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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彻的嗤笑带着无尽的心酸,哥哥手中的匕首直接抵在他脖子上。
面对他刚刚所说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寡人都想待你好,哥哥只是双目通红,嘴角一勾:“只想待我好,当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出去,慕容彻,从头到尾,我不会爱上你!”
“你曾经说过会爱上寡人的!”慕容彻脸上的笑容变得空旷起来,言语变得质问起来:“祈尘白,你曾经向寡人要过许诺,寡人也许诺给你了,寡人现在都许若给你,你为什么不给寡人一次机会?”
哥哥目光闪烁着复杂地光芒,手上的匕首加复了,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也越发紧了:“现在放了我的人,不然的话,我会杀了你!”
慕容彻一点都没把他脖子上的匕首放在眼中,捂着胸口,慢慢的弓下腰,仿佛受到极大的重创一样:“那你就把寡人杀了吧,寡人只觉得现在离你太远.....远的摸不到你…摸不透你,你远的就如天边的云彩!”
哥哥眼中闪过一抹凶狠,手中的匕首对着他的后背,一刀就扎过去,肩胛骨上,鲜血直流,“真觉得我舍不得杀了你吗?真以为我是那么君子吗?慕容彻,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放不放我的人?”
慕容彻吃痛,如狼似虎的眸子,斜着看着哥哥,犹如挑衅般的调戏:“你凶狠起来,比你温润的样子更加好看,祈尘白,寡人不怕痛,寡人现在心痛,身体上的痛,寡人一丁点都感觉不到!”
“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肯放了我的人?”哥哥恨不得用手臂把他直接勒死。扎在他后背的匕首,又被重新架在他的脖子上。
慕容彻低低的笑了起来:“成王败寇,寡人现在在你手上,是生是死,不是你说了算吗?祈尘白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拿了这么小的匕首,你只要拿一长一丁点,一个匕首捅进寡人的心窝,寡人就会当场毙命!”
“不要说寡人自作多情,你就是不愿意让寡人去死,你宁愿折磨寡人,说什么放了你的人,这些通通是借口,真正的是你,不愿意让寡人去死!”
哥哥被他彻底的激怒了,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他竭力压着颤抖的手,把匕首一点一滴的挤进慕容彻地脖子里,并没有伤及到他的血管,在他的脖子里翻滚。
鲜血染红了脖子,哥哥神色有些狰狞:“你的弱点是什么?慕容彻?你的弱点是什么?”
慕容彻一下子错愕了,哥哥望着他的神色,把匕首一抽,对着自己的胸膛,直接来了一刀:“你的弱点是我吧?你的软肋是我吧?我伤害自己,你会痛对吗?”
他不怕疼,他不怕死,他急速的让哥哥把他给杀了,可是他见到哥哥对着自己,伤害自己,他却慌了。
他伸手要去夺哥哥的匕首,哥哥却笑得有花开荼蘼般荒芜,“原来你真的会痛,到底放不放我的人走?”
我的手掌全握成拳,我不敢相信,慕容彻口中所说的真的变成真的似的,今天明明是最好的机会,明明是最好的机会可以把他给杀了,哥哥愣是没有动手。
我不由自主的大口喘气,我不相信……可是我不得不相信,这几天不是第一次,已经是第几次?
冉燕,平阳城,现在在连州城,少说有三次机会都可以把慕容彻给杀了,把这一切罪恶的根源,全部给撇清了,哥哥就是没有做,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把他给杀了。
自己是他的软肋又怎样?自己是他的软肋自己心软,就是给他他口中所说的希望……
怪不得慕容彻一直自傲的认为哥哥会对他有一丝感情在的,我一直不肯相信,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信……
我慢慢的弯下腰,从鞋靴里把哥哥给我的护身的匕首拿了出来,羌青眼神一深:“你要做什么?现在这些事情不该你管!”
“什么叫不该我管?”我冷冽的对他说道:“他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现在这个对我们有利,他死在连州城,连州城的将军怕担的罪名,肯定不会自投罗网,这对我们最有利的!”
羌青盯着我手中的匕首,“你倒学会举一反三了,这是你哥哥和他的事情,由他们俩自己解决,你不需要掺合,不过我向你保证,你哥哥会平安无事离开,若有可能在连州城也会是你哥哥的!”
“连州城是我哥哥的又怎样?”我对他吼了起来,我真的恨不得拿匕首逼近他:“杀不了慕容彻是一辈子的耻辱!”
