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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方是跟着皇上身边的老人,我停下脚步:“苏公公,本宫只想知道您是谁的人,几番三次帮助于本宫,本宫铭记在心,还望苏公公,不吝赐教,也好让本宫心里有个底!”
苏时方手中拂尘轻甩了一下,低头恭顺道:“有些事情,殿下何苦在问?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许多的迫不得已,奴才侥幸活到现在,已是天赐,殿下不必再问,奴才什么也不会说的!”
“是因为先太子吗?”我没有犹豫的问出口:“苏公公曾经是伺候前朝太子,那个被太后所杀了的前朝太子姜致臻吗?”
死了的前太子,他们口中我的生父,姜致臻,我思来想去,苏公公只有受到他的恩惠,才会如此帮助我。
现在他又提醒我,皇上赐婚于姜翊生,让我三思而行,规劝皇上,规劝姜翊生走这条捷径,不会吹灰之力把太子之位拿下!
苏时方一愣一下,随即满脸堆满笑容:“殿下在说什么,奴才真是听不懂,奴才只不过想卖个人情给殿下,若有一天大皇子继承大统,奴才想因为卖个人情给殿下,到时候殿下分给奴才一方院子,奴才好颐养天年!”
“当然……”苏时方笑意依然:“奴才也卖消息给二皇子,为的就是,无论将来二皇子和大皇子谁坐上皇位,奴才都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余下的几年,什么前朝太子,奴才着实不认识,殿下也莫要向旁人提起,毕竟前朝太子因巫蛊之术毒害太后与先皇上,才被杀死,凤家,凤家他被灭,可见前朝太子,并非给人带来祥运!”
先皇上病重,谣传之中姜致臻为了快速得到皇位,行巫蛊之术诅咒先皇上,被那个时候身为皇后的太后,当场抓住,先太子极力反抗,试图下毒谋害太后,先皇一气之下,革去他的太子之职,赐死天牢!
皇上姜致远顺利晋升为太子,先皇上在先太子死后的第三天,与世长辞,皇上姜致远登基做了皇上,大概是三个月还是六个月之后,凤家要替太子谋反,被灭三族……
这些事情,是我前些日子,从别人耳语碎言中听出来了。
至于真假,不得而知……
我瞧着苏时方,良久,方道:“苏公公现在更倾向于谁做这个太子?本宫不知道自己的影响有多大,见到父王,又不知该如何去说,苏公公是父王身边的老人了,对父王了解甚多,还请苏公公示下!”
苏时方笑嘻嘻的说道:“殿下真是折杀奴才,奴才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无论谁当帝王,奴才也是一条狗,奴才是一个没有主心骨的狗,谁给奴才骨头吃,奴才便跟谁,殿下还是莫要再询问,大皇子还在里面倔强的不肯应皇上呢!”
我心中微微一颤,姜翊生的倔强,通常就会换来狠狠的一顿毒打,不过令我想不明白的事情,皇上明知道他不愿意娶妻,此事来势汹汹,跟现在所有的事情,有着因果的关系。
“多谢苏公公提醒!”
苏时方四两拨千斤,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问了,等于白问,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感觉我身边的人,有意无意的帮助我,可是他们的有意无意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这种目的性会让人不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倒戈相向,对别人抱有这样的目的性,慢慢地嘶了人。
苏时方掀开王帐的帘幔,一入眼帘便是关桑白梨花带雨的脸,她跪在一旁,哭得好不伤心,衣襟外锁骨之上,还有些星星点点,似会有人故意用牙齿啃食,留着上面涟漪,好提醒别人,她刚刚经历过一场云雨翻腾!
姜翊生跪着的地面上已被鲜血滴落,染了红,关桑白泪眼朦胧望着他直摇头,似心疼万分,恳求他不要再倔强……
苏时方在我进去的时候,高声道:“启禀皇上,南疆太后到了!”
皇上正在怒火冲天上,反手手中的马鞭抽在苏时方脸上,“什么南疆太后,她是朕的女儿,姜国公主,老东西,不用你来提醒朕!”
