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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语体力没有恢复,很快有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在自己的病床前晃悠。
他手里抱着小小的襁褓,对着里面的婴孩微笑,还不断哄逗着说:“宝贝,你最喜欢爸爸啦,对不对?谁叫咱爷俩长的像呢?”
苏轻语想笑,却奈何不在困意,终于又沉入了梦乡。
她做了长长的一个梦。
梦里,容曼玟和夏侯堂因为要抢抱自己的孩子而生了气。
容曼玟气,夏侯堂一边满足的抱着自己的外孙子,一边红着容曼玟,说道:“曼玟啊,以后你抱的日子多着呢,你就让我先抱一会儿。”
容曼玟不理他,好像原本就是夫妻俩在斗气。
苏轻语看着这样的一幕微微发笑,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个没有家的孩子。
你看,爸爸妈妈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吗?
耳边有顾凝的笑声响起,苏轻语的梦境就此结束。
睁开眼,顾凝正抱着孩子,一口一个干妈,教他念着。
苏轻语无语,对着顾凝说道:“孩子才出生一天而已,你倒急着他叫你干妈了,你问过她亲妈愿不愿意了么?”
“谁管你愿不愿意,我干儿子最乖了,是不是,嗯?”
顾凝眼里还哪有苏轻语的位置,看着怀里的小宝贝,眼里都乐开了花。
苏轻语无语,自己扶着车,靠坐了起来。
朝着门口望了一眼,问向顾凝道:“君洐呢?”
顾凝回道:“出去买吃的了,你说你生个孩子吧,也不至于要把自己老公给饿死吧,听他说,他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苏轻语这才反应过来,她只管着睡了,根本没顾忌左君洐。
左君洐回来的时候,顾凝还没有走。和保姆一起给孩子换着尿片。
宝宝哭的厉害,小腿不服气左右乱蹬,保姆一边笑着按住,手势娴熟的换尿片,一边说道:“这小家伙的脾气可不小。”
顾凝笑了,回头看向苏轻语。
左君洐身上的衣服一直没换,已经有了许多的褶皱,
虽然如此,可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得邋遢,反而平添出几分随性的感觉来。
左君洐洗净了双手,接过保姆手里的孩子。
虽然抱着的姿势还生硬的很,可他时刻也不舍得给别人多抱一分钟,宝贝一样的自己护着。
保姆提醒道:“小家伙已经吃饱,不能总这样抱着的,要放下他,让他自己入睡,否则以后,他会对你产生依赖,每天都欺负你,让你抱着睡……”
左君洐倒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说道:“依赖就依赖呗,左不过我天天抱着他就好了……”
听得苏轻语和保姆竟是一脸无语。
宝贝出生前,左君洐还信誓旦旦的说:“以后我儿子一定要严格管教,决不能纵容和娇惯,免得生了脾气。”
谁知,这才没几天呢。
左君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原则,什么考虑都没了,没有比眼前的太子爷更重要的了。
顾凝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说,公司里的人,要是知道咱们往日里高冷矜贵的左总,是这副样子,会不会以为是生了错觉呢?”
左君洐不理她,苏轻语一脸无奈,对着保姆说道:“别说是给你抱,如今我想抱都难了,都叫他一个人霸占着。”
苏轻语的一句话=埋怨逗乐了病房里所有的人,包括来帮她清洗创口的小护士。
左君洐依旧当成耳边风,无论你们怎么说,孩子就是不撒手,连目光移开一瞬,都觉得艰难。
最后顾凝只能给他定义为:这叫老来得子,欣喜过头……
……
夜里,为了让苏轻语休息的好,月子保姆带着小Baby去了隔壁的儿童间里睡。
左君洐和她一起躺在床上,亲吻她的额角,说道:“几天没抱到你了,快想死了……”
苏轻语尽量和他保持些距离,说道:“我几天没洗过澡了,脏的很……”
的确,生完了孩子,苏轻语身体一直很虚,总是一身身的出汗,即使贴身衣服经常换,可是毕竟没法洗澡,身上有汗味是避免不了的。
左君洐丝毫不嫌弃的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轻轻吻着她曾被汗水完全浸湿过的头发。
苏轻语心里微暖,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从心底蔓延。
“轻语,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左君洐问道。
这一刻,苏轻语也无力再跟他争了,窝在他怀里,笑着说道:“你喜欢什么就叫什么吧。”
左君洐低头看了一眼怀子的小妻子。
苏轻语的眼睛是闭着的,可嘴角却轻轻抿起。
左君洐搂住她的手势紧了紧,说道:“你喜欢叫他左屹晗,可我又想叫他左晋樊,不如取个折中的吧,就叫左遇谭……”
苏轻语的眼睛依旧轻轻闭着,嘴唇轻启,笑着说道:“好……”
“……”
……
陆易白的病房里,庄敏正开门走进来。
她的动作很轻,仿佛自己的儿子正在午睡一般,而她不忍心打扰。
陆易白的表情未变,姿势未变,依旧昏睡着。
庄敏坐在病床前的椅子里,慢慢的削好了一个苹果。
抬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她叹息,将苹果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小的时候,陆易白身体并不好,尤其在7岁之前。
他不喜欢吃水果,任何水果都不喜欢。
庄敏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一次次把削好了皮的苹果递给他。
他一次次的推开,而庄敏依旧重复这个动作。
陆易白是倔强的,骨子里的叛逆,从小冉生。
庄敏的脾气并不好,可在这样的豪门是非的淬炼中,她依旧可以面露不惊。
劝小孩子吃一个苹果而已,有何难?