羌青一下子挡在我的面前:“我说过,现在所有的事情跟你无关,要么做一个旁观者,要么现在滚!”
慕容彻去夺哥哥手中匕首的手,停在了半空,因为哥哥的匕首对着自己的心窝,这一刀要扎下去,直接能把心窝子捅破了,任何人,包括羌青在内,也是回天乏力。
哥哥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犹如在做最后的抗争,声音低沉,目光如钩:“最后一遍,你到底放不放我的人?”
慕容彻神色冷剐,锐利森冷:“放!你把刀放下,寡人就放了他们!”
哥哥仿佛费尽了全力,收回自己的手臂,从地上站起来,手中的匕首就抵在心窝口:“滚出连州城,连州城现在是我的,你不是对我唱了空城计吗?正好你对我来了一场瓮中捉鳖,那我就不用对你客气,放了我的人,你滚出连州城,不过分吧?”
这种小伤对他们来说仿佛都不是伤,慕容彻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流了多少血,哥哥拿自己在赌,他还赌赢了。
“你把刀放下,寡人带人就走!”慕容彻将哥哥的身上尽收眼底,甚至许诺道:“寡人可以把大夏的江山给你一半,你不要再吃望昔了,好不好?”最后一句带着软弱的祈求,似打他从内心深处希望哥哥不在吃望昔,可是他应该知道,望昔就是罂粟吃了就难以戒掉,哥哥若是戒了它,等死吧。
哥哥眼中泛着幽幽冷光,说出来的话恍如呢喃:“你走了,我自然不会死,慕容彻你知道我比谁都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的!”
慕容彻双手举了起来,鲜红的血随着他的衣摆摆动,仿佛变成最绚烂的弧度。
“寡人走,寡人这就走!”他说着后退着,他如此妥协,先前哥哥对准了他脖子的动脉,他到底是失手,还是故意躲闪哥哥而打了他呢。
羌青剑眉微扬,疾步上前,不知从袖笼里掏出什么样的药丸,塞进哥哥嘴里,慕容彻见状,眼中升起奇异的光芒:“羌青兄,只要他把望昔戒了,寡人给你城池,你要什么,寡人能寻到的,都会不犹豫的给你!”
羌青亲亲从哥哥手中接过匕首,高挑眉头:“不对等的兵力,不对等的人力,却是相同的狠厉。慕容彻,你已经输了,彻底的输了,无论你怎么抵抗,你弥补不了你的一败涂地!”
哥哥吞咽药丸,吃完之后大口喘息,一边脸颊红肿,一边脸颊苍白,慕容彻退到了门边,贪婪的望着哥哥,对羌青道:“寡人没有一败涂地,寡人在揣测透他的心,他的心中有寡人一席之地,你看寡人到现在都没死,他舍不得让寡人死!”
羌青漆黑的眼眸摄人,“那你还没有真正的绝望,他再逼你真正的绝望让你自己去死!”
慕容彻捂着胸口,退出门槛外,眼中的光,始终没有离开哥哥,哥哥也始终没有和他眼神交汇。
“寡人不会去死,寡人要死也会和他死在一起!”慕容彻手指的哥哥,眼神异常冷戾。
哥哥终于缓缓的抬起头,薄唇微勾,苍白荒凉:“可惜我不会和你死在一起,谢谢你的连州城,让我没有费一兵一卒得到了连州城…”
“你高兴开心就好!”慕容彻说完转身就走,阴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寡人会在下面等你,会在京城等你!”
哥哥笑了,见他离开,哥哥就笑了,伸出手臂搭在羌青肩膀之上,笑着对他说:“多谢羌青兄出手搭救,平白无故让我多了一个连州城!”
羌青身体一斜,脱离了哥哥,哥哥一个仓皇差点摔倒在地,我上前扶住了他,把他的手臂架在我的肩膀上。
哥哥哑然失笑,犹如自嘲:“还是最亲的人最值得依靠,旁人看似能依靠,靠了会倒,靠了会伤!”
羌青缓缓的转过身体,嘴角抿起一抹冷笑:“八殿下当皇子的时候,心智非常,现在当皇上了,心智更加了非常。羌青甘拜下风,不知道八殿下得知慕容彻和苓吉可敦商议攻打平阳城的时候,你有没有霎那间心慌呢?”
