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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僵硬地缩在衣柜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上官亚司。
只好冷脸。
本来，上官亚司只是想看看，烟华在柜子里留下了什么。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藏在里面——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上官亚司一时之间，也有点呆了。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寂静。
寂静。
死一般地寂静。
……
……
……
久久之后，上官亚司率先回过神来，“你跑柜子里做什么？这是新弄的别墅，没有准备衣服，衣服都在楼下化妆间。”
“我不知道……”烟华干巴巴地回应着，真想把自己埋了了事。
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丢脸……
“我已经吩咐过，佣人一会儿会把衣服送上来，先出来上药，你的脚不能站太久。”上官亚司伸手。
“哦。”烟华被自己脱线的行为雷到，一时之间，忘了反抗，乖乖地出来。
上完了药，上官亚司才开门，在等在门口的佣人进来。
佣人送进来的，是一件比例轻便的小礼服，和一双配好的鞋——
细跟，足足有十二厘米高。
上官亚司一看，浓眉立刻蹙起——
鉴于烟华的膝盖有伤，他刚才，特别吩咐佣人，找一双简便舒服的鞋子。
结果送上来的，却跟比婚礼上穿的还高？
上官亚司难得地沉了脸。
佣人颤抖，赶紧解释，“亚司少爷，这是老爷和夫人特别为少夫人准备的。老爷夫人还说，请少夫人尽快换好衣服下楼，宴会马上要开始了。”
佣人顿了顿，替自己解释的同时，也没忘了，把上官亚司的父母捎上，“老爷和夫人是觉得，少爷刚刚选的鞋子，不太好看，所以才会吩咐我们换掉的。”
上官亚司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然能够理解——
父母只是单纯觉得搭配不够完美，并不知道烟华膝盖摔伤，不适合穿高跟鞋。
上官亚司收起不悦的神情，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是。”佣人点头退下。
上官亚司关门。
关到一半，动作突然停住，“等等。”
“亚司少爷？”
“去换一双鞋子上来。”上官亚司说，“要是老爷和夫人问，就说少夫人腿受伤了，不能穿这么高的鞋子。”
“是。”
佣人快步离开。
再出现时，拿来了上官亚司要的东西。
“亚司少爷。”
上官亚司点头，打发了佣人，拿着礼服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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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抱着礼服坐在床畔，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不再像方才那么尴尬了。
主动伸手，接礼服。
上官亚司在门口和佣人的对话，烟华都听到了。
在上官亚司面前丢脸就已经让烟华很懊恼了，她不想在上官亚司的父母面前失礼。
上官亚司体贴地把烟华扶进更衣室，安顿好后才出来，把门带上。
“需要帮忙就说一声。”上官亚司并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外。
烟华没回应，默默地换衣服。
撇去天天戴面具、老爱气自己、说话永远绕来绕去、不着边际……这些缺点，上官亚司其实是一个很细心体贴的人。
凡事，都面面俱到，照顾得无微不至。
轻轻皱个眉头，他都会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担忧的表情，充满关怀的眼神……一切，看起来是如此地真挚……
不了解上官亚司性格的人，真的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是他最珍视的宝贝。
如果不是知道，这男人的性格天生如此博爱，对谁都不会有太难看的脸色，烟华恐怕也会被他方才的神情给迷惑。
可惜，这两个月来，烟华早就对上官亚司的性格，有所了解了。
冷了脸，收拾起换下来的婚纱，烟华拉开门走出去。
上官亚司伸手扶她，被避开。
“鞋子。”烟华说，声音恢复了一惯的冰冷。
上官亚司微愣，不懂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
不过烟华的脾气一向冷冷的，他也就没怎么在意，把鞋子给她，还体贴地把椅子搬过来，免得烟华走太多路，膝盖太过劳累。
换好鞋子，烟华简单地整理了下头发，和上官亚司一起离开卧室。
上官亚司绅士地搀扶，还是被避开
“谢谢，我自己会走。”烟华没有表情地说，拒绝跟上官亚司太过亲近。
她又不是玻璃做的，摔几下，擦破点皮，还要搞得跟皇太后一样，走到哪儿都需要扶。
再说，宴会地点就在楼下，几步路就到了，哪里需要让人扶？
上官亚司没有勉强，耸了耸肩，退开。
烟华四下看了看，过去靠着栏杆走。
伤虽然不是非常重，但正如上官亚司所说的那样，膝盖是最难愈合的位置，烟华不想伤势加重。
音乐和交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从楼下传上来。
靠旋转楼梯比较近的原仰，率先看到烟华，对她点头示意。
一开始，原仰的目光是暧昧、别有所指的。
然而，当看到烟华和上官亚司竟然是一前一后下楼时，目光立刻变得饶有兴味起来。
烟华一滞，这才想起，今天是她和上官亚司的婚礼，两人这么疏远，是不正常的。
心虚地别开眼，停住脚步，等上官亚司跟上来。
很快，上官亚司便来到身边。
烟华以为，上官亚司那么聪明，肯定会懂自己停下来，是要跟他一起下楼的意思。
结果，上官亚司竟一点感觉都没有，直接越过。
……
……
……
烟华瞪着眼前的男人，眼底火焰熊熊地燃烧着——
她一点也不信，上官亚司没有弄懂自己的意思！
这个浑蛋！
肯定是故意的！
烟华咬牙，真恨不得一脚揣过去。
扶着拦杆的手，青筋不断地暴起……
不行。
楼下那么多宾客在，其中还有上官亚司的父母，她不能失控，这样对长辈很失礼。
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烟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波动，“亚司。”
上官亚司微微一震，停下脚步，但并没有马上转过头来——
完全没有料到，烟华会突然喊自己的名字。
而且，还是用那种从来没有过的低柔声音。
很奇怪感觉……
上官亚司勾了勾唇，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一贯的温和儒雅，“烟华小姐，有什么事可以为你服务的？”
还“有什么事可以为脸服务”，他以为自己是酒店的服务生吗？
烟华真想嘲讽他，话也已经到嘴边了。
眼角余光，瞥见原仰看好戏的表情，立刻咽回去。
“脚受伤了，不方便下楼，你过来扶我下。”烟华已经很努力，把姿态放低了，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很生硬、制式。
感觉跟人工台的语音播放没什么差别。
不能怪烟华。
她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就刚才那句话，还是烟华绞尽了脑汁，回忆起以前看过的寥寥可数的电视剧中学来的。
话是一样的话，但说出来，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说话非常嗲，声音柔媚入骨，能让男人当场酥软，某为裙下之臣，屁颠屁颠去执行所有的事。
而烟华说起来，就比较像是女王在命令贴身侍卫……
烟华当然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生硬，态度有多么像在命令人。
可是没办法啊。
她根本就学不来电视剧的女主角的嗲，怕恶心死自己。
上官亚司定着没动，眸光忽暗忽明，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烟华皱眉：男人果然都吃嗲女那一套？
真是劣根性极强的动物，真做作的女人，他们越喜欢！
烟华嘲讽地扯了下唇，不麻烦上官亚司了，自己下楼。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的宾客，发现他们出现在楼梯，纷纷看过来。
其中，也包括上官亚司的父母。
烟华僵硬，抬出去的脚下意识缩了回来。
该死！
她怎么会让自己处在这么尴尬的场面里？
烟华恨恨地咬牙，在上官亚司父母期盼的目光中，主动走过去，挽住上官亚司的手臂，亲密地靠着。
上官亚司定了下，低头看烟华，琢磨——
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