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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退到角落里,“我不知道。”
“少奶奶,我先扶你坐下休息吧。”兰竹见婉兮的脸色白的吓人,扶着她靠墙坐下。
婉兮垂着眸,身子微微在颤抖。
视线扫到手里的洋娃娃,洋娃娃的衣服上全都是自己的血。
兰竹看到婉兮手上的伤,惊叫出来,“你的手受伤了?!”
“我没事。”婉兮手上的伤一开始很疼,现在伤口多了已经麻木了。
兰竹看到了娃娃上带血的针头,“你被这娃娃身上的针扎了!!快把它丢了。”
“这娃娃不能丢,关键时候它能救你的命。”婉兮处于游离状态,眼神涣散的看着娃娃。
洋娃娃上面的针虽然扎破了她的手,她却没中厌胜之术。
她不禁喃喃自语,“这娃娃当真不会伤我,只会伤及其他人。”
“您在说什么?我没明白?”兰竹当真是觉得古怪。
婉兮的手已经被伤的面目全非,恐怕是要去医院打破伤风的。
弄不好伤口还会细菌感染,可在柴房这种地方。
别说上药包扎了,连口干净的水没有,伤口都没法得到清洗。
婉兮抬眸看兰竹,兰竹的双眼没了瞳仁。
只剩下白色的眼白,嘴角也诡异的上扬着。
她自己好像全然不知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吗?”
“这丫头血挺好喝的,魂魄也一定很好吃。”她的声音忽然变尖,发出了和那河姑一模一样诡异的声音。
“河姑!你怎么还上了她的身?”婉兮怒叱道。
她“嘎嘎”的怪笑着,特像夏日里田里乱叫的蛤蟆,“她是我的祭品,我怎么就不能上她身了。”
兰竹是因为被厌胜之术缠住,才会被这厮鬼上身了的吧。
婉兮冷静思虑片刻,将手中尸油塞进娃娃的身体里。
洋娃娃双眼立时变得明亮,眼珠子诡异的转了一圈,“折腾了这大半天,又把我送回来了。”
“哇——”兰竹在河姑的魂魄离身不久,一口血吐了出来。
身子趴在地上,痛苦捂着心房抽搐着。
婉兮扔了娃娃去搀她,“兰竹,好好的怎么吐血了?”
“哎哟,摔惨我了,你怎么这么粗鲁。”河姑不满了一句。
婉兮搀起兰竹,才见她额间命火虚弱。
几乎要油尽灯枯了,并且捂着心口不停的喊疼。
眼中运了灵力去看,河姑进入她身体的那股阴邪之力已经刺入心脉。
她体内的魂魄隐隐有了离散之兆,这真是要拿三魂七魄祭河姑啊。
婉兮冲河姑大喊,“你不是来守护我的吗?我命令你,不许伤她性命。”
“我守护你是守护你,凭什么还要我饶旁人性命。”河姑傲着性子不肯就范。
兰竹额前命灯式微,嘴里已经跑出来一缕天魂。
婉兮心急如焚,“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除非你的魂给我,心甘情愿的给。”河姑一字一顿道。
婉兮真是觉得这河姑的骗术可笑,“段薄擎要你护着我,你却要我用魂来祭你?”
“我不能杀你,可你可以心肝情愿为我奉献啊。”河姑窃笑道。
婉兮是个明白人,岂能让河姑愚弄了,“你这是绕着弯的想要摆脱保护我的命运?”
