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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要飞,就得经历跌跌撞撞,就得懂得让自己飞起来的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一般来说,男人身上的担子,会比女人来的重。
而暮笙已二十岁。
这个年纪,若放在过去,已然是个昂扬伟男子,或保家卫国,或光宗耀祖于朝堂之上,正当意气分发。
他需要长成,就得经得起磨砺。
她愿意配合靳恒远去改造暮笙的未来,过去,她和养母对他的教育,真的是太不到位了,倒是恒远,轻易就镇住了暮笙。听他的,对暮笙肯定有好处。
靳恒远呢,在打电话,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他的电话,永远是那么多。
“姐,你和姐夫没事吧!”
收拾完之后,暮笙出来,看到苏锦正站在母亲的照片前,静静的拭着擦着,脸上尽是追忆之色。
他走过去,轻轻的问。
苏锦照片放下,转头看,泛起微笑:“我们俩挺好啊,怎么了?”
这孩子脸上那些担忧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
“出事那天,我给你打过一个电话,你记得吧……”
苏暮笙小心的观察着。
“嗯!记得。”
那天,他是那么的气怒交加,也害她心情一团乱,如此深刻的经历,怎么可能忘了。
“那时,我对姐夫陈见真的很深,心里也实在是接受不了姐你就这么突然之间嫁人了,幼稚的恨不得让你马上离婚。
“可你又说,除非姐夫出轨,你才会想这茬事……
“于是,我可笑的盼着姐夫能婚内出轨。
“出事那天,我去了回来,看到姐夫和那个女的那么亲密,肚子里的怒气就全烧着了……想都没想就给你去了电话……这做法,实在不应该……”
苏暮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道:
“姐,你现在应该有知道了对不对?
“那女的,其实是姐夫的妹妹。
“你瞧我,做事真的太不成熟了……老给你添麻烦,让你生堵……
“对不起啊,姐,以后,我一定改!”
这些话,他说的非常诚恳。
“说什么对不起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呀,就是怕我吃亏上当。姐姐我懂的……”
苏锦笑着给拍掉了肩旁上灰尘,这小子,刚刚都钻哪了呢,闹得满身是灰。
“收拾好了是吧!收拾好了,就走了。我让人送了一套新的床具过去,快到了,我们赶紧过去了……”
依旧靳恒远背苏锦,苏暮笙跟在身后,三个人一起出了门。。
下到底楼,苏锦才坐进副驾驶,暮笙把旅行箱放入后车箱,也正准备上后座,有人叫住了他:
“苏暮笙!”
暮笙转头看,浓眉一起皱起,竟是苏暮白最好的朋友:盛楼找来了。
小的时候,暮笙和盛楼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只是,自从他们离开苏家,以前比较交好的朋友,都断了一个干净。
“盛楼哥,你怎么找这里来了?”
出于礼貌,暮笙还是像幼时那样叫了一声。
这一声叫,把正准备坐回驾驶座上的靳恒远的注意力拉了过去,他缓缓转过了头,看到了盛楼隐隐挟怒的脸孔。
本有一肚子话要说的盛楼呢,立马感受了一种被逼视的灼灼感,本能的往那个方向扫视,一见上那清冷深深的眸光,不自觉愣了愣,一股无法自抑的震惊,还是从脚底心冒了上来:
“你……”
盛楼这几天一直在找苏锦,找不着啊!
