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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动了。
上官睿慢慢地往后靠,倚进沙发背,阴影完全掩去了他一半的五官,瘦削的轮廓,显得尤为锐利……
长长的静默,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在沉重。
“大哥?”上官知行蹙眉,猜测着上官睿的心思。
上官睿分毫不动,隐在阴影中的俊脸暗沉沉的,目光锐刺刺的,在黑暗中,闪着灼灼的光……
上官知行禁不住握拳,担忧起来——
即便上官睿什么话也没说,上官知行也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狂烈怒意。
上官睿整个人,都被一股黑色的怒焰包围着!
就是怕上官睿知道后,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来,上官知行才决定瞒着。
现在,上官知行却有些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上官睿真相了——
怒意一下子爆发出来,总好过现在这样,明知道会爆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分分钟提心吊胆来得强!
上官知行握了握拳,手心一片湿意,“大哥,聆歌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方氏一直没有突破……”
“迫不得已?”上官睿掀了掀眸子,慢悠悠地打断,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
深邃的双眸,更是一片暗沉,完全看不透在想什么。
上官知行本想把孩子抱过来,让上官彻送回房间去,免得被上官睿阴沉的气息吓到。
谁知,小家伙趴在上官睿的肩膀上,双双紧紧地揪着衣服,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上官知行怕弄伤她,没敢太用力,“大哥,你冷静点,别吓到孩子。”
“我很冷静。”上官睿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邪肆狂傲地朝上官知行微微耸肩,“我看起来,像是不冷静的样子吗?”
像!
上官知行在心里回应,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保持了缄默。
“你的意思是,司空聆歌要帮忙调查方氏,所以留在风家,跟风离夜结婚?”上官睿淡淡地问着,好像在询问一件完全不重要的事。
然而,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幽暗的眸子,阴鸷空洞得仿佛能把人瞬间吞噬进去!
“应该、只是走个形式……聆歌不会真的嫁给风离夜的。”上官知行谨慎地用字遣词,尽量挑比较安全的字眼,免得刺激到上官睿的情绪。
“是吗?”上官睿低垂着眸,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女儿,声音冷凝,“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正式签字结婚?”
“……”上官知行胸口一震,表情微微地惊愕,脑海中,闪过无数的问题——
大哥知道了?
知道司空聆歌,和风离夜已经签字结婚的事?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
一开始就知道了?
还是后来调查出来的?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保持着缄默,一声也不吭?
上官知行握拳,不懂兄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吗?
“看来,这消息是真的了。”上官睿凉薄的唇微微一勾,明明是温煦的浅笑,却有一股刺人的冷意。
“大哥……”上官知行担心极了,就怕上官睿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闹得满城风雨倒是小事。
上官知行担忧的是,上官睿一行动,方氏那边会有所察觉。
到时候,聆歌就危险了……
“放心。”上官睿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扫过司空聆歌的脸,“这件事,我有分寸。”
上官知行看着上官睿阴沉的表情,心里一点也不乐观——
大哥嘴上说会有分寸,表情,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真的很担心 上官睿会有过激的行为。
尽管担心,上官知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哥想要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
现在,她只能祈祷,事情不要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上官知行暗暗叹气。
“他们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地点?”
“两天后,风家。”
“请的宾客?”
“政商名流,几乎全部都囊括了。”上官知行顿了顿,“还有媒体,风夫人一家没落,全都通知了。”
看来风家,是想借此机会,把司空聆歌和风离夜结婚的事彻底坐实了。
“上官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婚礼的消息。”上官睿点头,缓缓地说着,表情似笑非笑,“看来,烈火集团很失败,连S市一家普通的媒体,都抵不过。”
上官知行胸口一紧,震惊地看着上官睿,“大哥?”
他该不会是想——
去参加婚礼吧?
这……大哥光是出现,婚礼现场就得乱成一窝粥了。
要是他再出手,做点什么事,这件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上官知行冷汗涔涔,“大哥,你还是别——”
“你和司空聆歌的交情这么好,一张请帖,应该不是问题?”
“……”
看来,婚礼那天,真是有得闹了。
上官知行抿唇,在心里暗暗地叹气——
要不要通知聆歌,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想想还是算了。
聆歌正在和方伊人周旋,要是告诉她大哥要在婚礼上出现,聆歌肯定会乱了阵脚。
方伊人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一点点的分神,都会让整个计划失败的……
没办法。
只好等到婚礼那天,再找个机会,提醒聆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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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司空聆歌一拳,重重地砸在床上,脸色铁青!
都已经第二天了,解药的事,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司空聆歌怎么也没想到,方伊人竟然这么硬气。
自己一天照三餐,外加宵夜,找方伊人麻烦。
而方伊人,哪怕是痛得昏厥过去,也还是紧咬着牙关,不肯吐露和解药有关的任何消息,弄得司空聆歌心情实在是阴郁透了。
还有就是,有关方氏的事,也一点进展都没有——
方伊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两天,除了吃就是睡,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明天是最后一天,后天,婚礼就要举行了。
再不动作快点,一切就要真的成定局了。
可是,方伊人简直跟蚌一样,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就是不肯张嘴,吐露半点消息,司空聆歌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司空聆歌狠狠地捏拳,指关节泛白。
怎么办?
难道就由着方伊人什么也不说吗?
就在司空聆歌焦急苦恼的时候……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催响。
司空聆歌抬眸,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四十七分。
这么晚了,会是谁?
司空聆歌猜疑着,走过去开门,“离夜?你怎么来了?”
“有打扰到你吗?”风离夜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衣。
司空聆歌摇头,“没有。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之前说的……”
“晚了,天气凉,先进来再说吧。”司空聆歌急急打断,戒备地扫了他身后的佣人一眼,侧开身。
佣人点头,推着轮椅就要进来。
“我来就可以了,你去休息吧。”司空聆歌接手,完全不给佣人反应的机会,动作迅速地关上门,反锁。
“喝杯水,暖暖身体。”司空聆歌倒了杯水递过去,侧耳倾听,确定佣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后,才进入正题,“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伊人那边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风离夜不迂回,直接切入主题。
……
司空聆歌咬唇,没有回答。
因为,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方伊人软硬都不吃,嘴比蚌壳还要硬,简直和方建人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司空聆歌知道,自己就算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地加药量,方伊人也不会说的。
再说,就算她想加药量,也没办法——
本来就是从现场搜到的药,份量不多,又送了一半回上官家……
司空聆歌预算过的,那些药只能撑到婚礼前。
药用完,没有了筹码,她想从方伊人的嘴里,得知解药的讯息,恐怕就更难了——
方伊人每时每刻,都在找机会,钻自己的漏洞,好反扑自己……
司空聆歌完全没有审问的经验,对付方伊人这些办法,还是从上官彻审方建仁时,现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