“不错,我好容易得来了自由,为何要守护你?”她很高傲道,“你死了,我就谁也不用守护了。”
婉兮平和一笑,“那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要听我的。”
“你……你什么意思?”河姑见她不怒反笑,反而有点毛了。
婉兮方才被河姑耍弄,不过是一时慌了手脚。
现下冷静下来,便想到清瑜教她的收服河姑的办法。
婉兮在手掌心里运了十足十的灵力,力道汹涌澎湃,在柴房里都形成了一股劲风。
她也没学过怎么使用这股力道,就是蛮干一样的硬压在河姑身上,“教教你如何守规矩,省的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啊——楚婉兮,你这贱人,好痛。”河姑被她压的,只觉得三魂七魄全都要碎了。
疼的真是没法了,狂叫出声。
婉兮平静的凝着那只洋娃娃,“你骂我贱人也没用,只有臣服我,你才可以不受苦。”
“你可是龙王妻,你是个什么东西……要我臣……臣服你!!”河姑自视甚高,很不愿意臣服。
婉兮身体里可是有灵根的,最近几日又一直在休养生息。
手底下只用了一半的灵力就让那河姑哭爹喊娘,听她嘴上嚣张又加了三分力道。
河姑被压的魂魄全都散开了,从洋娃娃里被挤了出来。
一个一个的散在空中,可还是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撕扯在崩溃狂叫,“啊——痛死我了,楚婉兮,你好狠的心啊,下这么重的手。”
“那你服是不服?”婉兮问她道。
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尸油被压在洋娃娃里,魂魄没办法逃离。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婉兮在这般施压,她就要魂飞魄散了,“服,我服了。”
“解了她的厌胜之术。”婉兮命令道。
河姑奄奄一息,“好,我解。”
“别耍什么花招。”婉兮收了一半的灵力,让她没那么痛苦。
她的惨叫声停了,散在空中的魂魄也聚合在一起。
成了一个穿着大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的新娘。
迈着三寸金莲,飘到兰竹身边。
她弯腰朝兰竹嘴里吐着阴气,“我解了她身上的厌胜,她……未必能活下去。”
“什么意思?”婉兮冷了声音。
她怕极了,缩到另外一个角落瑟瑟发抖,“她的血都祭祀我了,能活才奇怪!”
“把血还她。”婉兮手里重新在聚集灵力。
她连连摆手,“我能还她,但是不够的。”
“不够……不会还需要旁人血吧。”婉兮一眯眼睛。
河姑有些高兴,好歹是跟了个聪明的主子,“嘿嘿,得要三个人祭我,才可保她无虞。”
“你不会骗我吧?”婉兮有些不信任她。
河姑气道:“我骗你做什么,她这是最后一天,身上的血都祭我了,你早一天找我都不会这样。”
说到底还是她迟了一步,顿悟的太晚了。
如果早些明白,把河姑收服了。
让河姑解了兰竹身上的厌胜,也不会到如今病入膏肓这么棘手。
“你只得她一人祭祀,怎么要三条人命才能保全她?”婉兮还是心存侥幸,想要逼迫那河姑尽可能不要伤及其他人性命保全兰竹。
河姑道:“这可是人命,丢了就永远没了,用三条命就能换回来,已经是大罗金仙开恩了。”
“可有时限?”婉兮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
这世间你杀了一条人命,别人再拿你的命去抵。
好像是一报还一报,可你杀的人却永远都活不过来。
所以,她觉得有理。
兰竹是当着他们的面中了邪术,她理应有责任让她继续活下去。
河姑捏着下巴,“大概一两个月吧。”
“一两个月找三个人来,应该是可以的。”婉兮想着能不能利用洋娃娃,给牢狱里的死刑犯执行死刑。
这样虽然有些不太好的地方,可总归是没有真的滥杀无辜去救人性命。
河姑提醒道:“不过你仔细着些,她这一个月身体里只有一半的血,身子会很虚弱的。”
身子里只有一半的血?
那倘若送去医院输血会不会好起来?
如此一来,她连死刑犯的性命都不用伤害了。
“吴凌恒,等大爷我出去,一定杀你全家,血洗吴府。”唐放每每叫喊起来,都是无比的刺耳。
不过在柴房里呆久了,大概也就习惯了。
婉兮脱下外套,盖在昏迷不醒的兰竹身上,“好好歇息吧,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你被困死在这里,连自己的夫君都不信任你,你还这么乐观。”河姑在一旁说风凉话。
婉兮瞪了她一眼,道:“你还真是闲得很,有空的话,把唐放身上的厌胜也解了吧。”
“他的?他的我可解不了。”河姑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