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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别着急。”
蔺赫低声安慰道。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这律师有这么难找吗？”
蔺澄在室内开始背着手来回踱步，烦不胜扰地伸手扒着自己的头发。
她所能指望的也就蔺家人了，别人是指望不上了，自从自己进来后，昔日的朋友，一个也没来探过，估计是巴不得趁机跟自己划清界限。
也是，她堂堂蔺家大小姐沦落到这地步，的确是悲催，明明一手好牌，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会玩烂成这样。
这都是沈安诺给造成的，要是她没有出现在帝都，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蓦然，蔺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她眸中的浮躁褪去，浮现上来的是如获至宝的惊喜。
“我想到了，”她有些兴奋，“小赫，我记得大哥留学时候有个校友很厉害，是个律师，在M国律师界很出名。”
蔺澄咽下一口口水，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我还记得那个律师的名字，他叫裴之沛，如果请到他当我的二审律师，那我出去有望了。”
“小赫，”蔺赫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被姐姐握在了手里，攥得有些用力，“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她的目光，咄咄逼人地注视着他，蔺赫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只能点了点头，“对，我会帮你。”
他轻声呢喃，像是在说服自己。
蔺澄因为这死水一样的局面有了起伏，情绪也跟着有所缓和。
尽管她还想拉着蔺赫细说，但也知道时间不等人。
她其实心底也没多大的底，这个裴之沛，当年追求过自己，但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裴之沛是洛城农村人，家里很穷，他自己能出国留学，拿的是全额奖学金出的国，在国外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为了生活。
当年他追求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在律师界大放异彩，不过大哥跟他的关系极好，大哥很欣赏他。
自从被她拒绝后，似乎大哥跟他的关系也淡了，没听到大哥再提及裴之沛了，还是自己无意间有次看到报道看到他。
他西装笔挺出现，泰然自若，风度翩翩被采访，那篇报道把他夸得几乎捧上了天，那个时候，仿若是他打了一个难度极高、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案子，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成功了，因而名声大噪。
她看了个开头，并没有看完，没多大的兴趣。
在她的心中，暗恋了多年的韶琛才是她的真命男子，其他男人，再出色，也及不上她的韶琛。
蔺澄重新落座，右手手心裹着左手手背，不停地摩挲。
离她拒绝裴之沛已经有十年了，那个男人估计早已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还会记得自己吗？
还会千里迢迢奔赴帝都来帮自己这个忙吗？这个忙，对他而言并没任何的好处。
蔺澄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当年她不该拒绝得那么不留余地，伤了人的心。
希望裴之沛看在昔日跟大哥的情分上，不记恨自己，顺手帮一把。
如果裴之沛能当自己二审的律师，自己翻盘的机率还是很大的，他当初能在人才济济的M国律师界出人头地，今日便有打这一场胜仗的决心。
蔺澄双手合拢，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虔诚至极……
*
蔺家。
蔺赫从警察局回来就直接回家找蔺澈，大哥今天轮休在家，早上他起床的时候就知道了。
可他回去还是扑了个空，听母亲说大哥陪嫂子去做产检了。
母亲见他心急火燎的模样，忍不住问，“小赫，你这么急找你大哥干什么？你大哥应该快回来了，两人出去有些时间了。”
蔺父意外猝死，失去了帝都医院院长的宝座，可蔺家人如今去医院，虽然不至于左右逢源，还是能得到优待的，不用跟别人挤成一堆排队。
“妈，我找大哥……”说到曹操曹操便到，蔺赫一句话才说了一半，人就回来了，蔺澈小心扶着方怡进门来。
蔺赫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急不可耐地冲了上去，直接勾肩搭背将人往二楼拉，“大哥，我找你说点事，我们去书房说。”
他又冲方怡挤眉弄眼，“嫂子，我先把我哥借走了，等下还你。”
方怡跟蔺母面面相觑，后者摇头叹息，“方怡，你别理他，他毛毛躁躁的性子又犯了。”
方怡睫毛轻掩，恰到好处遮住了眸底的忧虑。
能让蔺赫这么莽撞的，无非是蔺澄的事情又有了转机。
只是这转机，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原本最好的结果是一审人能出来，可一审判决后证据确凿，出不来，蔺澄死活要闹着二审，二审若是再失败，那蔺家人出去都无颜见人了。
她最近都不敢回娘家了，每次回去都会追问，没一个是真正同情她的，反而觉得蔺澄罪有应得。
就连自己的父母，也劝自己要袖手旁观，这事再闹下去，落不到半点好处，反而将蔺家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声誉跟基业要毁于一旦。
方怡哪里是不知道，她比谁都清楚，人都是自私的，蔺澄说到底是她的姑子，她还有儿子，还有肚子里尚未出世的二宝，每个都比蔺澄的份量更重，为了蔺澄，值得吗？
她自认是不值得的，她偶尔给丈夫灌输这些，但不敢一股脑儿倒腾，生怕引起他的反感。
他们夫妻关系是好，他对自己也尊重有加，但这些都是基于她的贤良大体，一旦她丧失了这些，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面目可憎，那……
方怡无数次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脑子进水怂恿蔺澄去追靳韶琛呢？
书房里。
一关上门，蔺赫就直截了当地跟蔺澈说了自己去警察局，蔺澄拜托自己的事情。
“裴之沛？”
蔺澈目露诧异，顿了顿，“她怎么会想到他了？”
“哥，你还有裴之沛的联系方式吗？”
“有是有，但是多年没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有没变了，我当年有的是他的手机号码，剩下的便是邮箱了。当年他还追过澄澄的，不过被澄澄拒绝了，他心灰意冷，渐渐跟我也淡了关系。他如今在M国律师界很出名，听说已经娶妻生子了，我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蔺澈口气充满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