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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俞脸色稍稍变得难看,他气得磨牙运气抵制我施加压力的气息。我不过轻笑一声,聚拢成一颗巨大水滴状里面全是血莲花细碎的花瓣的球状体,不过轻轻一推,带着强大的煞气和浓烈的杀气齐齐扑向清俞。
“该死的!”清俞连忙抬起手隔空布下一道结界,咬牙将球状体抵挡住。清俞在我眼中还不够看,作为上古神祗,我不是很懂为何清俞这么不怕死的一个劲挑起我的怒火图个什么。想了想,我觉得他应该图一个死字。
祭奠剑不断发出清越好听的剑鸣声,我垂下眼看着手中的剑,熟悉而亲切,仿佛能看到我以前带着它杀敌的淋淋尽致的潇洒之意。我眼眸沉了沉,低下头落在一吻在见剑身上,“许久不见你这么亢奋了。”
这一幕落在清俞眼中似乎是不怎么友好的画面,他声音有些吃力的冲我吼道:“胧芷,你真疯了?”
手指轻轻点了点剑锋,冰凉带着细碎的眷恋的感觉从剑身上传来,我抬起头看着额前已经出现冷汗的清俞,手指抵在嘴唇之间笑得灿烂,用温柔的声音似乎在安抚临死的人,“嘘,祭奠剑想喝你的血,安静些。”
清俞瞳孔猛地放大,猩红的球状体不断旋转侵蚀他的结界,清俞压根撑不了多久。
我舔舐着嘴唇,眼中猩红不断翻涌,一步步缓慢的走向清俞,祭奠剑越接近清俞越兴奋的在我手中兴奋的震动,“你可有什么遗言要说?”
大致是意识到我的真的动了杀意,清俞眼中泄出一丝极其细小的恐慌做。但这毕竟是一方之主,经历过许多大事,岂会这么轻易的就在我的面前悉数的暴露处自己的脆弱点。
他闭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气,出乎我的意料,他收回手平静的看着我。由血莲花组成的球状体没有了阻碍,直接击中清俞的腹部,带着腐蚀的毒性将他的腹部的肉模糊一片泛着恶臭。
他脸色惨白不已嘴唇分明被咬出了血,倔强的站在不肯倒下,“胧芷,你真的不想赢这个赌约吗?”
祭奠剑呜鸣一声,赤金的光芒一点点淡去,缓慢的消失在我的手中。我眼中的猩红随着祭奠剑的消失而恢复正常,视线落在清俞的腹部,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没有想明白是哪里有问题,拧着眉问他,“为何不躲?”
“我倒是想躲,可是躲得过吗?”清俞低头看了眼乌黑腐烂的腹部,疼得抽气,“就算躲得过,我没有把握躲过祭奠剑。”
祭奠剑一开始就被我喂了血,打一开始我就留下了后手,毕竟清俞对于我现在的情况而言还算有用。
我没有解释,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清俞疼得脸色惨白如同他地府中的厉鬼,难看至极。心中舒坦了许多,眼中的寒意也随即淡了不少,“如何赢这个赌约?”
清俞摇了摇头,笑得极其苦涩,“尊者高估我了。”
我轻哼一声,转身欲要抱起身后茯子,却看到他眼神满是骇意的看着我,看到我看向他后明显后退几步。我不解的站在原地,看着脸色并不比清俞好多少的茯子,“茯子,怎么了?过来娘亲这。”
茯子惊慌的摇头,满脸的戒备盯着我,“你不是娘亲。”
不是娘亲?
还没我想明白他这句话,就听到茯子的话带上几分茯笹的清冷之意,他说:“我的娘亲是上古神祗胧芷尊者,岂会是你这带着污秽之气的人。”
一头雾水的看着茯子,我怎么污秽?
我:“嗯?”
茯子身子发颤,眼中布满雾水,对我的畏惧之意越发的清晰明显。他肉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抬起,指着清俞的腹部,飞快的质问我:“他腹部的伤口虽是血莲花造成,但为何会散发出恶臭的污秽气息?”