哥哥嘴角上的笑容杀那间凝固,挺直了腰杆:“既然算计了,肯定没有心慌,我已经算准了你什么时候回城,因为我知道你回城之后,你就不会让平阳城沦陷,看来我是赌对了!”
“你的确是赌对了!”羌青把视线落在我身上:“用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亲妹妹做诱饵,这需要何等的魄力,慕容彻瓮中捉鳖,你将计就计,试探了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其实你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你问他要什么没有?何必要这样所谓光明正大的攻打呢?”
羌青是在看我的表情变化,我全身发冷,脑子里变成一团浆糊,这一切都是哥哥算计的……他早就知道了。
而我和蓝从安被蒙在鼓里,守住平阳城,平阳城守住守不住都无所谓,原来这一切,只是他为了试探慕容彻,试探自己是不是慕容彻的软肋。
羌青说的没错,他赢了,他何必把自己逼到如此不堪的境地,用羌青的话说,把刀架在脖子上,他有什么做不到的?慕容彻会把整个大夏江山送给他。
哥哥真的变得癫狂起来,咬牙切齿般的说道:“我要让他一点一滴的一无所有,一点一滴的去绝望,到最后的最后,我让他去死,有什么比绝望了,要人去死,更加畅快呢?”
羌青微愣了一下,看了他半响,毫不留情的剑指哥哥的心里:“你到底是恨,还是爱?还是你爱了不敢承认,你要把这爱转嫁成恨,给他希望,让他绝望,让他一败涂地?”
哥哥没有否认,整个人越发幽暗:“爱是什么东西?我不喜欢一个男子,我也不希望这个男子喜欢与我,他对我的羞辱,罄书难弃,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止他一个人会玩,我也会玩!慢慢的玩,慢慢的让他死,这才是心里最痛快的,不是吗?”
羌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恭喜你今天试探他在他心中的位置,趁着这个冬天长驱直入吧,我相信接下来的几座城池,你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来!”
“他说在京城等你,大抵是要了断这段恩怨,你应该趁胜追击,等他赶到京城,你正好到达京城,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你就能赢了!”
哥哥变得傲然挺立:“我本来就赢了,我没有输,输的是他!”
羌青转身,抬脚走了出去:“希望你借大夏之名,能真正的把冉燕攻打下来,楚蓝湛在阆中城会故意放水的!希望天助你,让你用最少的兵,扩张最多的疆土!”
哥哥搭上我的肩上向前走了一步,在羌青身后朗声道:“这个是自然,我算计得当,自然而然的不会让算计落空!”
羌青一袭白衣,消失在黑暗中,他一开始不知道哥哥用自身来试探,原来羌青冉燕遭到攻打,不是调虎离山计,而是真正的哥哥在攻打冉燕,他利用大夏之名去扩充疆土。
我慢慢地扶着哥哥坐了下来,好不容易暖气过来,觉得鼻子酸酸的,心里五味杂全,一直不知道什么感觉从心里蔓延到全身。
哥哥伸手拉住我的手,对着我的手低头哈气,像最慈爱的哥哥,轻声问我:“害怕了吧?”
他的一声害怕了吧,让我对他所有的质疑,全部烟消云散,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哥哥本就气血不足,他的手还没有我的手暖呢,我低头看着他的手,“我不害怕,一点都不害怕,哥哥是一个盖世英雄,要成为帝王的人,我是你的妹妹,我一点都不害怕!”
哥哥把手移到我的脸上:“哥哥明明看到你害怕了!你放心,哥哥不会失去理智的,失去理智也会记得你,那只是权宜之计,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得到一切!”
我贪恋他手上的冰冷夹杂着一丝温度,用脸使劲的蹭了蹭:“我相信哥哥,真的什么都相信,哥哥,冉燕会被你纳入版图之内吗?”纵使不愿意开口问,但还是抵挡不住心中的疑问,抵挡不住心中的不明不白,终究问出口了。
哥哥深深的长叹了一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冉燕阆中城会沦陷,苓吉可敦会变成丧家之犬,我的目的,主要是迫使她变成丧家之犬来平阳城,她手中有三十万兵马,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没了阆中城和冉燕可汗,苓吉可敦纵然再厉害,皇城被人剥夺,她就等于没了理直气壮!”
我心中一惊,失声问道:“你要杀了冉燕可汗,迫使苓吉可敦来到平阳城,为你所用?蓝从安若是知道这件事怎么办?”
他不是说他有些喜欢蓝从安吗?什么时候他这么一丝喜欢变了味了?