直到有一次陆易白将她手里的苹果扔出去很远,并一把夺了她手里的水果刀,对着她嚷嚷道:“你烦不烦?整天逼着我爸吃这吃那,为什么所有人的生活习惯都要依照你的方式来进行?”
庄敏愣住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易白已经长大了。
他说这话时,那年刚好17岁。
庄敏再也不会拿起削好的苹果出现在父子面前,纵然她闲着无事做的时候,削了整整一篮子苹果,转头却对着佣人说:“倒掉吧……”
佣人觉得可惜,刚想开口。
庄敏却已经打断道:“当然,如果你喜欢吃,也可以留下慢慢吃,我母亲生前说过,每天一个苹果,保健康……”
佣人愣住了。
是的,庄敏也无非希望自己的爱人和儿子都时刻健康。
可没想到,这也能成了他们父子的负担。
庄敏叹息,眼睛盯着病床上的陆易白,说道:“儿子,你睡的太久了……”
病房里寂静无声,偶有窗外细细的风吹进来。
夏天就快要来了……
帮陆易白盖好了被子,庄敏起身想走的功夫,却被门外的声响所阻拦住了。
门前响起了左正渊高亢的声音,是对着徐铭慧嚷嚷的。
“你拦着我干什么?我不过想去看看易白那孩子,毕竟是他帮我护住了这个孙子……”
徐铭慧并非不愿意,只是她亲眼看见庄敏走进来。
自己喜得孙子,这个时候出现在庄敏面前,双方不尴尬吗?
许是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致。
左正渊不过是为了看看他,而徐铭慧却拐着弯的想了很多。
庄敏的脚步停在了门口,这个时候,她该不该拉开门,连自己也犹豫了。
左正渊和徐铭慧最终没有进来,而是在病房门前折了回去,去了妇产科看孙子。
庄敏轻笑了一声,回过头看向病床上的儿子。
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出去了,万一,他们还在这个楼层等电梯呢?
想到这儿,她走回病床前坐了。
看到了床头柜削好皮的苹果,终于伸手拿了起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既然易白不喜欢吃,何必逼着他呢。
握住了陆易白的手,庄敏将脸颊贴在自己儿子温热的手背上。
她说:“易白,你还不愿意醒过来吗?轻语已经生下君洐的孩子了……妈不敢去看,怕看了会忍不住嫉妒……”
陆易白的手大的庄敏已经握不住,不在是那个小时候,非要她牵着才能过马路的样子了。
“如果你不出事,如果之前没有那些过节和恩怨,轻语现在会不会是我们陆家的媳妇?孕育的是我们陆家的孩子……易白,妈不怪你选错了人,怪妈没将轻语帮你留住,这一辈子是我的遗憾,儿子,如果你还愿意醒,愿意原谅妈妈,妈妈就去看看轻语和那孩子,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心里不再非他们有怨恨……”
庄敏的眼泪顺着陆易白的指缝流着,蜿蜒而下,直到他的手腕。
陆易白的手是无力的,被庄敏紧紧攥着,也没有半点回应。
庄敏把积攒在心里的怨和委屈一股脑的撒了出来,哭到失了声。
头晕脑胀的她,从陆易白的病床上起身,还是因为身后的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人是陆正军。
陆正军在看到满眼是泪的庄敏时,眼圈不禁有些酸。
庄敏擦了擦眼角的泪,回头问道:“你怎么来了?公司里不是忙吗?”