“我娘亲是上古神祗,这种气息绝不会是她的!”茯子说到这里,带上了委屈的哭腔,他哀求的红着眼眶忍住泪水与我对视,“你把娘亲还给我!”
这小笨蛋,究竟遗传了谁?
“我的茯子啊,清俞可是阎王,身处于世间最为阴寒之地,其中的煞气邪气都在他的体内游走。”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欲要靠近他,他却警惕的后退几步,无奈至极的停下脚步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当因此蓄满浮生树纯净灵气的血莲花与他产生碰撞时,他体内的污秽之气就会被灵气所抵制。”
茯子哇的哭出声,是那种委屈和不安交织在一起的哭声,让我的心狠狠的抽疼不已,他胡乱擦拭干净止不住的泪水,一边抽泣一边说,“可是我娘亲非常喜欢父君,父君都要和姬浣成亲了,你为何不难过?”
我低下头,压制住眼眶中的那一股红意。我怎么会不难过,即使这是天命的影响,但是我是真真实实的觉得难过。难过茯笹在我的面前护着姬浣,难过所有熟悉的人都当我是敌人,嗅闻如此,凤御也是。
当我抬起头时,我已经收敛干净暴露在外的情绪,现在不是我可以难过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处理干净。
伸手将哭得快抽不上气的茯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替他捋顺呼吸,随即手指捉住袖子力度控制好,擦着他哭得满脸都是的泪水,温柔的问他,“茯子,你告诉娘亲,难过有用吗?哭能解决问题吗?”
毕竟还小,且从小就被我捧在手中成长的茯子一下子忘记了哭泣,眼中满是疑惑的看着我。我还没有喘口气,就听到茯子哭得沙哑的声音响起,“不能解决,父君说这是懦弱者用来逃避的办法,因此父君才不许茯子哭。”
这话未落地,我不由的皱眉,茯笹这是脑子进水了吗?茯子不过才四百岁,就这么严格的要求他?
我眼中的怒意还没迸发出来,茯子抬起小手胡乱的在小脸上抹,“父君说茯子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不可这般懦弱,用眼泪逃避问题。”
火气唰的涌上来,将茯子抱在怀中起身,冷着脸看着一脸痛苦的清俞,“茯子,你想看闹亲吗?”
茯子方才哭得伤心,原本软糯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沙哑,带着一股子的委屈之意。他软糯的抱着我的脖子,红肿的眼睛有些难受的眨了眨几下,“娘亲要去抢父君吗?”
我抬手遮住他的眼睛,掌心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绿光。待绿光散去后,我看着茯子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如既往满是清澈之意,满意的亲了亲他的小脸,“眼睛还难受吗?”
“不疼了,”茯子抿着嘴笑了笑,颇为不好意思的用白嫩的小脸蹭我的脸,裹着一层稚气的和我道歉,“对不起娘亲,茯子刚才对娘亲不好。”
大致是茯子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了,我抱着他抿着嘴角轻轻摁了一声。
气氛一点点缓和后,我抱着茯子看向脸色不是很好的清俞,腹部那一块污秽腐烂已经停止蔓延了。我垂下眼帘,沾有尘土的小布偶安静的躺在地上,我心口猛地抽疼不已,随意扯了一个我更为难过的话题,“他们何时成亲?”
清俞轻轻抽着气,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往后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声音有些轻微的发颤,“半个月后。”
“时间还够,你慌什么。”我怕将茯子放下床上,还没等他松开手我就点了他的睡穴,看着他沉睡的脸我心情极其复杂的喘了口气。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捂着腹部忍着疼痛的清俞轻咳出声,他的走了过来身上那一股恶臭早就消失干净了,他俯下身子伸手欲要去触碰茯子的脸,我快速捉住他的手脸色有些寒意的向他。
清俞无奈的收回手,退开一步视线依旧落在茯子的脸上,声音轻缓丝毫不像是受伤的模样,“你就没有想过这个茯子是天命的另一个分身吗?”
