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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凌恒和吴军阀对视一眼,对此事都颇为重视。
可如此军国大事,婉兮实在哪有眼界理解。
也就在婉兮面前绝口不提,吴军阀清了清了清嗓子,“这里边不都是让胡屠户宰了的人么,怎么还有个是何天硕杀的。”
吴凌恒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被何天硕打劫之后尚存一丝气息,让胡屠户在路边捡到了。”
仔细打量这鬼魂的穿着,正和何天硕第一天来镇上的打扮一模一样。
想来这人,是被何天硕扒光了所有。
拿走了衣服、手枪,还有留学日本的一些资料。
让何天硕看着真像是留洋归来的一样,这人在镇上多半是有亲戚认得的。
何天硕才又借用了厉言绍这个假身份,如此才得以瞒天过海。
“何天硕只是打劫他,并不杀人!”婉兮还当何天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今竟留下了个活口。
吴凌恒手撑着太阳穴,眼神慵懒冰冷,“你不明白吗?何天硕只恨爹,对旁的人未必个个都会下杀手。”
“何天硕杀我,是为了当年之事,可九翼道人背后的主子可就不简单了。”吴军阀手指狠狠敲了桌子,对九翼道人才是恨之入骨。
他老人家其实也有点迷糊,镇上死去的人。
到底哪个是何天硕所害,哪个是九翼道人利用尸妖所害。
尤其是金云澈的死,更是扑朔迷离。
何天硕怀疑害死岳零落的乃是金军阀,杀金云澈泄愤倒是有可能。
也有可能是新ZF,或者其他军阀,想要制造混乱杀乐金云澈。
眼下这时局,可真是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吴凌恒想审问九翼道人,对玄清道:“三日前城中戒严,九翼道人定是困在城中走不了,你可把他揪出来了?”
“人是抓到了,不过你问不了话。”玄清真人一提此事,心中颇为烦忧。
那九翼妖道作恶多端,死则死矣。
只是他犯下的罪行昭昭,有些得通过刑讯。
才能逼问出来,不然后患无穷。
吴凌恒一听便明,“死了?”
“小公子从城外归来,没看到城头上挂着什么吗?”玄清真人一挑白眉道。
吴凌恒板着脸道:“没注意。”
元术镇的城墙可不矮,谁没空关注上头挂了什么。
不过以他对吴军阀的了解,定是砍了妖道的脑袋挂在城墙上示众。
“总之是死了。”玄清真人拈着胡须道。
吴凌恒凝着他,“你不是最善招魂术么?把他的魂魄招来,像现在一般审问不就好了。”
“这法子早就试过了,他的魂怕是投胎去了,怎的都召唤不来。”玄清真人道。
吴凌恒不屑他这番说辞,咕哝道:“说的什么鬼话。”
人死后要在尸身里呆个三日,才会离体。
所以人死了一般会在家里停尸三日,三日后出殡下葬。
“怎的不留活口?”婉兮还是在意为和要杀九翼道人的事。
九翼道人是该死,可留着活口问话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杀了,无异于灭口啊。
玄清真人的脸色稍有些变化,“这就要问副官了。”
“是副官处决的?”吴凌恒眼睛一眯。
玄清真人只是看着他,并未说话。
副官做什么本就无人敢置喙,这还是当着吴军阀的面。
他是修道之人,也不爱嚼舌根。
只是这事颇有些蹊跷,杀那妖道也实在太草率。
可惜人死灯灭,没法查出个究竟。
吴凌恒也懒得追究,“死便死了吧,婉兮乏了,我得带她回去休息。”
口供也问完了,剩下的事交回给巡捕房。
“小公子,注意些身体。”玄清老道在他走之前,还是提醒了一句。
吴凌恒牵着婉兮的手,懒惫的推开门,“知道了。”
注意些身体?
玄清真人这话似有什么深意,难道夫君在幽州城里遇到什事?
身体……
身体可是有损了?
“哟,金兄怎的有空来这里。”吴军阀忽然豪迈的道了一句。
打眼一看,金军阀领着一娇滴滴的小娘子走来。
除了她之外,连个贴身随从都没带。
这小娘子便是那日她和吴采采被软禁时,被请来宴会厅弹古筝的春莺。
金军阀大概是接连受了打击,脸色有些憔悴。
失了平日里的那股雄浑之气,苦笑道:“吴大帅惯会取笑我,我一个闲人,无聊随处逛逛。”
“金兄可是一方诸侯,军务堆积如山,怎会是闲人。”吴军阀故意刺激军阀。
金军阀没了脾气,也不敢和他动怒,“金家后继无人,我还管那些军务做什么。”
反正他若大家业,无人来继承。
军务处不处理,结果还不是都一样的。
“且容贫道插一句嘴,大帅还有子孙缘。”玄清真人手拿拂尘,从会客厅走出。
面容和善,眸光深邃。
金军阀心神巨震,“道长……道长所言,可是真的。”
一旁的吴军阀,脸色难以掩饰的一黑。
心忖这老道,出来捣什么乱。
他可巴不得姓的老匹夫,断子绝孙呢。
“八九不离十。”玄清真人高深莫测道。
金军阀满眼激动,“您是得到仙人吧,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贫道只是个修道之人,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玄清真人慈善的笑了笑。
寿眉长长的样子,还真像是画卷里的仙人。
金军阀表情稍有些失落,“那您……”
“贫道是因为看到这位女施主,方才有所感知。”玄清真人道。
金军阀不解的看向春莺,“春莺?”
“春莺姑娘脉如走珠,乃是有孕之兆。”玄清真人望向春莺。
春莺脸上俏红,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是服侍了大帅几日,真的就有了吗?
平常大夫可是要三两个月,才能诊出是否有孕呢。
金军阀年纪一把了,加上府中大小姨娘皆无所出,自是有几分不确定,“可我看道长并未诊脉啊。”
“贫道用的是悬丝诊脉,所用的丝是看不见的灵丝。”玄清真人抬起胳膊,大家才注意到。
他藏在宽大衣袂中的手,做的是莲花状。
微微弹指,诸人皆可察觉到。
一股气劲朝春莺尺寸关处,弹射而去。
春莺手腕一麻,下意识的捂住,“疼。”
竟是以气劲化丝,来的悬丝诊脉。
“呵呵。”玄清真人笑了笑。
金军阀领悟到眼前这老头是个高人,“多谢道长为我夫人诊脉,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夫人……”春莺呆住了。
夫人一词可只用在正妻上的,她不过是青楼女人。
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为别人的正妻。
还是金军阀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更是想都不敢想。
金军阀从前是有正妻的,只是亡故的比较早。
身边跟着的都是妾室姨娘,不过对金军阀来讲。
春莺深得他心,又怀有他的骨肉。
娶回家做正房又如何,他可不是吴军阀。
得娶个官家小姐,蹭别人家的家世。
玄清道人皮了一下,“那贫道恭喜大帅,喜得贵子、喜得娇妻。”
“好说好说,道长可需要诊金,多少钱我都愿意付。”金军阀过于欣喜,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
尤其是吴军阀,眼中杀机四起。
已经动了要扼杀春莺腹中,那才刚刚发芽的种子的念头。
吴凌恒凝着春莺的肚子,心中却有别样的感觉。
冥冥之中,似有些亲近。
思绪纷乱之下,难受的咳嗽几下,“咳咳咳——”
“夫君,可还好?!你在幽州城里,是不是受伤过?”婉兮去扶他。
他握紧了婉兮的皓腕,“不敢隐瞒婉儿,此去幽州城,我灵体又出窍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