陆正军弯了弯嘴角:“听说左家那孩子生了……”
“那孩子”指的是苏轻语,庄敏懂得。
庄敏点头:“生了,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陆正军点头:“你就好,老左这些年总算没有白盼了。”
庄敏心里压抑,回头继续看自己的儿子,道:“最可怜的莫过于我儿子,心甘情愿的付出了,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陆正军眉头拧了,没吭声,显然是不赞同庄敏说的话。
可陆易白面前,他不愿意再吵了。
庄敏半伏在病床上的姿势也累了,刚想起身,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什么。
陆正军被她一惊一乍的表情所吸引,问道:“怎么了?颈椎又不舒服了?”
庄敏摇了摇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陆易白那只刚刚被她握住过的大手。
庄敏迟疑了几秒,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对着陆正军说道:“刚刚……易白动了……”
陆正军欣喜的表情,涨红了脖子,几步走到床前,看着自己的儿子,问向庄敏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庄敏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可是那种感觉,他就是动了……”
陆正军不想了,哪怕只是幻觉,他也要弄个清楚。
回头对着走廊大声的喊:“护士,医生……”
……
陆易白的病房里站了满满一屋子人,不光有医生,甚至还有应急的护士,就连值班已经脱去了制服的护士长也跟着走了进来。
医生在给陆易白做着全面的检查,CT,脑电图等等。
可结果均显示,毫无起色。
庄敏的脸色一点点发白,自言自语:“我不会看错的,他刚刚就是动了。”
医生上前安慰,庄敏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倒是陆正军抱紧她,目送医生处了门。
庄敏歇斯底里的脾气上来了,推开陆正军,就扑倒了陆易白的病床上,用力的摇晃自己的儿子,大声哭喊到:“儿子,你醒醒啊,妈知道你醒了,你动一动给妈看看啊……”
“……”
许是她的哭声太悲切,连陆正军都不敢上前阻止,只得老泪横流。
……
苏轻语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心情烦躁。
左君洐去公司里开会了,这个会议他走不开,最近诸事缠身。
徐铭慧逗着怀里的孙子笑,对着苏轻语说道:“轻语啊,你可以下地慢慢走一走了,动一动身子会舒服些,让王姨陪着你,别走太远,累了就回来。”
苏轻语听到徐铭慧这么说,终于有了笑模样。
的确,这两天她快憋疯了。
王姨早就收拾好了一切东西来医院里照顾苏轻语。
而照顾孩子的保姆另有其人。
王姨给苏轻语披上了外套,到走廊里走一走。
起初,苏轻语走的很慢,毕竟侧切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不敢动作太大。
可当她走过楼道,透过狭窄的玻璃门朝里面看去时,竟然意外的发现了庄敏。
庄敏的声音很压抑,将头埋在陆正军的怀里。
陆正军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我们去看看那孩子长的像不像君洐,你别总是这个样子,左家喜得子,你哭红着眼睛算怎么回事,整理一下情绪,我们再去……”
庄敏艰难的点头,却依旧呜咽着:“如果易白知道这一切,他会不会伤心?”
陆正军笑的很勉强,安慰道:“既然易白想用命护住她们母子,就说明他是真的希望轻语幸福的,他会开心……”
苏轻语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往回走,眼圈却是红的。
苏轻语走的太快,王姨担心的在身后提醒道:“太太,您要注意手术创口的,不能走这么快。”
苏轻语突然停住,转头看行王姨,说道:“王姨,有件事你能不能帮我,再替我保密?”
