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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哗啦啦——”洒了一地。
关心妤和风离夜各种亲密的照片，赫然映入众人的眼前。
钱管家愣住，完全没有料到，会看到这些。
罗小兰笑着走到钱管家面前，傲慢地开口，“钱管家，现在，你还会觉得，我在故弄玄虚吗？”
“这……少爷……”钱管家愕然地看向上官睿。
上官睿没有说话，神色淡淡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平静让人胸口一阵阵发慌……
只见他松开了手关心妤，缓缓走向沙发，重重往里一陷。
“嚓——”
一簇蓝色的火焰升起。
上官睿点燃了一根雪茄，一语不发地抽着。
淡淡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白色的烟雾，缠绕在上官睿修长的指间。
黑洞一样暗沉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关心妤，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仿佛随时都能够把人吞噬进去。
关心妤困难地吞咽了下，不自主地握了握拳。
不仅是手心，就连脊背，也一片潮湿，全是冷汗，衣服都湿透了。
她像个雕像一样钉在那里，根本不敢动。
心里，揣测着，上官睿的心思——
上官睿在想什么？
他生气了？
还是没有生气？
……
……
……
关心妤的脑子一片混乱，无数的问题跳来跳去，让她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
房间陷入死一样的安静，静得可以听见，众人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嚓——嚓——嚓——”
上官睿把玩着打火机，蓝色的火焰，一闪一灭，像钉子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都忍不住，替关心妤捏了一把冷汗。
情况很不妙啊！
这样喜怒不露于色，说明少爷是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关小姐这该糟了！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凝重的。
只有罗小兰，笑得非常惬意，一副看好戏的心情。
关心妤摒着呼吸，等了又等，却始终不见上官睿有什么动静。
忍不住了。
要怎么样，直接给她来个痛快啊！
何必这样不声不响地折腾磨人？
深深地吐纳一番，关心妤稳住情绪，打破沉静，“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跟离夜有不正常的关系，我和他之间，只是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约出来见过几次面而已。不像某些人说的那么不堪，这些照片，都是以前拍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信不信随你。”
上官睿沉默，雪茄缓缓地在烟灰缸里摁灭。
关心妤拳头握得紧紧的，吊着心等待着。
钱管家捡了两张照片，上前圆场，“少爷，这些照片，都有些旧了，的确不像是最近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最重要的是未来。”
上官睿还是没有说话，表情一片沉静。
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少爷？”
“别叫了，睿不是傻子，分辨得出来，谁是谁非，你说再多，都没用的。”罗小兰翘着腿，坐在那里，凉凉地挖苦。
钱管家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等找到黑衣人，她一定要亲手收拾这个姓罗的，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目中无人！
关心妤懒得理罗小兰。
那女人，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自己早一点死。
越理她，反而跳得越欢。
上官睿还是沉默，深黑的双瞳，忽明忽暗，仿佛在思考，要怎么处理关心妤。
关心妤没做亏心事，根本就不怕，“上官睿，你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吧，不用遮遮掩掩。”
“三年前的照片，你留着做什么？缅怀？”上官睿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终于开口了。
钱管家一听上官睿的口气，还算平静，暗暗吁了口气。
罗小兰却急了。
该死！
上官睿该不会因为关心妤一句话，就准备一笔勾销，什么也不追究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她苦心安排的一切，岂不白费了？
不！
她不甘心！
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羞辱关心妤的机会！
她一定要让关心妤跪在自己面前认错！
否则，她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可上官睿现在态度不明，罗小兰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引火烧身。
只能咬牙忍着，再找机会挑拨。
她狠狠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提醒自己，一定要镇定，绝对不可以生气。
生气，根本成不了任何可，反而还会坏了大事！
这样一想，罗小兰便冷静了下来，保持着微笑，静待事态的发展，伺机行事。
“没有。”关心妤回答。
“没有？”上官睿挑眉，目光倏冷，“没有的话，你会留着这些照片？”
“这件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说过？”上官睿瞳孔猛然一缩，目光如利箭般刺人。
“离夜失忆了。”关心妤平静道，“这些照片，是要整理出来，帮他恢复记忆的。”
“是吗？”
“是。”
“关心妤，你应该很清楚，欺骗我的下场。”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上官睿眯了眯眼。
的确是没有必要。
手机被摔后，关心妤就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络，也没有试图跟外界联络，只是风离夜单方面的，一直试图跟关心妤联络——
这是上官睿看到照片，还能够保持冷静的原因。
“既然没有缅怀，那一定不在乎，这些照片何去何从了？”
关心妤心一凛，“什么意思？”
“钱管家。”
“少爷。”
“拿火盆来。”
“火盆？”钱管家一愣，不懂上官睿要做什么，但还是把火盆拿过来了。
关心妤皱眉，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上官睿勾了勾唇，起身，缓缓来到关心妤的面前，长指将关心妤的长发绕住，又松开。
关心妤看着他，不懂上官睿是什么意思。
“亲手烧了它们，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
“怎么？舍不得？”上官睿冷哼，目光瞬间变得锋利，“既然如此，我只好派人把照片送去给风离夜，让他烧了。”
“你派吧！最好马上就派人送过去！”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了，关心妤怎么会不知道，上官睿在试探自己？
如果回答舍不得，上官睿下一秒，不是把照片送走，而是直接掐死自己。
上官睿眯眼，直勾勾地看着关心妤，琢磨。
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慌乱，表情也十分镇定，不像是说谎——
但这并不代表，关心妤就真的没有说谎。
她的信用，已经完全破产，不值得信任了。
勾了勾唇，上官睿将打火机，交到关心妤的手里。
“烧了它们。”声音平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无法反抗的威严。
关心妤沉默，看着手里的打火机发呆，手好像压着千斤的重要那样沉——
三年前，离夜车祸，风家夫妇动用一切人力物力财力，将离夜所有的资料全部清得干干净净，特别是与自己有关的。
这些照片，是唯一存留下来的，她和离夜过去十年所有的记忆，烧了，就没有了……
可如果不烧……
关心妤抬眸。
上官睿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漠的气息。
再看罗小兰阴——
她勾着唇，阴阴地冷笑，看好戏的表情。
如果只是上官睿一个人在场，她或许还能够尝试一下说服。
可现在，罗小兰在——
她就像一根刺，卡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将气氛弄僵……
这种情况之下，根本没有侥幸可言。
她必须，在照片和自尊之间，做出选择……
“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上官睿冷冷地开口。
钱管家赶紧吩咐佣人，把照片收拾起来，交给关心妤。
关心妤沉默，紧紧地抓着照片，指骨泛白，久久没有动作——
这些照片，不仅仅是她和离夜的回忆这么简单，也是她过去十年，活着的唯一证据。
关心妤有一种感觉，烧了这些照片，就好像把她过去二十几年，全部抹光了一样。
不管是因为离夜，还是因为自己，关心妤都下不了手。
“关心妤，我的耐性有限。”上官睿冷冷地提醒，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