“不让她知道就好了!”哥哥胸有成竹地把手收回去,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等她知道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她所有的怨恨会因为我而死,九儿你放心,哥哥会安排好你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会给你留下足够的保命符!”
我弯下腰,目光望进他温润的眼中,眼中无波澜,死一样的寂静,“她会恨你的,她把你当成了家,当成了命,你这样算计她,是把她往万丈深渊里推,纸是包不住火的,这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轮回的!”
哥哥扯起嘴角:“九儿,还是那么天真善良,什么叫因果轮回?因为我兄妹二人经历的这一切。已经在因果轮回了,能利用的都利用上,不能利用的强行利用上,想要肆无忌惮,就必须有所牺牲,哥哥命不久矣,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好好活下去,不是说,哥哥的九儿,往后能当帝王吗?哥哥觉得是可行的!”
“现在连州城,已经成为我们的了,再过几日阆中城也变成我们的了,冉燕有一半的疆土臣服于我们,这多好啊!你要记住,将来你要成为帝王,就要扩张版图,不要固守原地,要勇于去征服,有的时候,只有征服了所有人,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安稳!”
我也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去说了,哥哥现在已经疯魔,疯魔的原因是因为我,疯魔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得到的更多,想要把自己的身后事全部一一做妥。
我就这样看着他,他就静静地坐着,一直到宋玉将军过来,哥哥才从座椅上站起来,吩咐了宋玉将军原地休息,好好整治几番,并要宋玉将军,传递消息给平阳城,连州城已经拿下,让蓝从安放心。
说是中了软香散,说是中了慕容彻的瓮中捉鳖之计,看着宋玉一脸清明,哥哥何尝不是将计就计?
就算慕容彻没有走,哥哥十几万人进了城,假装中了药全身无力,其实他们何尝不是在等待机会,像毒蛇一样,等着一击而中,像天上飞翔的巨鹰一样!早已看中目标,只等着机会来临,猛扑下来,直接要了别人的命。
哥哥的将计就计,利用起慕容彻只对他一个人心软,便能反败为胜,这样的战绩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吧。
连州城的将军府,变成了哥哥和我的暂时休息地,羌青出去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我睡下,他也没有来找我。
第二日清晨,哥哥直接接手了连州城的所有一切,慕容彻对他终究是心软,连州城的兵力直接被哥哥收编,哥哥被打红肿的脸,一夜之间,完好无损。
宋玉禀报之后,领命而去,我担忧的问着哥哥:“宣州城连州城这两座城池的兵力将近十五万人,已全部编制在你的麾下,若有一天,他们贼心不死,慕容彻登高一呼,会窝里反的!”
哥哥周身气息凌厉起来,犹如一柄出了鞘的剑:“九儿所言极是,这些人每个人都登名造册,我已经命人把这些人的父母,全部送到平阳城了,他们要是窝里反的话,蓝从安会收到消息把这些人的父母全部杀掉!所以我不怕他们窝里反,就怕他们没有软肋!”
我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心里略安,可是我更多的是心里不安,哥哥太会拿捏一个人的软肋,太会让一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失去什么?
在连州城休养五日,大雪纷飞之日,哥哥又留下了一些人马,守着连州城,本来想把我扔到连州城,可是我无论说什么都不愿意呆在连州城。
哥哥没有办法,也就随了我,军营之中随扈人员没有女子,我就假装男子,跟着哥哥身边伺候,做了一名小士兵。
羌青在大雪纷飞中摇着一个折扇,青丝乱飞,脸上的神情淡淡,跟哥哥坐在一辆战车上。
这是离开连州城攻打沪州城路上的时候,羌青才出现的,他出现就带来了好消息,说:“恭喜冉魏皇上,人在这里疆土已经扩展了冉燕,到时候楚蓝湛一个护国将军的名头跑不掉吧?”
哥哥报以微笑,看着面前的地图:“自然是跑不掉的,他是羌青兄的人,羌青兄知道对什么位置感兴趣呢?”
羌青把折扇摇得哗啦作响,战车里没有炭火,本来就够冷的,他这样哗哗的扇着风,那冷风无处不在似的。
“什么兴趣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看客,当我不存在,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死了之后,我跟新皇讨价还价也不迟!”
哥哥眼皮微抬,修长的手,在地图上游走,“这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左相一职,羌青兄可一定要做啊,毕竟舍妹什么都不懂,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就连这最浅薄的心机,我到现在还没有教会,你说该如何是好?”