我眼中泄出几分悲痛,手一点点的抚摸着茯子白嫩的小脸,看着这张让我日夜思念的脸,念及就痛不欲生的人儿。我闭上眼睛收回手,死死的拽住衣摆,“是又如何,我依旧许久没有看到茯子了。”
“胧芷,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清俞对于我这个问答极其不满意,我扭头看到他一脸烦躁拧着眉,“这不是茯子,你用你的大眼睛看看行不行?”
我没有理他,转身将被子给茯子盖好,“不是还要半个月的时间吗?”
其实我方才问的并不是茯笹成亲的时间,而是问这个赌约结束的时间,天命这个分身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弄清楚这一点之后,我决定试一试这个分身,是否能够影响这个赌约的结局。
我记得降龙罗汉说过,找到自我即可破解。
自我?
我头疼的按住太阳穴,自我是什么?降龙罗汉的师尊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找到自我谈何容易,更何况我但至今为止都不曾猜透他的话。
清俞抿着嘴角,眼中满是寒意的看着我,“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我起身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壶自顾自的倒了杯清茶,润了润嗓子之后看向清俞的腹部,漆黑的衣服遮盖住丁点伤痕都没有存在过,仿佛刚才那些不过是幻觉罢了,挪开视线看着茶杯中冒着的热气,“你的记忆为何没有被颠覆?”
“简单,毕竟我是天命的走狗。”清俞丝毫不客气,扯开我身旁的座椅坐下,看了眼我捧着的茶杯,挑着眉笑道:“这个回答,尊者满意吗?”
我皱眉看着这人眉眼之间堆积的孤寂,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说废话,侧身子看着沉睡中的茯子,舔了舔嘴角直奔主题:“谁才是天命的人?”
清俞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等我回头看他时,他正看着自己面前中的茶杯。他的状态有些诡异,我只是看着他并没开口,等他自己开口回答我的问题。
片刻,他端起眼前的茶杯品尝一口,随即笑了出来。这个笑声充满了笑意,就连他抬起头,我都能看到他眼角溢出来的笑意,他眼中的裹着一层淡然,“我很好奇,为何尊者会相信我不是天命的人。”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忍住再一次翻白眼的举动,只不过乜办法控制住眼中溢出来的嫌弃,“阎王你老了吗?记忆都倒退了?”
清俞轻笑几声,笑意越发浓烈,手指轻轻敲了敲杯子,清越的叮当声伴随他的声音传入耳中,“尊者,控制一一下你的面部表情,一脸白痴已经暴露无遗了。”
我往后一靠,吐出一口浊气。把头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头顶盘缠在上面的树藤中盛开的花朵,勾了勾手指将其中一朵捏下来,飘落在我的手掌中,“别转移话题,说吧,是谁?”
清俞依旧不肯说出来,“还不到时候,尊者莫急。”
“随意,只要将他揪出来既可以。”
将手中红艳的花朵捏成粉末后,我将其洒落在地上,轻轻一握原本躺在地上的小布偶握在手中。刚抬眼就看到清俞的眼眸轻轻一缩,来不及掩盖就被我捕捉干净,“我很好奇,这个小布偶是谁的东西?”
清俞伸手,将我递过去的小布偶握在手中,眼中满是眷恋的叹了口气,“这是俚予做给小殿下的小玩具。”
我皱眉,为何我没有这个记忆?
握紧手,压低嗓音询问清俞,“俚予究竟在哪?”
“尊者,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清俞勾着嘴角,方才溢出来的笑意消失殆尽,“问你自己,俚予在哪?”
他的话,分明并不简单。我烦躁的扯一扯垂到眼前的头发,最为厌烦别人拐弯抹角的说话,满是不耐烦的看着清俞,语气也说不上友好,“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俞将小布偶贴在脸上,看着我眼中升起一丝无奈的笑意,“你什么都不记得,其实很幸福。”
他一字一句的说:“因为这记忆太痛苦了,俚予她死得太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