苏时方满是褶子的脸,立马呈现一道血印子,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罪该万死,恳请皇上饶恕!”
皇上脚上力气十足,一脚踹了在摇摇欲坠苏时方身虐,“成天就知道跟朕作对,收起你那所谓的贼心不死,给朕滚出去!”
苏时方跪在地上,爬着出去,低着头,全身颤抖……
走出营帐的他,饱含深意的望了我一眼,眼中的神色分明是在提醒我,不要再犹豫,一定要抓住……一定要让姜翊生抓住眼前这个捷径……
答应娶妃,就能坐的太子之位,这的确是前所未有的捷径之路……
“皇儿!!”
我未上前行礼,皇上直接过来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带上前,让我站于姜翊生和关桑白的前方。
皇上手指着姜翊生,声音慈爱道:“皇儿,你瞧,你的好弟弟,翊生,都把人家姑娘糟蹋了,还不肯娶人家为妻,如此倔强,朕该拿他如何是好?”
姜翊生把关桑白给糟蹋了,关桑白因为皇上的话羞愧难当,红肿的双眼,那眼中的泪水比溪地孔雀绿还要大,还要圆!
姜翊生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父王为了让儿臣娶妃,可真是无所不用其其,儿臣手中这点小把戏,在父皇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姜翊生若是想糟蹋关桑白,绝对不会选择在打猎的时候,毕竟关桑白对姜翊生很是爱慕……那么皇上口中关桑白被人糟蹋了,是谁把她糟蹋了,看关桑白眼中的神情,似认定自己被姜翊生给占了便宜!
“你还是不承认是吗?”皇上一手揽着我,紧紧的扣着我的肩膀,不让我有任何挣脱的机会!一手狠狠的把马鞭抽了过去,那马鞭抽的声音震耳欲聋。
姜翊生闷不吭声的受下这一鞭,关桑白哭得泣不成声:“皇上,一切都是臣女的错,与大皇子无关,恳请皇上责罚,打臣女与大皇子无关啊…”
“瞧瞧你!”皇上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让一个女子为你担待,你可真的是朕的好儿子啊!”
我本欲想借着下跪脱离皇上的手,皇上似早知我会如此,扣住我的肩膀,让我丝毫撼动不了半分!
姜翊生凤目幽深,目光停在皇上揽住我肩膀的手上:“儿臣从未让任何女子为儿臣担当,儿臣说了,绝对不会娶妻!”
皇上闻言,怒火中烧,挥着鞭子,关桑白一下子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背给姜翊生挡下这一鞭子。
姜翊生却是惊蛰而起,似毒蛇猛兽往自己身上袭来,一把推开关桑白,关桑白被打,又被姜翊生如此推桑,立马摔倒在地。
嘴角噙着讥讽,“父王今日不如把儿臣杀了,用儿臣的牌位娶妻岂不是更好!”
关桑白被推在地,强忍着疼痛,俯地泣道:“启禀皇上,臣女不让大皇子娶,这一切都是臣女的错,与大皇子无关,皇上要打,要骂就打就骂臣女!”
关桑白神色言语不像谋划已久,倒像真真切切地真被人污了身子,而后她认定这个污了她身子的人是姜翊生,这个她爱的男人!
关桑白懂事可人,让皇上燃烧的怒火更加烧的旺盛,手指着姜翊生,“姜翊生你今日不娶,就别想走出朕得王帐!”
“那就死在这里好了!”姜翊生满不在乎的说道,“反正父王从来没希望儿臣活过!”