羌青折扇一收,随手指在哥哥旁边的一座城上,浅笑而语:“这人哪,都是有惰性的,有山靠山,有水靠水,山穷水尽没得靠,自然要靠自己。这人哪,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剩自己一条命背负着别人的愿望的时候,恰好又没了软肋,想要活下去,自然而然的就会学会心机,就会学会谋算!”
哥哥的视线移道,羌青折扇所指的地方,沪州城边上曲阜要塞口,一个连接大夏和赵国的要塞口。
哥哥犹如跟他闲话家常一般:“我明白了,看来,还是得一无所有,什么都靠自己争取才行!”
羌青话中的意思,我要一无所有了,我就什么都学会了。哥哥话中的意思,会很快我就会变得一无所有,失去一切,因为他会死。
羌青潺潺流水般的声音越发清越,话锋一转:“把要曲阜塞口攻破,赵国的兵会长驱直入,来瓜分沪州城,你可以牺牲沪州城,让赵国尝一点甜头,赵国国君一高兴,和你一起攻打大夏,会事半功倍哟!”
哥哥眉头拧起,陷入思量之中,羌青声音带着丝丝清凉,折扇又开始扇了起来:“当然,合作关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合作关系后方是无力的。如果他来一个反扑,你所攻打的城池都会被他收入囊中。正所谓有利益就有风险,就要看你怎么去取舍了!”
借力打力,需要合作,还能加快进程,毕竟哥哥时日不多,活着的每一日都要精打细算。
羌青故意把折扇摇得很大,把折扇摇得很快,故意对着哥哥扇着冷风,哥哥抬起眼皮,黑色的眼眸射入他的眼中:“那就和赵国合作一把,在前面不远处,就是前秦的地界。前秦要是看见赵国瓜分了土地,他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加入进来,更何况羌青兄已经去纵横过了,把利害关系跟他们已经说过了!”
“他们权衡利弊之后,肯定会瓜分大夏这碗羹,这样比我一人之力,要好的太多,毕竟我已经连胜了两场!”
羌青轻笑一声,“说的真没错,因为你已经连胜了两场,别人早就蠢蠢欲动,以为慕容彻已经不行了,所以在大夏的江山,在他周围的国家里,在周围国家君主的眼中,就是一碗大大的肥肉,每人都想夹一块!”
哥哥直起身子,对羌青拱手抱拳,带了一丝感激之情:“多谢羌青不辞辛劳的提醒,这江山多少有你一半!”
羌青折扇一挡,身体一斜,没有受哥哥的礼:“在江山我没兴趣,乱七八糟治理国家是大事,不如逍遥自在来得好。江山,你要在就好,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哥哥不可置否,没有在说话,舍弃了沪州城,直接去了曲阜口,有的时候事态总是猝不及防地发生变故。
其他的国家受到大夏长期的欺凌,好不容易别人请带头起兵造反,自立为王,其他的国家自然不甘落后。
等我们到了曲阜口,赵国的军队,攻打一半了,以为我们会抢了他们的功劳,赵国的大皇子,赵妟,直接骑马奔来,一马当先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洪亮的声音,高亢的说道:“冉魏皇上这是要截获啊,我家可是打了一半了,你这样做太没道义了吧!”
赵妟穿着一身战袍,手持长矛,眼睛倒是很清亮,至少看着像是有作为,不愿意屈居别人之下的人。
哥哥站在战马车上,对他拱手抱拳:“大皇子有所误会,朕就是过来瞧一瞧,没有别的意思,若是大皇子需要帮忙就说一声,不需要帮忙,朕别地去看看!”
“你不是来争曲阜口的!”赵妟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绕道过来就问本皇子要不要帮忙?”
哥哥手掌摊开,一脸轻松,“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不知道大皇子可否做得了赵国的主?若行,咱们可以好好商讨商讨,下面的路该怎么走!”
赵妟眼珠子一转,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过来,稳稳地站在马车上,钻了进来,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羌青,我就站在羌青的身后,羌青正低头翻看的书籍。
赵妟突然变得轻佻起来:“原来冉魏皇上真的像传说中一样,好男色,这随行的两位,堪称国色啊!”
哥哥欲开口解释,羌青手下的书直接袭了过去,赵妟还没有反应过来,书又重新落回羌青手中,羌青慢条斯理的翻着书,声音清冷无情:“赵国的国主,垂垂老矣,将命不久于世,大皇子可得要屡战奇功,牢牢的把兵权抓牢了,不然的话,赵国主一旦升天,大皇子可就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了!”
