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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笨蛋!笨蛋……”一个布偶而已,值得他天天来吗?穿得这么少,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风离夜努力了两个月,终于夹到了关心妤喜欢的布偶——
虽然是山寨版的、做工有些粗糙、个头也不够,缩水了近十倍,但样子却完全一模一样。
现在的他买不起大的,只能先拿这个小的凑凑数了。
拿着布偶转身——
“心妤?你怎么来了?衣服穿这么少,要是生病了怎么办?”风离夜皱眉,抓着关心妤的手放到嘴边呵气,一面偷偷把布偶藏风衣口袋。
“笨蛋!你的手才冰……”关心妤喉咙发哽,“三更半夜,你没事跑这里来吹什么冷风?”
“当然是……看!送你的!”风离夜从口袋拿出布偶,“有没有很惊喜?很喜欢?”
关心妤早就看到,他刚才藏东西的小动作了。
可还是很感动,眼泪完全不听使唤地落下,娇嗔地埋怨着,“这么小,你也送得出手。”
“关小姐,你这么说,就很不厚道了!本少爷可是跟这台抓娃娃机相亲相爱了两个多月,才把这个小东西弄到手呢。”
“两个月?我才不信。”关心妤捧着布偶,爱不释手,嘴上却硬着。
这时候,店家走出来,“小姑娘,我可以证明哦!这个帅哥,每天准时过来报道,至少要在这里奋斗两个小时,才肯走。看他这么努力,技术那么烂,我想直接送布偶,结果被你男朋友拒绝了。他说本来就是便宜东西了,如果再不是自己抓到的,就没有意义了。”
“喂!这位阿姨,什么叫‘技术那么烂’?”风离夜不服。
“今天晚上八点十分,有个十岁的小朋友,花半个小时,抓到一个。前天晚上九点,有个十二岁的小朋友,花二十分钟抓走一个,大前天……”
“喂!”风离夜尴尬,“有你这样吐槽客人的吗?下次再也不来你店里!”
“你男朋友真的很爱你呢。”店家突然说。
没料到店家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风离夜一愣,俊脸刷红。
关心妤怕他尴尬,和店家打了声招呼,拉着风离夜离开了……
“笨死了!两个月每天来报道,那些钱都不知道可以买几个这种布偶了!”
“意义不同。”
“居然穿这么少的衣服跑来,真是白痴、猪头……”
……
……
……
“连个小布偶都抓不起来,真是笨死了!看看人家,一分钟抓一个,技术甩你几条大街去!白痴、猪头……快走开,我来啦!”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关心妤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正被女朋友娇斥拉开。
而风离夜,却已经抓了快二十年布偶了——
小泰迪、提拉米苏兔、维尼……各种颜色都有。
风离夜把所有的布偶,都送给了关心妤。
抓不到娃娃的小女生,一脸羡慕地看着,嘴里喃喃地埋怨自己男朋友技术差……
关心妤看着他们,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和风离夜。
过去的那些记忆真的很美好、也很清晰。
曾经,是它们陪自己走过那三年最难熬的日子。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记忆还在、过去没有消失、风离夜也还在。
她的心,却不知什么时候,偏离了,回不到过去了……
关心妤眨了眨眼,压下胸口的酸涩,把布偶全部都送给了那对小情侣。
“心妤?”风离夜皱眉,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扩大。
“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好好谈谈吧。”关心妤说,下了很大的决心。
风离夜黯着眸沉默:他一直试图不留痕迹地阻止,可没用,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离夜?你脸色很苍白,没事吧?”
“没事。”风离夜摇头,眼神虚幻飘渺。
关心妤看着他的神情,胸口紧缩——
离夜他……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自己要跟他说什么……
关心妤深深地愧疚着。
从没想过,要带给风离夜带来伤害……
可感情的事,根本不是意思能够控制的了的。
对离夜的感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
深吸口气,将喉咙的哽意压下去,“附近……有没有比较静的店?”
风离夜没有回答。
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暗影着,表情让人抽痛的忧伤……
关心妤胸口紧缩,沉重的愧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风离夜一不动不动地仰着头,一语不发。
关心妤低敛着眉,除了压抑,就是愧疚……
这辈子,在感情上,她注定是要亏欠离夜了。
长长的沉默。
“能否先陪我去些地方,再说?”风离夜低哑孤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关心妤肯定,风离夜已经猜到,自己要说什么了。
是啊。
自己先在医院失控,之后所有的行为又那么反常——
连家里的佣人,都看出她的不对劲,私下窃窃私语地议论了。
离夜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你想……去哪儿?”关心妤没有马上答应,她怕风离夜会要求自己到人流量很多的地方去,看到不该看到的、听到不想听到的。
“放心,我只是想到XX街去走走而已。”风离夜淡淡地开口。
XX街位于大学附近,很热闹、主要以学生为主。
以前,关心妤和风离夜经常去。
后来离夜出事后,就几乎没有再去过了。
那里的繁华程度和他们所在的步行街不相上下,却不似这里,深厚的商业气息。
那边几乎清一色都是特色小店,没有LED大屏幕滚动播出新闻,不用太担心会接收到不想接收的讯息。
关心妤咬了咬唇,点头答应了,“好,今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就当……是制造一些属于两人最后的回忆。
这样,她心里的愧疚,也会相对少一些。
听到关心妤这么说,风离夜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露出了更伤痛的神情,棕色双眸,深邃得能把人吞噬。
关心妤看着,胸口又是一抽。
“看来,你是完全打定主意,不会再更改了。”风离夜轻轻地说。
“……”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我再多说也无益。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风离夜伸出手。
关心妤犹豫,怕自己再伸手,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心妤,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风离夜嘲讽地扯了下嘴角,眼底一片荒寂。
怎么也没想到,关心妤竟然会防他到连手都不愿意牵的地步……
“对不起。”关心妤喃喃地道歉,没有伸手——
既然决定要把话说清楚,就不该再藕断丝连。
那样,只会对离夜造成更大的伤害。
风离夜没有勉强,率先迈开脚步,“XX街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我开车过去。”
关心妤点头,跟着风离夜到停车位。
卡在路中央的车子早已不见,风离夜很顺利地取了车,载关心妤到学生街去。
学生街和原来基本没有变化,干净整齐,都是非常具有特色的小店。
这条街靠艺术学院很近,平时街上很多古怪好玩的东西,扮成各种雕像的街头艺人、流浪歌手、摆地摊赚外块的学生、有时候还会有江湖卖艺的……总之能够想象的到的好玩东西,这条街都有。
这里和以前一样热闹、好玩。
也承载了太多她和风离夜之间的回忆。
关心妤脑子恍惚了下,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突然不想逛了,怕自己会因为过去的回忆,动摇决心……
“离夜,我们还是……”
“没想到这家餐馆还在!”风离夜忽然道,声音有点小兴奋。
关心妤抬头看去。
是以前她和风离夜打工的地方,老板是一个追求享受的法国人,每天只开门五小时,薪水不算高,但老板同意营业结束后把厨房借给他们用,也不介意他们“偶尔”从冰箱借食材和饮料,替他们省了不少的钱。
“不知道餐馆的老板,还是不是老莫。”风离夜习惯性伸手,去牵关心妤。
关心妤微微一滞,下意识地回避。
风离夜眸光一黯,执意将她的手牵住,朝餐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