“皇上,关将军求见!”苏时方尖锐的声音在王帐外响起。
皇上似十分不情愿的松开手,我得到自由,连忙离退他几步,姜翊生微微蹙眉,幽深冷冽的凤目眼底隐藏着一抹阴鸷。
关将军的来到,让关桑白俯在地上更加不敢起身,关将军单膝跪在地上,沉声痛道:“臣恳请皇上做主,关家世代为将军,效忠于皇上,效忠于朝廷,马前裹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却让……”关将军说着声音哽咽,似受了无尽的委屈一样。
姜翊生说太后用关将军来造反,以达到除掉临家的效果,现下关桑白又来了这么一出……
我的瞳孔蓦然间瞪大,心中震惊,有些不可置信,关将军听从太后的调遣,关桑白恰逢此时失身于姜翊生,皇上拼命的让姜翊生娶了她做妃,若是如此,关将军的立场就会随之改变,他唯一的女儿嫁给姜翊生……若是姜翊生夺嫡失败,不但他的女儿会死,就连他们关家也随之受到牵连……
姜翊生神情不像碰过关桑白,关桑白颈脖锁骨之上星星点点,又在昭示着她受一番云雨,谁对她下的手?
谢家到现在没有任何动静,谢轻吟来到围场之内,几次见面,她除了含情脉脉的望着姜翊生,谢尘染基本上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生怕她过来跟我套近乎,过去贴上姜翊生……
皇上亲自过去弯腰搀扶关将军,“年轻人,儿女情长,情不自禁,本就是常有的事情,关将军这是做什么,朕正在赐婚,莫不是人关将军不希望朕促成此事?”
关将军眼中虽然愤然,故而言词缓了一下:“臣不敢。臣恳请皇上体恤关家世代忠良,桑白又是臣唯一的女儿,臣……”
“朕一定给关将军一个交代!来人,赐坐!”
皇上安抚住关将军,转头对我道:“皇儿,你是翊生的姐姐,翊生今年马上十七了,普通人家十三岁成婚,十五岁也就当爹了,又出了此事,朕不能让关家对朝廷和朕失去信心不是”
此时的皇上像一个事事为儿女着想的普通父亲,与之商量,声音温和。
我后退两步,站在姜翊生身侧,开口道:“儿臣对父王来说,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是父王执意问儿臣,该如何是好,不如直接问起关将军,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皇上眼神有一霎那间的阴沉,阴沉过后,皇上仍然对我说道:“只要翊生娶关家女儿,朕绝对不会亏待于他,太子妃之位是关小姐的,皇儿认为这样的补偿,是不是够了筹码呢?”
“那谢家小姐呢?”我不看姜翊生的神色,淡淡的提醒道:“儿臣知翊生喜爱谢家小姐多一些,不若父王要赐婚,谢关两家小姐都不错,不如一起。不如同时娶进府,同时为妃位,翊生坐上太子,将来再决定谁扶正岂不是更好,父王您说呢?”
我话一说完,王帐内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姜翊生就算跪在地上,也掩盖不住他周身散发出凌厉抗拒的气息,似苦苦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殿下,这是何意?”关将军立马不愿,起身对我就道:“我关家本就忠良之后,现在关家女儿如此受辱……殿下还这般对待,有没有道理了?”
我寒目一扫,声沉似冰:“所谓情爱之事,本就两厢情愿,你情我愿,关将军认为自己家女儿受辱,那本宫是不是该认为关家小姐不检点,与别人野和之后,诬陷本宫的弟弟,难道关家认为本宫的弟弟没有母家,就可以如此让你们欺凌吗?”
关将军神情一紧,不愿的神情,立马变得铿锵有力:“殿下,此言是何意,我关家家风严谨,若不是有人诱引,我家的女儿岂会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谁知道呢!”我的嗓子有些发紧,声音有些颤抖:“关家既然家风严谨,关家小姐又怎么会受辱,民间有句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肉不臭,岂会引来狗?本宫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认为,关家小姐不知跟谁之后硬赖着大皇子?亦然山野丛林,大皇子本就血气方刚,被关家小姐曼妙的身姿引诱了呢!”
离姜翊生愈近,就越能感觉到他的强大气息压迫而来,似悲怆地无声的抗拒着,无声地在控诉我一样。
关桑白眼睛红肿,被我的话语说得羞愧难当,抬头泪眼婆娑,“殿下这是何意,臣女还能拿自己的清白诬陷大皇子不成。若是如此,臣女以死铭土志!”
