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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时间里,我的世界都是一片空白,时间走到哪儿?我不知道,空白的世界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
偶尔会听到哭泣声,偶尔会听到争吵声,但是声音都很远,远的听不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声音就变得慢慢清晰。
有人说,“齐洛城,对不起。”
有人问,“齐洛城,你什么时候才醒?”
有人哭,“我好想你。”
有人怒,叫着另一个男人滚。
有人忧,每天在我耳边催促我快点醒。
是什么落在脸上?冰冰的。
渐渐的变得清晰的声音又变得可以分辨。
白桦说,“齐洛城,对不起。”
夏寒希说,“齐洛城,你什么时候才醒?”
齐诺诺说,“哥哥,我好想你。”
齐木总是对着白桦和夏寒希怒吼,“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梁小初和北凌彻每天都会来催我了快点醒,杜宇总是很少说话。
能睁眼但却睁不开,眼睛像是被压了一千吨,好重,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齐木有没有怪我……齐诺诺有没有伤心?有没有有人为我哭泣?有没有人生气?有没有人对我的消失很在意?
当世界出现微光,却刺得我睁不开眼,房间里的蓝色天花板是那么熟悉,这里不是天堂,而是我的房间。
是梦?我伸手,却发现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好僵硬,根本使不上劲。
等了很久,全身的肌肉才缓过来,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好痛,不是梦我是真的没死。我从床上下来,径直去了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好狼狈,而且变的好奇怪,除了瘦了很多,还有……头发是不是太长了?
“咔嚓”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我站在洗手间,静静地听着洗手间外的动静。
“哥哥,我回来……”这是齐诺诺的声音,听起来变了许多,“哥哥?人呢……”房间里,齐诺诺的脚步声加快了许多,渐渐的听到了像是奔跑,然后就是房间周围其他门与墙碰撞的声音。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突然开了,齐诺诺站在我面前,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头发很干脆的全扎到脑后,留下干净美丽的额头,那只还在半空纤细的手僵硬在半空,诺诺一直盯着我,对视了一分钟后,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我站在原地笑了笑,“诺诺,我回来了。”
诺诺的眼里突然出现了泪花,还一个劲的抽着鼻子,一副委屈的样子,她把手伸过来摸了摸我的手,然后扑进我怀里大哭起来,“笨蛋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拍了拍齐诺诺的背,“是啊,我回来了,别哭了。”
看着齐诺诺那自己到了我肩膀的头,我有些懵了,小妮子是不是长高了?
齐诺诺就这样抱着我哭了半个小时,为了不让她哭,我只能引开话题。“诺诺,几点了?”
“三点多了吧。”齐诺诺擦了擦眼泪,一脸认真的看我。
“三点,你不是该上课吗?”我拉着齐诺诺出了洗手间,然后在床边扯了纸巾给诺诺。
齐诺诺接过纸巾,但是没有用来擦眼泪,“因为要照顾你。所以我的课程全部重新安排了,三点到六点不上课。在家照顾你,等到爸爸下班了我再去找老师补课。”
“好辛苦呢。”也许我欠齐诺诺的太多,欠齐木的太多。
“我不辛苦,只要你好好的,我们都不辛苦。”
“你们?”
“嗯,爸爸从六点照顾哥哥到早上三点,杜宇哥哥照顾你到中午十二点,梁小初哥哥在从十二点到下午三点,爸爸说你要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但是他又不放心别人,所以就自己来了。”
“辛苦了,明明诺诺就快中考了,我还耽误了你的时间。”
“不是啊。”齐诺诺指着衣服上的学生证,“我已经高一了,中考去年哥哥出事没多久就考过了。”
高一?高一?高一?“高一?”
“哥哥你不知道,你这样睡了一年了。”
一年?一年?一年?“诺诺别骗我了。”就算是昏迷,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最多就是一个月的事,怎么可能变成了一年?