王姨愣住了……
……
陆易白的病床前,苏轻语披衣而坐。
门口站在一脸纠结的王姨,几次劝苏轻语不要乘坐电梯,是怕她被风扑到。
陆易白病房里的窗子还开着,王姨想也不想就走进去,把窗子关上后,才转身站去了门外。
苏轻语有些热,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了陆易白的病床上,自己坐在这里发呆。
今天不是周五,苏轻语低头和陆易白道着歉。
“易白,我很抱歉,周五没能过来看你,可是没办法呢,小家伙赶着要出生,他来捣乱呢……”
说到这儿,苏轻语笑了。
“他们都说他长的像极了君洐,我觉得该由你来说这句话,你和君洐在一起的时候不比他们少,你才最了解他……”
苏轻语的手有些凉,触及到陆易白的手掌时,竟然有些贪恋他掌心的温暖。
这种温暖不包括任何暧昧成分,只像个亲人。
她冷,他便可用来取暖。
仅此而已。
陆易白始终睡的沉,直到苏轻语离开,他也依旧面色安详。
可苏轻语却不知道,当她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的时候,他还是动了的。
似乎想要紧紧抓住她,却力不从心。
……
苏轻语离开陆易白病房的时候,中途是碰见了左君洐的。
左君洐正低头走过来,像是在想什么事,并没有留意到,快速拽着王姨躲起来的苏轻语。
苏轻语心有余悸。
她并不怕左君洐会碰倒她来见陆易白,而是怕左君洐会责备她,不听话的跑出来吹风。
直到左君洐进了陆易白的病房,苏轻语才敢走出来。
可回头的功夫却发现王姨变了脸色。
苏轻语愣愣的问向她:“王姨,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王姨脸色苍白的看着苏轻语,说道:“太太,您的外套……”
这下,连苏轻语的脸色也是白的了……
……
苏轻语回去病房乖乖的卧着,徐铭慧正将一个精致的红盒子递过来,笑着说道:“刚刚你路伯伯和庄阿姨过来看你了,偏巧你又不在。你看,这是送给咱们谭谭的见面礼……”
苏轻语看了一眼,纯金打造的长命锁以及小手镯,和小脚镯子叠放在一起。
有名的金饰品专柜买来的,价值不菲。
苏轻语知道,左陆两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
不用细想也知道,这长命锁一定是花了心思弄到的,因为她亲眼看着长命锁上细如蚊脚的小字,是一段经文,而这篆刻的字体,是手工刻上去的。
苏轻语看着徐铭慧将长命锁收了,放去了一旁。
果然,在左家人眼里,这些东西不过就是过过眼而已,没什么特别。
苏轻语笑了笑,说道:“回头我会亲自上门去谢谢陆伯伯和庄阿姨,他们有心了……”
徐铭慧高兴的点头,应道:“是该去谢谢他们。”
这话里包含的意思,不说,大家都懂。
……
左君洐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苏轻语的外套,脸色阴郁。
苏轻语料到会见到这副情形,只偷偷的瞄了一眼,就假装低头喝着杯子的热果汁。
左君洐什么也没说,将苏轻语的外套扔去一旁的椅子上后,转身去婴儿床上看自己的儿子。
在看到儿子睡着,他伸出手摸了摸宝宝肉滚滚的小手,嘴角有笑意流露出来。
徐铭慧见左君洐来了,拉着老头子就往外走,说道:“快走,你儿子又要摆臭脸给我们看,我是看够了的……”
说着,也不管左君洐什么表情,推着左正渊的轮椅就出了门。
徐铭慧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的左家老三不痛快了,倒是先掉头跑了。
苏轻语一脸无力。
这回婆婆公公都走了,没人替她撑腰。
苏轻语假装对着王姨说自己困了,要睡一会儿。
王姨应了,扶着苏轻语慢慢躺好,帮她盖好了被子。
苏轻语还不满意,大热的天里,还将被子一直拉到头顶,背过身去,只露出一双黑背分明的大眼睛和几缕头发来。
装的像是要睡,耳朵却竖着呢。
左君洐慢条斯理的找了椅子坐下。
坐稳后,这才抬起头,朝着苏轻语看去。
苏轻语留的是个背影,左君洐丝毫看不出她的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却不敢掀开被子。
看了大约10几秒,左君洐倒还平静了,蹙起的眉头微微展开,面上再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王姨将苏轻语安顿躺下后,就转身拿起她脱下来的衣服朝着盥洗间里走。
走到门口,却被左君洐给拦住了。
“王姨……”
语调平缓也绵长,完全听不出喜怒。
王姨顿住了脚步,站在了门口处,慢慢回过头来看向他。
王姨的笑容是有些拘谨的,问道:“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左君洐没吭声,指着自己身前的一把椅子,示意她回来坐下。
王姨纵然不愿,也只能挪着脚步走过去。
坐,她是不敢了,勉强结巴着开口问道:“先,先生有什么吩咐就说好了,我马上去做……”
“不急……”左君洐依旧慢条斯理。
王姨迫于左君洐的气势,也只能坐了,可手脚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您做高级月子保姆有多少年了?”左君洐平静的问。
一句“您”出口,王姨彻底慌了,也不坐了。从凳子上起身,低头站好,说道:“2……20年了。”
左君洐笑了,笑的斯文有礼。
倒是一旁病床上的苏轻语终于按耐不住了,起身掀开被子,对着左君洐说道:“看陆易白是我的主意,你别为难王姨……”
左君洐的视线慢慢从王姨身上收回,朝着苏轻语看过去。
他笑着问道:“怎么?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