说着跑到关将军面前,伸手把关将军的佩刀,一把抽开,刀铿呜声响起,关将军神色焦急万分,道:“桑白……”
关桑白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泫然欲滴,悲痛欲绝:“殿下你所说的绝无此事,桑白爱慕大皇子不假,大皇子与桑白……,”
关桑白说着再也说不下去,羞愧难当,刀架在脖子上,都见了红。
“你爱他?”我盯着刀锋,甚是咄咄逼人问道:“身为皇室中人,你就该知道,大皇子不可能只娶你一个,既然选择这条路,大皇子另外多娶一个,关将军还有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呢!”
“我谁也不愿意娶!”自从我开口说话一直没开口姜翊生,嘴角一勾,神色冷清:“太子之位,我可以不要,关小姐是否清白,找人验一下就可以,把脏水泼我头上,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接下!”
姜翊生的义正言辞,言辞灼灼,让皇上怒目相对:“把脏水往你身上泼?无风不起浪,这样的事情,一个姑娘家还能诬陷你不成?”
姜翊生凤目冷冽,寒光炳然,直望着关桑白,“既然想死,就直接抹脖子,没人会心疼你!”
关桑白哭着摇头,难以置信,“大皇子,你原先不是这样说的……你知我……”
“父王!”
见关将军双目欲裂,愤懑,我便叫道:“您即许关家小姐太子妃之位,那翊生就是太子,太子宣诏诏书呢,虽说天子无戏言,但召书黑白字写好,对外宣称,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这是捷径,皇上费尽心思的让姜翊生娶妃,能坐上太子之位,娶两个女子又怎样?
关桑白听到我的话抹脖子的动作顿了,满脸泪痕不可置信,关将军趁她发愣之际,一把夺过她的刀……
关桑白嘶声小声的啜泣起来,似像一个被人抛弃的人……
“姜了,我不需要!”姜翊生声如刀,我低眸望他,他的一双眸子,就像两把利刃,昂着头,直射我的双眼,“不准替我答应任何事情,我所需要的,我自己会去争去抢,不需要走什么捷径,姜了!”
他眼底隐藏着狂风暴雨,眉头紧锁,强忍着浓烈的不甘,我牵起嘴角,冲他微微一笑,苦涩,无奈,又宽慰,哄道:“别闹,听话,姐姐不希望你再受一丁点苦,姐姐会心疼,明白吗?”
姜翊生如山冷峻的脸,更显冷峻,凤目微红,声音低沉:“不是我不明白,是你不明白,你知道为什么,为何偏要让我走这条捷径!”
我慢慢的蹲下,在他的面前,伸手搂着他,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来伤害翊生,所以……此次是一个机会,听姐姐的!”
“不……”
“父王!”我在他的措不及防之下,松开了他,跪在他的前面,对皇上道:“既然父王已经赐婚,不如太子诏书一并宣下,还有谢家的姑娘,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殿下,你莫要欺人太甚!”关将军直接对我喝斥道:“我关家的女儿并非要嫁给大皇子……”
“关将军既然不愿,那就带着你的女儿离开!”我直截了当的冷言道:“是非自有公断,谁引诱了谁,天下人定然会有个说法!”
也许我太过内厉色荏,关将军拉过关桑白的手就要往外走,关桑白确实一下子挣脱他的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作响:“皇上,殿下,桑白倾慕大皇子,桑白从来不否认,即大皇子娶了桑白才能坐上太子之位,若是谢家小姐愿意,桑白甘愿做小!”
“桑白,你……”关将军一脸恨铁不成钢。
关桑白如此什么都不顾,当真爱惨了姜翊生吗?如此大一度甘愿做小,这个关桑白到底能够隐忍!
姜翊生的声却像刀剑一样,直戳人心:“你甘愿做小,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娶你,无稽之谈,你莫要当真!”
