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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稍稍的肢体上碰触了一下,很快的被聿谨言躲开,可在病房楼大厅的等候区排椅上坐着的樊殊看来,就好像是聿谨言将余佳期稍稍的搂了一下似得。
可能是她的视线的角度问题,也可能是受了刚刚聿夫人和余夫人两个人聊天的内容的影响。
聿夫人和她身边的那个贵妇聊得那么开心那么投机,还说聿谨言和那个女子很般配,明摆着的,这是两家人彼此看中了对方,想要结亲。
刚刚聿夫人一行人从病房楼大厅里面走了这一趟,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坐在大厅角落等候区里捧着粥碗喝粥的樊殊听了个清楚,也看了个清楚。
聿夫人的表情和言语上来看,很明显的对那个走在聿谨言身边的那个叫佳期的女子很是满意。
并且在聿夫人很明显的要撮合聿谨言和那个叫佳期的女子时,聿谨言居然是沉默着的,一言不发!
樊殊不知觉的抬起手来,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有钝痛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他默认了!
聿夫人给他介绍了一位名媛,他默认了!
樊殊的心里又闷又痛,连带着头也有些晕,手里端着的那碗粥是再也吃不下去了。她像是被抽掉了魂儿一样,呆坐在原处。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是没办法再和聿谨言在一起了,她自己也决定好了,出院之后就离开海市。
可是自己做决定离开是一码事,亲眼看到聿谨言和别的女子相处又是一码事。
特别是最后他们取车离开的那一幕,车子的后车门处,聿谨言搂了那女子一下……
樊殊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真成了一个多余的。
她自己选择离开是一码事,聿谨言有了别的女人不要她了又是一码事。
忽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给不了聿谨言未来,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放手,放他去寻找正常的人生。可真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的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痛,这么不舍?
十一年了,他像是一颗种子,悄悄的种进她心里,生根,发芽,越长越高,越来越茂盛,到了现在,他已经成了她的全世界。
却在这个时候,他离开了。她的心荒芜下来的同时变得血肉模糊……
樊殊不知道自己在病房楼大厅的休息等候区坐了多久。
直到她的手机响起,她才堪堪恢复了一些思绪。
是尚房的电话。
她迟疑了一下,接了电话。
电话里面,尚房问:“樊殊,我到你病房了,没有看到你。你现在哪儿?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樊殊虚弱又疲惫的答:“我在楼下呢,现在就回去病房。”
接完了电话之后,樊殊叹了口气。不管怎样,现在的情形,多少和她计划的没有太大出入。除了聿谨言放下了她,选择了别的女人之外,其余所有的事情都和她计划的差不多。
她的计划原本就是她悄悄离开,聿谨言以为她死了,神伤一段时间之后重新找个女子,结婚生子……
所以樊殊劝慰自己,这都都是按照你的想法进行的,你不该这么神伤啊!
手里的粥和包子都冷了,樊殊将它们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压了压心头的感伤,站起身来,朝电梯间走去。
进了电梯,上楼,出来电梯,回了病房,果然尚房已经站在病房里面等着了。
见着了樊殊,尚房忙将装着鸡汤的餐盒打开。热乎乎的鸡汤,在汤盒配套的小碗里装了一碗。
尚房将汤碗送到樊殊的面前:“快喝了吧,从我的农庄到这里有点远,你肯定饿到时候了。”
樊殊的心里闷闷的,根本没有心情喝鸡汤。她接过汤碗来,随便喝了两口,然后问尚房:“你知道怎样在没有身份证的情况下买到火车票吗?”
樊殊原本计划下个星期出院的,可是今天早上她亲眼看到聿谨言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的那一幕之后,她是一刻都不想呆在海市。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就得赶快的离开,继续留下来,只能更显多余。现在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参加聿谨言和别的女人的婚礼吗?
可是她的身份证以及其他的许多证件全都放在聿谨言那里,现在的她肯定不能去找聿谨言拿那些证件,所以,才有了现在她询问尚房的这个问题。
尚房想了一下,问:“你的身份证如果丢了的话,可以找相关部门开具一个身份证丢失的证明,拿着这个证明去车站的窗口,也可以买到票。”
樊殊听罢,了然的点头。能买到票就好,这样她就能坐火车离开海市了。
尚房见了樊殊的表情,忍不住问:“你想买火车票?你想买票去哪里?”
樊殊那天掉进海里,危难关头是尚房救了她一命,再加上尚房和苏小菲的关系,樊殊从没拿尚房当外人,这会儿尚房问了,樊殊便回答说:“我想出院,我准备离开海市。我又没有断胳膊断腿,等我离开海市找地方安顿下来之后,一样的可以休养身体。”
尚房皱了皱眉:“那你想好离开海市了之后去哪里吗?”
“想好了,我准备去云南。云南气候好,风景也好,是个宜居之地。”樊殊答。
尚房:“云南好是好,就是离海市有点远。坐高铁,都需要几个小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在憋闷的车厢里面根本熬不住几个小时。”
樊殊的心意已决,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回头的,她回应尚房说:“没那么严重,我今天早上还自己下楼去买早餐了,几个小时的事情没问题的。”
尚房是不会让她胡闹的:“就算是乘车几个小时你熬得住,可是下了车,出了车站以后呢?你在云南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举目无亲。去了之后要租房子吧?要置办家具电器吧?这么多的事情,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应付不来。”
樊殊有些颓然。
是啊,人最可悲的时候,不是身无分文,而是心有余,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