齐诺诺拿出手,“看。”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齐诺诺手机上的时间,确实是一年了。
“哥哥回来了就好。”齐诺诺看了我很久,“不管多久,回来就好。”
“诺诺你回来了吗?”梁小初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身的黑色休闲装显得很阳光,在看到我后,他笑了,笑里带着泪水,“齐洛城,你这个混蛋,终于醒了,这一年多,总算是没有白等。”
“梁小初,二十岁生日快乐,很抱歉回来的太巧,没带礼物。”今天是梁小初生日,虽然昏迷了一年,但这个我还是能记住。
“你没死,今天能醒来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梁小初转过头,背地里小声的嘀咕起来,“你都能记住,可是北凌彻却没记住,一点表态都没有。”
我无奈的笑了,表面上梁小初是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想让北凌彻去跪一百次搓衣板。
梁小初走到床边靠着床边的椅子坐下,一脸正经的看着我。
“从我出事后怎么样了?”从经历了这些事,我觉得我应该释怀,对白桦和夏寒希的仇,也该忘了,对于自杀的念头,也该灭了,既然经历了生死,活下来了那就好好的活着吧。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你那时怎么那么冲动?五楼啊,你以为跳下来下面有水就不会死啊?如果不是转来你爸的医院,在别的医院你早就死了,你爸为了你,一个多星期没睡觉,眼睛都不敢守了你一个星期。”
五楼跳下来不会死?如果当时知道不会死,我就不会选择五楼,而是六楼七楼八楼。
我无奈的笑笑,“其他的呢?”
“白桦吗?还是夏寒希?”
“都有。”
“白桦什么都没说,也不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就回美国继承家业了,走的那天在你床前哭了一个多小时,一直跟你道歉。”
怎么回事?过了一年,在没有时间的时间里生活是那么的痛苦,光是思念就足以让我珍惜现在的生命。但是,如果白桦现在还是那样对我,我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自杀。
“你为什么要跳楼呢?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拜托,这本来就是自杀好不好,“太傻了。”
“说的也是,太傻了。”
“梁小初,我发现我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你是先苦后甜,我是先淡后苦,有泪痣的男孩真的很不辛呢。”
梁小初不说话了,因为这是事实,也没办法反驳,我会选择自杀,了解我的人都知道事实有多严重。
“夏寒希来了大半年,每次都还没见到你就被保镖轰走了,但是他从来不说话,只是坚持着来这里,想要见你一面。那天北凌彻找他谈话了,从那以后他就没来了。”
听到这个,我的心里居然还有一些失望,好奇怪。
“那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个……你去问伯父吧,其实也没啥的。”梁小初的不回答,反到让我更担心了,“齐洛城,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打算怎么办?”
“你啊,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有没有为将来做打算?”
“这个啊,还真没有,不过你这样说的话,倒是有一个可以考虑。”
“对了,我还没给爸爸打电话。”齐诺诺送来我的手,然后拿出手机按下了齐木的号码。
“诺诺,怎么了?”齐木低沉的声音,变得沧桑了许多。
“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考试又是第一?”
“不是,比那个更好的消息,哥哥醒了。”
“什么?醒了?真的吗?”齐木的声音放大了好多个分贝。
“爸,别担心了。我没事了。”
那头,齐木一直在应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用担心,您好好上班,晚上记得早点好回来。”
“嗯嗯嗯。”齐木那边,医生在催齐木快去准备手术,没一会儿齐木就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还给齐诺诺,“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
“没有。”俩人异口同声。
“我去给你们做。”我挽起衣袖,准备下楼,齐诺诺跟在我身后,我转头,“诺诺去做作业。”
齐诺诺转身,无奈的拿起书包回了房间。
梁小初跟过来,“我来帮你。”
“你会吗?”
“当然会了,北凌彻都是我教的。”
梁小初切菜的技术,真的是惨不忍睹,且不说切的好看又薄又细,光是不切到手就不错了,“你放下菜刀吧,要是伤了我怎么跟你男人交代?”
“不……不会……的。”梁小初放下菜刀,脸红的退到一边。
“梁小初,我们来聊点男人的话题吧。”
“什么话题?”
“你和北凌彻………一夜几次?”
“这……这……”梁小初往后躲了俩步,“齐洛城,你脑子摔坏了吗?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男人的本性嘛,就是这样的。”
“我……我不回答这个。”
“脑子摔坏了才更应该豁达大度。”
我坏坏的笑着,梁小初低着头不敢看我,其实……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