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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也一大早便送到了宣室殿,景帝的眸子也可以啦非常多,除夕前夜,此时传来长沙王归来的消息,景帝一扫今日的阴霾,龙颜大悦。
不过在派何人去接时他面色微沉了一瞬,最终亲口让面色毫无破绽的庐陵王姬无赢前往城门边相迎,这一举动不仅让庐陵王一派的官员大惊,就连拥护长沙王姬无衡的一种朝臣也瞧不懂了。
昨夜方才明升黯贬了史昭仪,这庐陵王跟长沙王一碰面是怎个场景?
城门边,姬无赢携着一众朝臣立在门边笑迎着缓缓驶来来的仪仗队伍。
姬无衡瞧见姬无赢时亦是一愣,此时他来接自己?
“四弟,这一趟真教人刮目相看,父皇对四弟的政绩可是赞不绝口。”姬无赢笑纹渐浓,已然走向了姬无衡。
姬无衡笑着拱了拱手,“三哥客气了,我仅是尽职而为,皆是父皇洪福泽天,大齐朝方才可以长盛不衰。”
“四弟回来的真是及时,三哥本来还担忧明日的除夕夜会缺了四弟,没料到我们一家人毕竟是团圆了。”
姬无赢跟姬无衡这对兄弟俩的话让一众朝臣都安下心,随即贺喜声不绝于耳,皆是对姬无衡的赞叹跟对景帝的咏叹。
这消息传到了左相府时独孤容姿正在跟华阳公主对弈。
华阳公主拿着棋子在独孤容姿的脸前晃了晃,“我说怎么着,一切皆是好生的,你那位啊也该回来了,仅是不好跟他一道回来。”
独孤容姿面色一红,“怎的又打趣到了我身上。”
她听见姬无衡安然归来的消息亦是真的放下了心,毕竟淳于朗做得事还不是为姬无衡平安归来,现在一切回到了正轨,那他也该回来了……
华阳公主今日亦是喜不自禁,她笑道:“还以为我父皇是真的糊涂被史昭仪迷住了眸子,昨夜那一出可真是教人松了一大口气。”
独孤容姿也从华阳公主的口中晓得了昨夜宫中的大事,她也未想到景帝这动作如此迅疾,如此快就开始对史家防范了,前一生景帝驾崩前才开始着手这事。
独孤容姿心不在焉地下了一子,甄美人这个名讳已然无数次盘旋在她的脑海了。
“公主,这个甄美人,究竟如何?”她抬起了清亮的明眸。
华阳公主面色稍霁,她仅是远远见过一回甄美人,但那张脸却非常像前皇后。
瞧见华阳公主陷入缄默,独孤容姿目中更为携了一丝疑惑。
“她没什么特别的,仅是个普通的宫娥,但那张脸……非常像先皇后。”华阳公主坠了子后缓缓道:“倒没料到我父皇居然是个长情之人。”
独孤容姿心中一震,长得像先皇后的宫娥?她总觉非常熟稔!
“容姿?”华阳公主望了眼她,忧虑地蹙眉问道:“如何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独孤容姿回过神,她摇摇头,笑道:“今日真是要输了。”
华阳公主不以为意,“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我倒是讨了个巧。”
独孤容姿再一回审视那棋局竟发觉自己真的无路可走了,她轻叹一声,“我输了。”
华阳公主也放下了棋子,“倘若还在担忧淳于朗,不如我再多派些人去寻一寻?”
“不必了,他必定是有他的缘由,我仅是……”下意念地回答后独孤容姿红着脸低了头。
华阳公主用手轻点着棋盘,笑道:“过完了年没多长时间即是你的既笄礼了,到时我可要来观礼的,若芜那丫头定是也要来的。”
独孤容姿含笑应了,既笄礼一过就该议亲了,她掌心还捏着一枚棋子,已然黏上了温暖的体温。
又闲话了几句,华阳公主起身道:“今年倒也高兴,片刻我也该去婕妤那儿坐坐了,明日还有除夕夜宴,此时接手操办,只怕婕妤那儿是要忙的不行来了。”
独孤容姿也起身相送,“着实,怕是要忙不过来,不过四王爷已然回来了,婕妤亦是心安的。”
华阳公主含笑道:“你安心,淳于朗明日定是要回来赴宴的。”
华阳公主走后独孤容姿就凝神立在窗边,她的思绪又回到了甄美人的身上,倘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宠冠后宫的宫娥仿如同姬无赢的人!
如此的话,这宫娥岂非姬无赢埋在卫婕妤边上如此长时间的一颗棋子?她眼下得了圣宠,乃至连史昭仪都碾下,这又是哪一出?
对史家这么打压,压根就不如同姬无赢的掌笔,独孤容姿镇定下来,她一一理顺了这几日的事,愈想愈觉得不是姬无赢在身后推涛助浪,乃至前一生这个宫娥压根没有这么大的造化!