“啪!”皇上怒甩姜翊生一巴掌:“你的姐姐都让你娶妃,你还在这里犟什么?”
姜翊生头被打偏,伸出舌头舔了嘴角的血,邪魅狂妄:“那又怎样,我不答应,谁能勉强得了!”
皇上转身随手拿了一把匕首,越过我,直接拎起姜翊生的衣襟,“你当真不愿意?你若不愿,朕现在就把你杀了,也算给关家一个交代!”
姜翊生伸手一握皇上的手,把匕首抵在他自己的胸口,“我的母妃,那么爱您,视您如命,您也毫不留情的把她给杀了,您若让我娶,杀了我!”
“姜翊生,你在做什么啊?”看着匕首在他的胸口,我一声大叫,心中泛起了丝丝疼痛,膝行后退,“你是要你自己的命吗?你分明是在要我的命!有捷径不走,非得走崎岖不平荆棘之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我便心如刀绞!”
宁愿死他都不愿意娶妃,我受不起他这样做,我是他的姐姐,自然只是他的姐姐,旁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有!
姜翊生非但没有松手,直接拿着皇上的手,把匕首尖捅进自己的胸口,“我说过,有些事情不能跨越,一旦跨越,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啪!”我伸手扇了他一巴掌,明明没有用力,声音却是如雷声般响亮,“死了才什么都没有了,你若敢死,姐姐这辈子都不原谅,不会……”
“瞧瞧真是姐弟情深!”皇上声音中仿佛带着惆怅,言道:“这一次不娶妃,你就得死!”
姜翊生身体往前一倾,匕首扎进去了一半,我的心密密麻麻的疼痛起来,仿佛那一把匕首,在我胸口里搅动着,我狠狠的喘了两口气,上前一把夺过皇上手中的匕首,握着匕柄,眼眶蓄满泪水。
手指微微用力,把匕首拔了出来,从未见他疼痛闷出声来,却在我把他胸口的匕首拔出来,他闷哼了一声。
眼中的光,燃了我,我把匕首放在自己的颈脖之间。
姜翊生凝噎:“连你也在逼我?姜了,你在逼我恨你吗?”
胸口绞痛地让我喘不过气,空气也一下子稀薄起来,我张了张嘴,摇头哽咽道:“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希望,你若死了,不如姐姐陪你死,姐姐先去死!”
姜翊生霎那之间双眼嗜血,残虐,“我不需要任何人,来为我选择我的道路,姜了,我希望谁成为我的妻子,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什么要来逼我?”
狠狠的把眼泪逼了进去,“不是我逼你,是我心在疼,翊生,不要再倔强,姐姐只会是姐姐,明白吗?”
“我不会承认!”姜翊生掷地有声地狠道:“我绝对不会承认!”
他绝对不会承认我是他姐姐,可是我现在只愿意当他的姐姐,不愿意他为了争夺皇位伤痕累累,如此捷径之路,不能再错过,错过之后,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不能再赌,不能再去拿姜翊生去赌。
“好!”皇上一声喝彩,从桌子上拿来一只诏书,扔在我的面前:“这次向天下人宣告姜翊生为太子的诏书,关家小姐为大皇子妃,既然皇儿又说谢家姑娘也不错,那就冬日一起娶进门来,也算普天同庆了!”
“儿臣替翊生谢过父王!”我重重地把额头印在地上,声音又响有脆,算是亲自为姜翊生定下了这门亲事。
皇上闻言,直接对关将军,笑道:“关将军,此事可满意了?若是不满意,心里的火无处发泄,你可直接往大皇子胸口上捅两刀即可!”
关将军抱拳道:“圣上裁决,臣自然满意,臣家教不严,现下好好的把桑白严加管教,省得进入天家,没个轻重!”
“如此甚好!”皇上假装听不懂关将军的不满,“朕会宣旨下去,从宫里调遣几个姑姑,好好的教关小姐宫中礼仪,以及仪态!”
