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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琼宓一双眼睛溢出毒意。
“怎么,不相信我的话?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见到你不久就说要娶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跟你领证却从不公诸于众,变相隐婚,也从不带你去见他妈妈,因为他只想要你的一颗心脏啊,不是要你这个完整的人,他对你的利用到了极致,娶了你,同时得了你的人跟心。”
看着宋茉歌空洞的脸,她笑得更加肆意,“真心想要娶你又怎么会连一场婚礼都给不了你。”
雪渐渐越下越大,如同密集的雨,两个站着的女人都没有打伞,也丝毫不在意落在身上的雪花。
“我给你普及下我昨天刚了解到的信息,心脏匹配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也容易会排异现象,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跟他闹,他还要继续哄着你的原因。”
唐琼宓双手环胸,“你看下上面的日期,切确的报告说你的心脏跟他妈妈匹配,他是不是最近才跟说要复婚的?”
以前是她没有尽力去争取,如今她不会放过半点可以挽回他的机会,她要不择手段地得到原本就属于她的男人。
“宋茉歌,身为女人的我也觉得你太可怜了。”
宋茉歌的手臂垂落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升了起来,再蔓延到了五脏六腑。
她声音像是吹散在雪里,“不告诉我,让他把我的心脏拿走,我死了,你连对手都没有了,什么都不用再做就可以轻轻松松变成最后的大赢家,岂不是更好?”
唐琼宓的脸僵了下,然后才笑着说,“因为我比你心地善良。”
宋茉歌的唇已经冻得发紫,扯了扯唇,那笑容显得比冰窖还冷,“难道不是担心他最后舍不得我死,所以迫不及待地来告诉我真相,好让我逃离他恨死他,这辈子跟他永不相见么?”
唐琼宓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没有被她说破心事的表情,只是继续笑,“谁知道你会不会心大,爱他到甘愿付出生命呢。”
宋茉歌一双眼睛黑得仿佛快要滴出墨水,她喃喃地道,“我又不是圣母,凭什么都要原谅?”
……雪越下越大,路面很不好走,又塞车,席北琛回来时已经是六点多了。
一进门,他脱下洒了些雪花的外套,室内有暖气穿毛衣还不会太冷,刚刚好,他换好鞋,走了进去。
整个客厅很空旷,这种空旷的感觉是太过安静造成的,甚至让人有心慌的错觉。
他走去厨房,看到坐在餐桌前女人,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没有一点声音像是不存在一样,低垂着脑袋,长发掩住了她的神色,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茉歌?”
女人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清彻透明,渗着黑,轻轻说,“你回来了。”
“林姨呢?”
“我让她今晚放个假。”
席北琛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触感就是冷冰冰的,他不悦地问道,“手怎么这么冷?”
宋茉歌抽出自己的手,抬手顺势梳了下自己的长发,站了起来,“做饭啊。”她看着一桌菜的菜,“这些你爱吃的菜都是我做的,你喜欢吗?”
她的样子看上去很正常,却就是让他觉得哪里不对。
男人的视线聚焦在她脸上,“天气冷,不用你做饭,让林姨做就好。”
她绕到桌子的另一端,手掌心撑在桌面不知碰到了什么材质的东西,寒冰到刺骨,扎进她的手心里,慢声道,“可是我想,这是我最后给你做的一顿饭了,总是要我亲手做,才显得有诚意,你说呢?”
隔着一张餐桌,席北琛看着她的脸,五官蓦然绷紧,“茉歌,怎么了?”
她也在想究竟怎么了?
“席北琛,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我不是最漂亮的,性格也不算好,我们恩爱过也吵过架,你说你爱我,但我就是觉得你不是我的。”
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幼就寄人篱下,她擅长克制自己的情绪,极少失控。
“看我犯蠢,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她的爱情不过是一场交易的祭奠品。
原来他娶她不仅是不爱,还想要她的心脏,太可笑了。
什么叫做锥心刺骨,痛到体无完肤?
她笑了出来,“你听到我说我爱你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我也觉得我就是一个笑话。”
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突破他的身体跳出来,快要什么都抓不住了,席北琛的心跳乱了节奏,“没有,茉歌,我没有。”
“你非要惦记着我的心?”宋茉歌笑得冷艳,拿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放在桌上的刀,冷蔑决绝,“信不信我宁愿戳烂也不会给你。”
席北琛全身震了震,神经末梢都在疼,身体像是破了个洞,涌进了很多惊惧,“茉歌,你听我说,你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
她的唇吐出两个字冷冷的字,“解释?”
他很快地道,甚至因为紧张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承认,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来惩罚我,不要惩罚你自己,把刀放下。”
悄无声息地靠近她,“茉歌,听话,你把刀放下,如果这把刀一定要见血,你刺在我身上,用我的血。”
宋茉歌勾起唇畔,沁冷入骨,“看你这么深情的样子,我差点就相信了呢。”
是平时林姨用来削水果的刀,体积不大,很小巧,刀锋直接没入她的皮肤里,不知是太冷还是怎么了,她居然感觉不到痛,像是所有感官都麻痹了一样。
明明她很怕痛的。
一滴又一滴的血没有按照规则滴在地板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曼陀罗花。
血腥的爱。
席北琛整个身体都怔住了,血液凝固了一般。
看着她把刀捅进自己身体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掠住他,全身每个毛孔都是刺痛,那把刀好像是捅在他身上一样。
宋茉歌把唇咬破,口腔里都是血腥味,极其地陌生,她握着刀柄的手在抖,唯有思维很冷静,轻轻地笑着,“一刀可以两断,那两刀呢,够不够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