这当中又发生了何事呢?独孤容姿珉唇不语,掌心那枚棋子仍然被她紧握在掌中。
“快!抓住他!”
蒙府的院墙内,一众埋伏好的人手一瞧见一个翻墙的身形就冲上。
这身形恰是偷偷想要潜进府邸的蒙烽,他惊骇之下赶忙向后翻去。
可没料到他刚跌到地便被几把长刀抵住了颈子,蒙烽不敢动掸,可手却下意念地摸向了腰际,倏然一只长靴碾住了蒙烽的右掌,随即他腰际的软剑也被一把抽出。
“左世叔,倒是还真让世侄意外,你居然还敢回来?”来人恰是高进先的嫡长子高远,高进先虽然是兵部尚书,可高家被蒙烽钳制了多年,为等这一天高家可谓是等了好一会子。
“你!”蒙烽狠狠地瞠着高远,随即他又软跟下来,正色道:“你放了我,往后我远走高飞,再也不踏足朝政,兵部也只会是你们高家把控。”
高远一笑,他讽笑道:“世叔还真是老奸巨猾,你说我是乐意看蒙家逃得一劫继续活下去还是……满门问斩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那你们高家的女儿也要死!”两年前高家曾嫁了一个嫡女到蒙家旁支。
“一个庶族的高氏女又算得了啥?为等这一天,我们高家付出了多少?你碾着我们高家当绊脚石,一步步剔去了我父亲的势力,想必你也没料到会有今日罢?”
高远大笑道:“世侄亦是糊涂,忘记告诉世叔了,蒙府已然然一座空宅了,蒙家已然悉数下了天牢,就连这宅子都上上下下搜了好几遍了,世叔不要说来销毁证据了,即是要找件避寒的衣裳只怕都寻不到了。”
“你!”蒙烽面色铁青,“我不会放过你们高家!”
高远讽笑道:“世叔还是想想断头饭想吃啥,世侄倒是可以尽上一点心意。”
一刻钟后,太尉府的门边的康夫人诧异地滞住了步伐,她急冲冲地对着那狱卒道:“你说啥?!你说啥?!你再讲一遍!”
那狱卒知道此是康家人也不敢开罪,他陪着留神道:“夫人,左少夫人病重,医傅已然进入了,您再等等……”
话还未说完那儿头的医傅已然摇着头出来了,他叹着气:“怎会有此种病?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康夫人趔趄了两步,边上的丫头老妈子吓得赶忙抚住了她,“夫人保重身子!”
康夫人挣脱开丫头,对着那医傅道:“我女儿毕竟怎样了?!”
那医傅蹙着眉道:“是里边那个不行了的罪妇?”
一听此话康夫人就晕厥了过去。
康氏殒命的消息马上就传了开来,更有流言蜚语相传是蒙烽为控制康家而不被康家制衡就下了狠手。
此等留言并没有因为蒙家全家下狱而减轻,反而是愈演愈烈,连景帝都下令彻查,毕竟跟康家一样的位置世族的势力还是非常大,此种事倘若不可以取出信服的结果是平不了的。
鉴于华五爷的医术,这事也交与了他,华五爷在跟长沙王短暂地会面后便撵去了太尉府的大牢。
马上康氏中毒最终不治而亡的消息便传开了,而更为精准的消息已然传到了景帝的案桌上,一样的毒,一样的掌法,仅是康氏更为不幸,她服用时太长时间。
如此的结论让景帝一阵后怕,他当即便下令彻查这毒物的来源,而蒙家的罪状也搁置了,毕竟蒙烽还未认罪。
他蒙烽虽是兵部侍郎可亦是一步一步坐上了这个位置,并不是胸无点墨的草包,他识的清形势,此时认罪即是一个“死”字!
康氏身死的消息马上也传到了独孤容姿这儿,她沉定脸迈出了房间,谁知恰好碰到了急匆促的夏真轩,他面颊上还有五道指印,似玉面容也显得不堪万状。
“容姿小姐,康氏的死……”夏真轩虽然急切可也不晓得该如何说。
独孤容姿却是心中一动,正色问道:“最终那药,是华五爷给的,是么?”
夏真轩紧蹙眉心,点头道:“恰是,可华五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康氏分明就可以不死的!”
他面上的指印是被康夫人扇耳光所留下的,治死啦康氏是所有人都瞧的到的结果,他没有还手也未说啥,可心中还是不忍,医者仁心,谁乐意亲身医治的人就如此死啦。
独孤容姿仿佛懂了,她叹了口气,“这应该是四王爷的意思……”
夏真轩一怔,“为什么?”
“康氏不死,陛下又怎会知道那毒是致死是,那蒙家也就不会处以极刑了。”独孤容姿垂下了眼帘,这些皆是权势场上不想去想然却逃避不了的权衡跟牺牲。
夏真轩绝少去触碰这些朝政风波,他仅是诧异地立在那儿,“可……可康氏仅是一个普通人,她是可以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