“臣谢过皇上!”关将军谢完之后,拉起关桑白退了出去,关桑白哭得红肿的眼睛,一直恋恋不舍,直到帘幔隔断她的视线。
我从地上捡起诏书,打开一看……
心中冷意斐然,皇上早就把诏书写好了,只等姜翊生定下娶妻之事。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姜翊生,声音颇冷:“翊生,为君者,不需要儿女情长,情爱不过是垄断后宫的手段,就是再爱与你无用,那也是粪土一堆!”
姜翊生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个头比皇上还要高出一些,绝情狠戾:“父王既然喜欢,父王自己迎娶便是,儿臣不需要!”
“放肆!”皇上怒道,挥手而过,姜翊生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竭尽全力的使劲的钳住,阴冷地说道:“父王,儿臣不会娶她们,到时候,看您怎么收场!”
皇上吃痛,面部有些扭曲,哼笑不屑道:“翊生啊,你的姐姐已经答应朕了,以命相胁,在你心里面,她就是你的命,你连命都没了,你到后来得到这一切,有什么用?”
“所以,朕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收不了场,朕倒是期待,皇儿你被她亲自压着去迎亲的时候,画面该是多么动人啊…”
姜翊生微微上前:“父王,您该期待的不是儿臣如何去迎亲,而是该期待肃沁王和皇祖母的恩恩怨怨!”
皇上身形一凛,“姜翊生你想死是不是,你若想死,朕成全你!”
姜翊生手猛然一甩:“父王,您现在杀不了我,杀了我,天下皆知,我死了,这皇位,您也做不成,姜家皇室旁系贵族那么多,看皇祖母不顺眼的,大有人在!”
皇上眼中怒火燃烧,胸口起伏似气急,咬着后槽牙般道:“只要朕在这皇位上坐一天,你想坐上这个皇位,就必须娶他人为妃,不然的话,姜翊生你就是谋逆,谋逆之臣,跟凤家一样!”
两双黑色的眸子,对视根本就没有父子之情,有的只有燃烧的恨意。
姜翊生桀骜阴鸷,“儿臣等着!”
姜翊生说完拉着我就走,手中拿着皇上宣太子的诏书,出了营帐,见到苏时方我急急忙忙地想把诏书给他,让他去宣读,姜翊生拽着我飞快地走过去。
我完全没有机会把太子诏书给苏时方,姜翊生面无表情地一直把我拽回他的营帐内。
甚是粗鲁的把我往床上一丢,紧抿嘴唇,宽衣解带,精壮的身体,伤痕交织,胸口鲜血潺潺往外冒血!
我手中拿着皇上的圣旨,姜翊生拽过我的手,轻轻抿唇一笑,邪气又桀骜:“你的手上染上我的血,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姜了!”
我缓缓地移开目光,目光微沉:“翊生,娶妃吧,做上太子之位,这是我心中唯一的念想,我想让你坐上帝王,哪怕姜国已腐朽,我也想你是姜国的皇,就像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的身也也不用再查,做你的姐姐,我也能待在你身边一辈子!”
姜翊生拽我的手,一用力,我的手掌贴在他的伤口肉上,温热的血,跳动的心,凤目深邃迷离伤痛:“我说过除了你是我妻子这个身份之外,我不接受你任何身份,姜了!”
我眼角微湿,慢慢地圈握手掌,“放手!”
姜翊生动了动嘴角,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似变成了无尽的酸涩,“我不放,一放就再也抓不牢了!”
我的心头,仿佛先前那把匕首还在胸口里搅着,仿佛有人压了千斤重的石头,喘不过气,又死不了,“翊生,告诉我,肃沁王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太后不愿意姜翊生坐上太子之位,害怕一旦他将来继承大统,凤家就会平冤昭雪。
皇上确是执意让他当太子,额外的条件,就是让他娶妃,皇上大抵就是不愿意让他与我在一起,所以才会如此!
