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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容姿想到了那道圣旨,点点头,“我晓得了。”
阿短笑道:“容姿小姐不晓得,陵城的花儿真的特别好看。”
杏贞笑道:“有多好看?莫非比天子足下的长安城还要好?”
阿短睹了她一眼,却未有恼,“陵城那个地方的花匠多,种花的本领皆是代代相传,非常多冬季没有的花在那处地方都有,到时定婚宴必定是全长安最气派的。”
独孤容姿垂首也不好说啥,杏贞嗔道:“你胡说啥呢!”
阿短方才发觉独孤二小姐垂首神情难测,他讪然一笑,“小的此是高兴糊涂了。”
此话一出连独孤容姿也绷不住了,她失笑道:“你族主人也不是真便为那些花。”
阿短促声道:“容姿小姐可是误会我家爷了,他走之前还亲身列了单子,小的想去碰还被爷教训了呢,其它事儿那皆是捎带的,为容姿小姐才是真。”
杏贞笑弯了腰,独孤容姿看了她一眼才收敛些,阿短知道独孤二小姐虽然看起来清冷难相处,实际上上非常跟善,他笑道:“容姿小姐可千万别在爷的脸前说,否则指不准爷便要罚小的去北疆吃沙子了。”
正在说笑间,淳于清已然赶到了,他得知独孤容姿在景阳轩等着他,吓得近来不离手的刻刀都险些歪了。
“五爷!”门外请安的声响传来,阿短笑道:“看起来五爷是到了。”
独孤容姿也立起身,阿短便跟杏贞先后出了小厅。
淳于清走进来就瞧见了对自个微微颔首的独孤容姿,此时他也不晓得该喊独孤容姿什么,索性还是照旧,“容姿小姐不必客气,找我是有何事?”
独孤容姿让了让,俩人便先后坐下。
“我是要问你一件事,最好可以如实相告。”
淳于清药拿杯盏的掌皆是一滞,独孤容姿要找他问事,还这么正色。
勉强一笑,淳于清说:“容姿小姐安心,淳于清但凡是晓得的事,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独孤容姿踟蹰了一瞬,缓缓道:“我方才去过蓟州王府了,蓟州王妃说霍丽云已然回沧州了……”她明显察觉到了淳于清的不自然。
独孤容姿明眸微沉,“霍丽云真的回了沧州?”
淳于清掌中的杯盏拿在半空中,被独孤容姿此话一问,上不上下不下的,最终还是放下了,“容姿小姐,这事是淳于家跟她霍丽云的纠葛,你还是……”
“你们真的把人留下了?”独孤容姿看他的神情就晓得自己是猜对了。
淳于清好像有些不习惯独孤容姿如此个神态,相好的说辞都噎在咽部,最终索性是盯着独孤容姿了。
独孤容姿沉音道:“淳于朗的意思亦是这样办?”
淳于清撇了撇嘴,本想要继续说此是自家的事,可在独孤容姿那样的眸神下,他竟然咽下了那些话,“我哥讲了这事交与我做主,更况且他还未有空过问。”
“蓟州王妃认为霍丽云回了沧州亦是你的安排?”独孤容姿有些头痛了。
淳于清讪笑了一声,“否则蓟州王妃倘若跟史昭仪说岔了,还是件麻烦事。”
独孤容姿蹙着眉心道:“你又预备拘着霍丽云多长时间?她如何说?倘若她出去后反咬一口你又如何自处?”
淳于清见独孤容姿这么说也不晓得怎么回了,“不管怎么说,她兴许知道些内情,便为这个可能性我都不会放过她,她只须说出知道的,我便放了她,至于反咬,她自己自身难保,莫非就不怕史昭仪么。”
独孤容姿前一生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淳于清,还是在之后才隐隐察觉到淳于清并不是如表面一样混日子的,但毕竟没有这么说过话,她眉心蹙的更紧。
“你太过犯险了,她是有身份的,不是一个佣人,你把她留在镇远侯府了?”
盯着淳于清谨小慎微地点头,独孤容姿呼了口气,“那你可知道,蓟州王妃要走了。”
淳于清刹那间也紧张起来了,他还未料到过蓟州王妃会在这个节点上离开长安,“怎会呢?”
独孤容姿盯着他道:“蓟州王妃一直不愿过多掺杂到朝政风波中,这回因为霍丽云的事,蓟州王妃想必是要避着史昭仪了。”
“可是……”淳于清一拳砸在桌面上,“霍丽云还未有说出来,我不可以放她走。”
“蓟州王妃回到沧州知道此是一场算计,你觉得会怎样?”独孤容姿睹了他一眼,淳于清虽然跟淳于朗有几分的轮廓相似,可淳于朗从来不会有他如此的无措,淳于朗永远是一切算计于心,面上风轻云淡。
淳于清呼吸声也急促起来,眸中更为蓄了怒意,“我铁定要逼问出来!”
