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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诺并不知道自己规定靳韶琛每天喝奶的行为,会在靳氏产生这么大的轩然风波。
然后,她本人的一点音信也没得到,因为夜梦已经从靳氏离职了,沈安诺也失去了耳神报。
莫言是还在靳氏,但莫言不是夜梦,并不是个狂热的八卦爱好者,对于这些热衷不起来。
公司新添加的喝奶事件,对她而言,仅是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而已。
下班时间还没到,靳韶琛提前五分钟就迈着轻松的步伐踏出了办公室大门,高峰都以为自己眼神一花、看错人了。
他追了上去,“靳总,您晚上不加班吗?”
“嗯。”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高峰总算相信了自己的眼见为实。
“那我呢?”
“你今天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难得不用相亲了。”
高峰斯巴达了,“靳总,您怎么知道我不用相亲了?”靳总看人是准,这窥心术是什么时候炼就的?
他好奇得不行。
“你今天没跟我请假。”
靳韶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嘴角克制不住地抽了抽。
高峰恍然如悟,呵呵干笑。
靳韶琛才懒得理会这个傻叉,好久没有跟安诺一同吃晚餐了,甚是怀念。
他此刻心情飞扬,归心似箭。
到家的时候,长腿迈进客厅也没见到人影,厨房里传来的声响,让他心头猛然一窒,疾步进去发现是李妈,他悬在高空的心,又缓缓落地。
“少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妈看到他,故作吃惊地问,其实内心暗搓搓地在窃笑。
“她人呢?在楼上吗?”
他不耐烦地问,李妈想看自己笑话,他哪里瞧不出端倪。
“不在。”
李妈直截了当地回道。
靳韶琛蹙了蹙眉,“在哪里?是不是出去了?”
他凉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凌厉的线。
安诺,现在这情形,能让她出去的,一定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他脑海里从蒋哲远跳到陆霆韬,最后强行将这两人从脑子里驱逐出境,安诺是自己的,他们别妄想。
见少爷浑身上下被一股浓烈的戾气所包围,这下李妈不敢恣意拿乔了,生怕少爷大发雷霆怪罪少夫人,尽管这个可能性小的不能再小。
“在后花园,少夫人跟小……”
面前的人,跟一阵风一样飞快掠过,李妈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
李妈无语,她话还没说完呢,少爷至于这么急不可耐吗?
少夫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哪里会出门,他当真想多了。
转念一想,少爷这么在乎少夫人,也挺好的,少夫人不知不觉成了少爷心尖尖上的人,多少年没亲眼见到少爷这么紧张一个人了,真是稀罕得紧。
靳韶琛快步来到了后花园,发现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坐在轮椅上,第一眼望去,是她的侧脸,巧笑嫣然地望着蹲在菜地上忙活的小小身影,他们共同孕育的结晶---念白。
从阳城回来后,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开怀灿烂的笑颜了,完全发自内心。
也就对着念白,她才会笑得这般的纯粹。
他贪婪的目光定格在了她的身上,除了她,眼里仿若再也容纳不下第二个人了,哪怕念白,也不行。
她,最在乎念白,而他,最在乎的是她。
哪怕他渴望变成她最在乎的人,但也清楚得很,念白在她心中的地位,他估计这辈子也难以超越。
“少爷。”
花匠老丁起身,先看到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吃惊地喊道,根本不知道少爷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这一声惊呼,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爸爸。”
念白也嘟嚷了一声,伸手还不忘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爸爸,你也过来帮忙啊,你要是不过来帮忙,以后等我种的菜再长大,我就不给你吃了。”
小汪垂下了脑袋,主动站到了沈安诺的身后,把地方腾出来。
靳韶琛饱满的额头,青筋跳个不停。
念白期待地望着他,孩子晶亮的眼神,不忍拒绝,安诺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他的时候就敛起了。
他没有过多的挣扎,就朝着念白主动走了过去。
当着安诺的面,他无论如何都要给念白面子,谁叫安诺在乎念白多于自己呢?
昨晚好不容易缓和的局面,他可不想出现一波三折。
沈安诺这会倒不是不赞成的眼神,而是她心里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她一直不知道如何跟念白正面探讨靳韶琛的病情,孩子那天在医院提及他的病情,哭得那么伤心,她于心不忍再在孩子的心上扎刀。
这父子两人的感情还是挺深的,就是他的身体情况令人堪忧,不知道病情恶化到了什么地步。
体力活,能不能胜任?
念白毕竟是个孩子啊,她不能指望孩子能够懂事体贴到顾虑他爸爸的身体能不能负荷。
看到靳韶琛轻松锄地什么的,她紧绷的面部表情,慢慢得以舒缓。
毕竟是个大男人,即便倒下,也不会轻易倒下吧。
听李妈说,靳韶琛早出晚归,都在忙公司的事情,并没有去医院。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这个男人的心思,一直令人琢磨不透,他是不是想在自己死之前,将公司的一切给安排好?
只有这个解释能够说得通。
沈安诺握在轮椅把手上的双手逐渐用力,指关节都泛起了可疑的白色。
晚期,应该也应该积极面对正视病情,无药可治若是无所作为,那只能等死,或许反其道行之,还有一线生机也未曾没有可能。
能活着,不管以何种方式活着,总比死了来得强。
她转动墨色的瞳仁,流光溢彩的光芒倾泻而出,渐渐凝聚成了一股坚定的信念。
她要劝他去医院,配合医生治疗。
“爸爸,你把我的菜苗踩死了。”
念白双眸燃起了两簇火苗,忿然地指责。
靳韶琛低头,发现儿子说得没错,他的左脚,好死不死脚底正好正中那颗刚种下去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菜苗。
当他抬起脚来,那菜苗断成了两截,死相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