姜翊生眸光一下幽深,慢慢的松开我的手,捂着胸口往床上倒去。
我急忙惊道:“我去找太医!”
姜翊生疲倦虚弱的一笑:“不用,你给我包扎就好,其他人的人,只会让我感觉到更疼!”
我一阵沉默,望着他,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跳下床:“到底你是不愿意告诉我,没关系,我会查得到的。”
“你什么也不用做!”姜翊生声音低沉冷淡,“临家已经开始动了,关将军现在骑虎难下,肃沁王已经在搅动池水,你只负责看戏就可以了!”
他的神色越发苍白,唇角毫无血丝,说出的话却是坚定非常……
“负责看戏?”我沉着声音说道:“你觉得我看得下去吗?你觉得我不在戏当中吗?”
“一切有我!所有的事情都会算计得当!”姜翊生开口道。
我一把拉过床上的太子诏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去拿药箱,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已经是姜国的太子了!”
“姜了!”姜翊生刚刚还疲倦不堪,瘫软在床,因为我的一句话,翻身而起,要来抓我手中的太子诏书!
我眸光骤冷,站着未动,“你把它撕毁,我可以再往皇上重新找一个,你现在姜国的太子,谁也不能撼动你的位置!”
姜翊生手停在半空,凤目死死地盯着我,“我不会娶她们!”
我望了他一眼,转身出去,浅夏恰之拎着药箱而来,我直接让浅夏去给姜翊生上药,自己拿着太子诏书走了。
走出姜国营帐范围之内,秋风吹起,南行之负手,长身玉立,半手掌缠着白布,见我琉璃色眸光停在我的脖子之上:“太后受伤了!”
我用手一摸,“不小心被刀割了,不要紧的,现下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等会与你详说…”
南行之身体一斜,拦住了我的去路,垂着眸光道:“姜国皇上刚刚命人召告各国,以册封大皇子为姜国太子,并诚邀秋猎之后,举行东宫之典,而后冬月大皇子大婚,娶谢关两家的女子,无正之分!”
我攥紧手中圣旨,原来皇上只要我的点头,便以召告天下立姜翊生为太子,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还悔的机会。
皇上越是这样迫不及待,越是让人疑虑,似他有着自己的考量,只是不想让我和他在一起吗?
南行之拿着帕子,轻按我的脖颈上:“以身谋划,是最愚蠢的做法,自己都没有了,自己都死了,谋划来的东西又有什么用?”
“没有!”我摇了摇头,伸手接过南行之帕子,自己按住,胡乱的擦过,“哀家早就不用这一招,哀家身后有南疆,自然不愿做这些会丢了命的算计!”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一闪,“太后全身上下,似没有有一块好地方了,这……这……”南行之点着我的右脸颊,脖颈之间,心跳动的地方,肋骨的方位,手掌,手腕,“太后早已伤痕累累,在孤未认识太后之时,旧伤便已累积已多!现在在孤的羽翼之下仍然在受伤,太后如此把孤排除在外,孤心会痛!”
“你的心痛,是虫引在作祟!”我的指尖紧紧的卡在肉中,未知疼痛,“你娶了皇后,重新吃下情蛊,也就不会再心痛了!”
南行之沉默了片刻,侧身让道:“太后还是回去包扎一下,姜国的猎场之内,狮子老虎狼总是会措不及防的出现,太后还是呆在南疆营帐中,才能确保安全!”
“哀家知道了!”我抬脚便走,迎面走来的是姜国内司厅的宫人,他们手中端着太子便服,太子朝服,太子玉冠……
我与他们擦肩而过,心中更加笃定了皇上蓄谋已久,只等姜翊生答应娶妃,只等我逼他就范!
“大皇子已是姜国太子,太后还在担忧什么?”南行之看在我身侧淡淡的开口道。
我垂下眸子,望着脚下的路,满是杂草,只有踩下去之后,才知道草里有没有石头,会不会有刀片。
“太子离至尊之位,终究还差了一些!”