这中间,因为公司有事,他出差了一趟。
在外地时,他仍关心着暮白的情况,几次打电话问。
苏老爷子说:“醒了,烧也退了,可要转院。
“我们打算把人送出国去治疗,总不能让暮白就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吧……
“暮白怎么可以就这样被毁了,他是我苏家唯一的希望了……
“可那孩子,自醒来,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之后,精神就一直很颓废……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美国那边的医院,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后期的恢复绝不能落下……”
昨天,他出差回来,去医院见了暮白。明后天,他就要去美国的。
再见暮白,盛楼几乎潸然泪下:他的精神状况真的很糟糕,满脸的青髭,一脸死气,整个人极度消极。
“暮白,你想就这样放弃自己吗?不可以的。你得振作起精神……”
盛楼劝他。
可暮白表现的很冷淡,不肯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这样的苏暮白,让盛楼觉得陌生。
从小到大,苏暮白都是那种斗志昂扬的人。
他一直一直很会为自己定目标,并为了这个目标不断奋斗。
他从来是乐观的,积极向上的。
可现在的他呢,就像一个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受了伤的小孩子,只想缩起来,暗自舔伤。
他吼了他一顿。
非常愤怒的一顿吼。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这么吼过苏暮白。
因为他做的事,他永远是以他马首是瞻的那个跟随者。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个领头人,也会垮掉,这让他无所适从。
挨了骂的苏暮白,终于有了反映,回头苦涩一笑,语气是迷茫的:
“一个残废,还有什么未来可言?阿楼,我这辈子站不起来了,我会成为一个废物……”
“那你就心甘情愿做一个废物了?还有,像你这样的情况,也不是说绝对站不起来的,还是有希望的……”
盛楼很努力的想劝他别放弃希望。
苏暮白摸着双腿,神情黯淡,脸上毫无生气,曾经的意气分发,不见了。
幽幽叹息中,他绝望的说:
“没希望了。她嫁人了。”
盛楼知道,对于苏暮白来说,苏锦是他的全部。
以前,他有奋斗的动力,是因为苏锦是他的希望。
可现在,这个希望,没了,他的身体上又遭受了这么严重的重怆,也难怪他消极了。
想让他振作,苏锦是个关键。
也必须用苏锦来激励他。
“嫁人了又怎样?
“现在这社会,离婚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
“苏锦也是一个普通人,她不知道你另娶有苦衷,你又不肯让她知道你的计划,她一时糊涂嫁了人没关系。
“只要你还喜欢她,就别计较她有没有被人给睡了……去把她夺回来不就行了……
“暮白,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只要你能克服了现在这个困难,未来还是一片锦绣的……”
他劝的苦心婆心,换来的只是苏暮白无比绝望的苦笑:
“要是换作普通人,或者我可以抢回来,可娶她的不是普通人,不是……”
当时他很吃惊,想不通啊,怎么会有人让暮白如此的没底气,曾问:“娶苏锦的到底是谁?”
苏暮白没回答。
联系之前,他得到的消息:那个阎面铁嘴靳恒远成了苏暮笙的代理律师。
接下案子之后,这个人立马请来了国际著名犯罪心理专家参予了案件的调查。
难道,娶苏锦的是靳恒远?
这个联想,让他全身下下莫名惊恐。
此刻,当他正式面对面见到这个男人时,心头的猜想,自是越来越明确了。
“我姐夫,靳恒远。”
苏暮笙作了介绍。
事实早已摆在眼前,可在听闻这个介绍时,盛楼的心,还是跟着颤抖了几下。
唉,苏锦嫁的居然是他。
“姐夫,这是我和姐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朋友:盛楼。”
苏暮笙向靳恒远介绍道。
靳恒远走近,淡淡的伸出了手:
“见过的。盛先生,幸会。”
盛楼纹丝不动,死死的盯着他,眼神泛起难以收敛的怒气。
的确是见过的。
之前,他陪暮白去见得他。
那时,暮白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他,怀着十二分的诚心,想请他帮忙打离婚官司的。
结果呢,他竟早早在暗处陈仓暗渡,把暮白最心爱的、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女人,不动声色的娶了去,还故意约见——那时,他分明就是来探暮白底细的。
暮白见过他之后,曾满怀惊疑的将会晤的过程说给他听,想不通他为什么约了见面,却又故意不接案子。
这与靳恒远一向以来的工作作风不符。
此人时间金贵,从不做无用功。
一般来说,他接案子,会先在电话了解一个简要的情况。一旦决定见面说谈,就说明,他会接下案子。
可那一次,他违背了他的工作原则。
这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
原来原因全在这里。
这人,太可怕了。
盛楼咬了咬牙,不觉冷笑出声:
“还真是幸会,靳先生的本事,如今我算是真正领教了。”
靳恒远淡淡一笑,见他小气的连手不想握,也不想多搭理了,直接收回了手,回了一句:
“谢谢夸赞,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几分本事。”
“呸,以我看来,你也就比别人多了几分运气罢了。”
对,他根本就是趁虚而入,占了一个先机罢了。
盛楼嫌弃一笑。
靳恒远并不动怒,继续笑得风清云淡:
“你说对了,我在运道方面,天生就比一般人来的好。
“所以,回回官司,我都能胜。
“就算稳输的案子,我也照样能在险中求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