫娥赶忙端着托盘疾步进了内殿,早膳一一摆在案桌上,定陶公主含笑为史昭仪舀了热粥。
“母嫔,往常除夕总也瞧不着您的身影,不是宣室殿要忙即是要去安排那些许酒宴,今年还真是让定陶心中高兴。”定陶公主把那碗粥摆在史昭仪的脸前。
史昭仪眸中的怒意被压下,她有些怀疑地盯着定陶公主,她如今只觉得自己已然不识的这个女儿了。
定陶公主仍在笑着,“方才定陶过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四嫂,她肚子倒是大了不少,一群人围着定陶也就没有向前参礼……”她瞄了眼史昭仪,“不晓得母嫔有无听过,传闻四嫂倘若生下了男婴,长沙王府可即是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这四个词结结实实地扎着史昭仪的心,她反手打翻了定陶还要递上来的一碗阿胶汤。
“够了!”她指了指门,“你们可以走了。”
岑滨枫起身便要走,可没料到定陶公主还在原处兀自笑着,分毫没有被方才那碗打翻在地的阿胶汤坏了心情,她已然没有何更佳的前路了,可她一点也不想自个的生母跟亲生哥哥好过!
他们心中永远皆是利益跟权衡,自个也可以当成货资权量价值!
“母嫔……”定陶公主捂口笑了起,“真是没料到!真是教我意外!”她简直是笑出了泪水。
“定陶!”史昭仪不敢相信地盯着自个的女儿,“你究居然是咋了?!”
定陶公主止住了笑纹,拭干了眸尾流出的泪水,“既然知道母嫔身子康健万事都可以,那定陶这就道辞,如今也该去给父皇请安了。”
说完她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这儿。
史昭仪盯着她分毫不踌躇的背形,心中一揪。
“娘娘,再用一些早膳罢……”
“滚!”史昭仪连小几都推翻在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仍旧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
彼时的姬无赢则是没有显现在宣室殿,他身处冯府。
管信有些拿不准姬无赢为何此时挡住了要进宫的自己,“三王爷……有何命令,下官实在不解!”
姬无赢垂着眼帘如同在沉思,片刻后他抬起了明眸,缓缓道:“管大人,孤今日来当然有事相托。”
管信压根不想掺跟进入,可谁令这庐陵王拿捏这自个的小辫子?
“三王爷,下官是在人微言轻,能做得事也少之又少……”
不等管信说完,姬无赢抬了抬手,含笑道:“诶?管大人这么说就实属妄自菲薄了,况且……孤所托之事也并非难事。”
管信胆战心惊地抬眸,“三王爷还是先告知下官罢。”
“蒙烽现在如何?”
管信背脊皆是一滞,关于这个蒙烽的事可怎么好出手脚?这可是陛下都盯着的事啊!
“三王爷……这……监管蒙烽的皆是陛下亲身遣来的人,这……”管信连连摇头。
姬无赢却是明眸一紧,“看起来管大人是有意要拒绝孤了?莫非是觉得孤当真失了势?”
管信即便敢这么想也不敢透露半分啊,他现在只一个劲儿地后悔,当初狠狠心命人弄死那个外室也就没有彼时的骑虎难下了!
“殿下,下官不敢,殿下究居然是有何命令,下官乐意尽力而为。”
姬无赢方才敛起了怒容,他缓缓道:“蒙烽必须得死,服毒自尽这条路就非常不错。”
管信一愣,城郊的纵火案还未摆平,这又来一处要他谋用公权的,他现在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镇远侯府倏然间忙碌起来,淳于清亦是一趟趟地来回跑。
“五爷!”阿短挡住了要进屋的淳于清,“爷讲了,让……”
“让什么让!你直说罢,我哥他是不是趁我走了就进宫了?”淳于清瞠了阿短一眼。
“五爷……”阿短万般为难地摸了摸后脑勺,“爷不让小的说。”
“你……”淳于清一推门,果真里边空无一人,他急得喊道:“你们这帮废物,连个重伤之人都拦不住?!”
门外的几个侍卫都垂首不敢再看,要令他们去拦主人?这还要不要命了?
阿短扁着嘴,“五爷,您又不是不晓得爷的脾气,他讲的事……谁敢去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