南行之微微颔首,“此话不假,不过其实按照大皇子现在手中的兵力,以及南疆在身后无条件的支持,他完全可以逼宫造反,现在的他似没有打算走这一步,孤想不明白,这条路有何不妥?”
这条路有何不妥?这条路没有任何不妥,只不过要血流成河,背上骂名!
我转过头去,看向南行之,“哀家可以杀了姜国皇上,可以去杀姜国太后,翊生不可以,中原有句古话,虎毒不食子,儿焉能杀父,所以逼宫造反实属谋逆,哀家不希望翊生如此做!”
“以杀止杀才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不是吗?”南行之微微有些纳闷,偏头问道,“大皇子对姜国皇帝并没有感情,逼宫造反不一定要杀了他,软禁也是可以的!”
南行之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内心抗拒逼宫造反是最坏的打算,姜翊生也有他自己的打算,现在太子之位到手了,那么离皇位就差一点!
过了良久,我望着天际,“再等等,翊生有他自己的主见,我害怕我若走错了,他就万劫不复了!”
南行之没有再说话,我的神色之间,也有了几分倦意……
回到营帐内,我当真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只知仿佛只有睡着了,像死去一般,也就什么事情不用操了,也就什么事情不用想了……
刀剑铿鸣声响起,尖锐刺耳剑划过刀尖声直接在我耳边炸开,我心中一惊,从床上惊坐而起,却见锋利的剑刃向我袭来,直接对着我的脖子。
剑刃的主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黑色的面布,我瞳孔聚紧,来不及躲闪,只能看剑忍向我袭来……
“铿!”一声,剑刃到了我的脖子下,被刀柄挑开,持刀之人一个旋转身体,立在我身前,对着黑衣人冷声道:“阁下今日刺杀怕是完不成任务了,不如你我到外面好好切磋一番,如何?”
黑衣人看了我一眼,我只觉得那眼神无比熟悉,在他准备转身就跑的时候,我叫道:“墨九渊,你认为是本宫害死亭嫔吗?幽妃巧言善辩的本事,把你说服了,倒真是厉害的紧!”
黑衣人脚下一顿,直接跃跳而去……
真的是他,刚到围场的时候,他在齐惊慕身后,看向我的眼神就是充满杀意,没想到他竟然会来刺杀于我……
“太后无大碍,属下告辞!”持刀之人话语一落,人影晃动,不见了踪影。
我急忙下床,这么大的动静,艳笑和浅夏既然一个也没有听见,太不符合常理了!
着急穿衣,掀帘而出,却见围场外火光冲天,艳笑倒在在营帐外,我过去拍她,她未醒,试了她一下脉搏,脉搏仍在跳,便知被人打晕过去,并无生命危险!
“小姐姐!”楚珑果满脸黑灰从暗处窜出来:“快点跑啦,姜国现在正在窝里斗,咱们赶紧跑呗!”
姜国窝里斗,现下天空漆黑,除了那冲天火光,四处火把之外,倒无照明工具,我沉声问道:“谁跟谁?”
楚珑果浅褐色的眼眸,灵动闪烁着神秘的光泽:“有人逼宫造反,剑指姜国皇上若是不让位,准备围剿门围场内他国人员,而后他这一笔账,算在姜国头上!”
“逼宫造反是何人?”我的心倏地一沉问道,瞧这阵势不像临家,关桑白天下人皆知她冬月要嫁给姜翊生,关将军肯定不会铤而走险在言听计从听命于太后。
看那火势汹汹,来人定然不少,至少我的营帐内都有刺客,让南行之和姜翊生都没有顾及到…说明要么造反的人牵住了他们,要么造反的人可能是………
楚珑果嬉笑着:“小姐姐想知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是小姐姐认识的人,不过……我刚刚掐指一算,此次两位主角,有一位命格倒是奇特的很!”
命格奇特,她说的是南行之?
楚珑果似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拉着我就跑:“大冰块是天狼星的命格,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命格奇特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现在你不跟我逃命去,我们就去看看别人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