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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容笙吗?”
那两个字,就这么从她口中一字一字蹦出来。虽然料定猜测成真,木已成舟,她却还是多了一份希冀。
希望不是。
她真的还没做好见容笙,告诉她一切的准备。
然——
“是。”
池聿封回答的很肯定。
头顶的太阳暖烘烘的,叶阑珊的手脚却齐刷刷冰凉。
心里的疼撕扯着回忆,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容笙泡的那杯茶,以及……她望着自己时期待的表情,还有崩溃的哭声。
心里紧紧的揪着。
她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来,任再灿烂的日光都照不进去,黑沉沉的一片。
池聿封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
叶阑珊好半晌才回过神,双臂环着,手指扣着两条胳膊,幽幽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
起身,望一眼远处的天空,她蓦然一笑:“我有点事,出门一趟,大叔回来帮我转告他,中午不能陪他一起吃饭了。”
“哦。”
池聿封虽然觉得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儿怪,哦了声,目送她离开。
……
叶阑珊骑着机车,车速很快,耳边轰隆隆的声音让她的脑袋要爆炸,呼呼的风在耳畔呼啸,刮得她脸颊的皮肤生疼。
太阳很刺眼。
思绪很混乱。
机车在山道上驰骋,不知不觉的,竟开到了郊外。
远处,镶嵌在天边的山峦连绵起伏,在正午的日光下散发出金闪闪的光,远远望去,山峦叠翠,绿树如茵……
浑天然成的美丽风景图却在她的心头狠狠一击。
总归,是要见面的……
总归,是要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的……
把机车停在山下,她硬着头皮一步步上山。
青石台阶山道旁,停着一辆熟悉的玛莎拉蒂跑车。
叶阑珊下意识地望向车牌号。
高欣欣!
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皱皱眉,她快步冲上台阶。
…………
散发着松木味的木屋中,容笙坐在窗前的木椅上,看着去而复返的高欣欣,浑身冷漠:“我说了,我目前没演戏的打算。”
“我还有别的事。”
“我没兴趣。”
容笙的语气已经不耐烦了。
高欣欣却并不惧怕,她的视线直直盯着容笙捧在手心里的茶杯,莞尔一笑:“郁金香味道好闻,但却是有毒的,一般只用来观赏,很少有人用它泡茶,而用黑色郁金香泡茶的人就更是寥寥无几。”
她也不知道云翳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消除了郁金香的毒,竟然能用这有毒之花泡茶,但这不重要!
她一语直击容笙内心,“笙姐,郁金花茶,你是和一个男人学的吗?”
容笙手中捧着的茶杯砰地坠下,砸在木桌上。
她的眼睛骤然发直,盯着高欣欣的双眼,眼底带着某种希冀。
那眼神,让高欣欣更加可肯定她的猜测是真的。
虽然心里很诧异,不明白母亲口中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为什么会令容笙如此牵肠挂肚,也很讨厌那个男人曾经存在过,让她的生命都沾染了污点,但不得不利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盯着容笙的眼,一字一字道:“他叫云翳。”
“他在哪儿?!!”
容笙身上所有的高贵,颓废,希冀,全都一瞬间垮了。
她几乎是冲到高欣欣身边的,因为太激动了,高跟鞋崴了下,脚腕一阵疼,但她却没有察觉,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高欣欣,等待她等了三年的答案。
“我当然知道他在哪儿。”
成功捏住容笙的逆鳞,高欣欣缓缓一笑,透出几分得意,“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出演《武则天传奇》中的长孙皇后,戏份不多,等你一杀青,我就告诉你。”
容笙的目光骤然比冷冽:“若是我演完了,你还不告诉我呢?”
“呵。”
高欣欣笑了笑,无惧容笙的质问,“容前辈,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妥,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
容笙讨厌被威胁,可她又特别特别想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几乎不再有理智能够思索高欣欣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决然点头:“好!”
为了他,即便不愿意又如何?
她等他整整三年了,好不容易有人知道他的消息,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高欣欣心里骂了声“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缺”,脸上噙着笑把合同再次递过去,还顺便把笔帽摘了给容笙:“前辈,请。”
只要她签了合同,出演《武则天传奇》,就算她杀青了自己毁约,她又能如何?
白字黑字,她毁约都没得毁!
容笙握着钢笔的手指苍白僵硬,鼻尖重重地落在白纸上,写下她的名字。
容。
笙。
“等一下!”
一连串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容笙签名,“笙”只写了一个竹字头,便戛然停止。
马上就要大功告成,却突然蹦出来一个程咬金!
高欣欣猛然回头看去!
叶阑珊绷着的俏脸上盛满怒气。
她走过来,目光在容笙笔下的拿张纸看了一眼,转移到高欣欣的脸上,眼底烧着两簇火苗,半个字都没有说,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啪——
掌声清脆响亮。
高欣欣被这突如其来一巴掌扇的有些懵逼,下秒,痛感席卷了她的理智,下意识地就抬手反击回去,却被叶阑珊抓住手腕,劈头盖脸的继续甩了第二巴掌。
她的动作之快,让人应接不暇。
高欣欣左右脸都肿了,疼痛让她理智全失,怒声大骂:“叶阑珊,你疯了!??”
“我是疯了。”
叶阑珊抓着她手腕的手指狠狠用力,几乎捏碎高欣欣的骨头。
怒气火辣辣爆发出来,像一只被触怒了的凶兽,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被这股煞气包裹着,高欣欣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
然而,手腕被叶阑珊死死扣住,像扣住她的命脉。
她龇龇牙,“好疼啊,你放手!”
“还知道疼?”
叶阑珊睥睨着她,尖锐的寒气像一把把刀扎在高欣欣身上,“你有胆子骗容前辈,就没胆子……”
“够了!”
容笙把钢笔啪地拍在合同上。
力气很大,钢笔里的墨水都被甩出来几滴掉在合同上,染污了几个字。
她霍然起身,逼近叶阑珊,“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