赵妟捂着被打痛的嘴,眼中顿时怒火冲冲:“暗算本皇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羌青抬头一瞥,反问道:“我打你了吗?我动手了吗?我坐在这里没动吗?你觉得我的手臂有八尺长?能打到你的嘴?”
赵妟使劲的揉了一下嘴角,有些愤恨的一甩手,直接对上哥哥:“好个冉魏皇上,本皇子是好心好意过来和你商讨大事,你却如此对待本皇子,桥归桥路归路了,各凭本事!”
哥哥苍白略带红润的脸,突然绽起一抹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慢走不送了,正好,朕本打算去前秦呢!”
哥哥长相俊美,猝不及防地一笑,让赵妟一愣一下,随口道:“找他做什么?前秦那些龟孙子们,都等着看好戏呢,指望他们?本皇子觉得,你没有什么想头!”
“没有想头也好,有想头也罢!”哥哥悠然的说道:“找他们应该不会像赵国大皇子一样,满嘴喷粪吧?”
赵妟脸色顿时铁青:“看来完全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哥哥丝毫没有退让:“朕以礼相待,是你打破陈规,怪朕咯?”
赵妟纵身一跃,从战马车上,重新跳回他的马背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还是各凭本事,没有合作的必要!”
羌青听到这样的话,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过去,站着和哥哥并列,点了点头附和赵妟的话:“本来就没有合作的必要,本来觉得可以指点你一二,至少在赵国的江山,你能稳坐不赔,现在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等着你的弟弟们在赵国京城大打出手,做得赵国君主之位,你替他们卖命打江山吧?”
羌青说话总是能勾进别人的内心,赵妟被他这样一说,双眼冷冽起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本皇子的父皇现在活得好好的呢!”
“现在活得好好的,不代表明天活的好好的!”羌青缓缓勾起一抹奸笑:“也就是你一个人傻,为什么那么多皇子,都不出兵打仗,就你一个人!还不都是坐落在京城,等着赵国国君驾崩,等皇位呢!”
“当然,你现在赶回去肯定来不及了,赵国国君楚某先前去看的时候,也就活不过半个月,离楚某半个时辰到现在差不多过去将近十天,这还有五天,你快马加鞭汗血宝马也奔不过去啊!”
赵妟坐在马背上,审视着羌青,半响过后,带着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先前的楚先生?你先前来过赵国?”
羌青衣袂飞飘,神色惊讶起来:“原来你听过楚某的名字啊,那可真是难得的很,遥记当天楚某去的时候。大皇子好像正在被罚给列祖列宗请安吧!”
赵妟这一下子不确定,变成了确定,直接又从马背上跳了过来,真是转变之快,令人咂舌,“原来是楚先生,赵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楚先生见谅!”
羌青随手一挡:“大皇子客气了,不知者不罪,更何况这也不能怪大皇子,大皇子毕竟没有见过楚某!”
哥哥和我对望了一眼,我拿出温着茶水倒了两杯,端去给哥哥,哥哥倒是客气:“大皇子,天气寒冷,还是喝杯热茶降降寒吧!”
赵妟瞬间狐疑警惕起来,羌青见状,端起另一杯:“大皇子,楚某先饮为敬!”
羌青一饮而尽,赵妟来端起来喝,喝完之后,直接被请进车内,除了嘴上没有把门的,倒是爽快之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羌青在我所不知道的情况下,用他姓楚的名头已经扬名于蛮荒十六国!
羌青更是说的没错,只要价码够,只要诱惑够了,就没有谈不成的条约,羌青更是对赵妟力保道:“赵国的江山,楚某保证是你的!”
没有人不爱江山,没有人不爱垂手可得的权利,赵妟简直和哥哥一拍即合,两个人决定携手攻打大夏,所得之地,相互平分。
一时之间,曲阜口战鼓雷声响,尸横遍野,士兵喊杀震天,一夜之间,变成修罗战场。
羌青永远是寻得最好的位置,站在视野最宽阔的方向,然后看着天下大势的变化,我摸了摸肚子,问他道:“早知如此情形下去,慕容彻不反击的话,哥哥需要多久能攻打到大夏的大明宫!”
羌青折扇摇着,冷风扑面:“一个月最多了,这周边所有的国家都蠢蠢欲动了,狼多了,进展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