独孤容姿叹口气,“你这样去跟霍丽云谈,她不必瞧都晓得是你要求着她。”
淳于清抿着唇缄默了,他知道独孤容姿说得都对,可他哪儿乐意承认自己还不如一女人?
独孤容姿也在想着法子,但她摸不准霍丽云的心态,倘若能亲身见一见的话,兴许还可以揣测三分。
淳于清抬起了明眸,再一回看了眼沉思中的独孤容姿,彼时的她透着柔媚的一对绣眉微蹙着,眉目间的美态没有被分毫打破,反而更甚。
“令我去见一见霍丽云。”独孤容姿抬起清亮的明眸,正色说着。
淳于清一愣,下意念地摇头,“岂能令你去,更况且那个疯子指不定做出何事来。”
她即是推了把独孤容姿,被大哥知道估计彼时也得追究到自己身上来,当初在骊山时,霍丽云可是要独孤容姿身败名裂的!
独孤容姿却是站立起身,“你再这么拉下去,到时东窗事发,你哥也保不住你。”
“我哥也掺跟在里边呢……”淳于清嘀咕着也立起身。
独孤容姿盯着他道:“你不了解霍丽云,令我去试一试罢,倘若不成,你再瞧着办。”
“容姿小姐想如何?”淳于清心中一惶。
“最好是在蓟州王妃走之前,令她们见上一面,这当中原委还要让霍丽云说圆了。”独孤容姿看了他一眼,“你是坐车马来的?”
淳于清晕晕乎乎地点头,随即待到独孤容姿出了小厅他才反应过来,这女人还真是胆子大,如此的话也说得出来,让霍丽云跟蓟州王妃去说,这皆是啥事啊!
“容姿小姐!”淳于清追出去时独孤容姿已然走向他来时坐得那辆车马了。
淳于清蹙着眉心无奈道:“容姿小姐,这事……”
独孤容姿对杏贞道:“留在这儿等着,倘若有人来寻,想法子遮掩过去。”
杏贞知道自家小姐此是要去镇远侯府办事,老老实实地点头,“小姐安心。”
阿短在边上亦是傻了眼,不住地给淳于清使眼色,淳于清耸了耸肩,只可以是跟上。
独孤容姿从偏门进的镇远侯府,前一生离开这儿就死在皇宫,随即得幸重生,这个熟稔又陌生的位置霎时就令她心中布满了异样的情绪。
“容姿小姐?是不是弄清晰了?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了,别回首被我哥晓得了,他又该训我了。”
淳于清安下心,他想着独孤容姿如此的大家小姐估计是有点怕了。
独孤容姿郑重地踱步朝前边而去,仿似这一世还是要跟这儿结下深缘,前一生自己只觉得苦涩,把这座宅子当作是囚笼,实际上这儿是淳于朗给她最好的避风处。
她随即想到了啥一样扭头,轻笑道:“有劳带路了,这儿着实是不知怎么走。”
淳于清蹙着眉心怔了半晌,“容姿小姐,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事。”
独孤容姿再一回点头,“你安心罢,这事我心中有方寸。”
见她如此说,淳于清只可以是携了路。
霍丽云住得院落儿非常偏僻,而镇远侯府的佣人又少得可怜,独孤容姿完全不必顾虑会有多事的佣人在路上瞧见她。
这儿的偏僻是独孤容姿都没有料到的,这一条路愈走愈陌生,竟是她都不晓得的小路。
走至了游廊尽头,淳于清回过身道:“我去支开佣人。”
独孤容姿点头,“合该如此,我今日到这儿的事不可以外传。”
淳于清疾步进了那院落,没过片刻独孤容姿就瞧见几个老妈子往另一头去了。
待到瞧不到身影了,独孤容姿便往院落儿而去。
端详着这院落,独孤容姿猜测这院落大约真的做不了啥用处。
镇远侯府非常大,可真正用着的院落不多,现在应该也就淳于朗一间跟淳于清一间,仿似还有老镇远侯跟淳于夫人之前所住的院落,淳于朗只会不住地修缮。
进了院落,淳于清指了指一间帘子覆着的房间,“即是这儿了,我在这儿等着。”
独孤容姿知道他不安心也就仍由他了,“多谢。”
淳于清无奈一笑,“容姿小姐不必客气。”
里边的霍丽云本就奇怪为什么淳于清要把佣人都赶走,待到听见了他讲话,她脸霎时就沉下,一种羞耻感不住在脑子里叫嚣。
来的人是独孤容姿,她不管怎样都记得这个女人的声响,就如同耻辱刻在她心中一样!
独孤容姿掀开帘子就瞧见了霍丽云背对着自己坐在梳妆台前,银镜里依稀可见她的讽笑跟不屑。
“你来了?”霍丽云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