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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
这是唐清歌恢复记忆以来,从江宇泽口中听到他第一次叫正确自己的名字。
她原本就是唐清婉的替身,可偏偏还自愿陷入这些江宇泽给予虚幻的幸福之中。
黑衣人治好了被沈晨曦毁容的脸,在那段时间的自己甚至为了报复,与傅斯年上|床。
直到前些日子,江夫人找到自己,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日后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了。”
江宇泽转过身子,他的笑容是那么寂寞,可却是过去黑暗之中唯一支撑唐清歌走下去的光芒。
“我知道,那并不是你本意。”
唐清歌抖着身子,她看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三年前的雨夜,开车的那个人不是你?”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那晚江宇泽喝得烂醉,自然不可能自己开车。
所以,代驾的那个人,是江夫人。
“我妈欠你的,作为儿子来偿还,不是很好吗?”
王监狱长不客气地将门关闭,傅斯年不在监狱里,自己也没必要看什么脸色。
他送着唐清歌出去,心里还纳闷着,为何刚刚江公子叫唐清婉为清歌?
这些富人们或许都有什么笔名吧?
他摇了摇头,在出监狱大门时,“傅太太,傅总刚刚有事情提前走了。”
“我知道。”
唐清歌伸出手遮住了阳光,傅斯年为何离去,她再清楚不过,不远处还能瞧见守护江宇泽的粉丝们在抗争。
多少年以前,她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不过是长了一张他爱的脸,占据了三年短暂的时光。
若是从未遇见,多好。
若是从未记起,多好。
世间被假定的一切,到底是虚构了的。
现实的血淋淋,将唐清歌在阳光里冷得直颤抖。
“歌儿。”
唐琉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唐清歌的身后撑起一把伞,“我们回家吧。”
这些日子,虽然她住在酒店。
傅斯年并没有对唐琉酒隐瞒自己的动态,唐清歌陆陆续续也知道了当年她和妹妹其实是同时被放弃的,只不过的是自己阴差阳错被顾家收养去了。
九巷口的房子,是住不得了。
后知后觉了这些以后,唐清歌的愧疚感大过了报复感。
在车上,她的泪水打湿了睫毛,“爸。”
这一声,让唐琉酒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这么爱我的你。
对不起,因为我一时冲动烧掉了唐宅。
“没事儿。”
父母就是这样,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在他们眼里终究会被原谅。
唐清歌宁愿唐琉酒打骂自己,也总好过现在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
车子缓缓地开到了清轩阁。
“歌儿,跟爸回家住吧。”
唐琉酒提议道。
“爸。”唐清歌在车上迟疑了许久没有下来,“等过些日子,我们把阿婉的身份恢复过来好吗?”
如今,真正的唐清婉还叫做顾清歌,而真正的清歌,还顶着唐清婉的身份继续生活。
唐琉酒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种心情,他活了五十多岁,终于盼到子女能够和和睦睦,放下芥蒂,可又是不确定的,他问:“你不恨阿婉吗?”
很奇怪。
大概就是双胞胎的缘故。
对于唐清婉,唐清歌始终都恨不起来。
这些日子,她也梳理了一些唐清婉过去的事情,觉得自己的妹妹竟然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莫名背负着不属于她的负担。
“我从未恨过阿婉。”
唐清歌摇了摇头,“爸。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会回到唐家的。”
余生不过如此。
她自己犯下的孽障,当然要自己去还。
唐琉酒看着柏油路上疾驰的车子,也许那一天,就快要到了吧。
傅斯年接到唐清歌的电话,“是不是阿婉出什么事情了?”
男人有过一瞬间的愣神,怎么去看了一眼旧情人,连心境都得到了提升?
“不关你的事情。”
“怎么着,我也是阿婉的胞姐。”
“别在这里扮演什么煽情的戏码了。”
傅斯年冷着调子,“这一次,你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阿七的解药我会帮助你拿。”
唐清歌蠕动了一下干裂的唇,“不关你相信与否,这一次,我都要赎清自己的罪。”
女人顿了顿,“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记得帮我对阿婉说声对不起。”
傅斯年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唐清歌已经挂了。
清清比赛的那天晚上,他接到傅琰东遇害的消息,紧接着阿七被黑衣人注射了毒素。
所以傅斯年不得不装着和唐清歌好,而违背自己的心去伤害清清。
现在清清,究竟在什么地方。
傅斯年总有一种心情,他似乎好像真的要失去唐清婉了。
夜席卷了整个城市。
唐清婉搭上去川北的客车,刚进来就听到后面两个女生在嘀咕着,“你有没有看最近热播的韩剧?”
“是不是车银优的《我的ID是江南美人》?”
“对啊。就是以前长得挺丑的女的,通过整容和一个没整容过的帅哥的爱情故事。”
“现在好多人都整容着呢。”
“可不是,你说整容的好看也没什么,关键是整得丑了,可就——”
“谁说不是呢?”
“我可受不了自己刀割在脸上那么疼,结果还失败了。”
“对啊。”
......
唐清婉下意识地往上提了提口罩。
那些话钻进耳朵里,折磨着她的神经。
很快,到了川北。
听说这里以擅长科技而名扬中外,唐清婉想她的脸,或许可以以此恢复。
她下了车站以后,不知道往哪里走。
确切的说,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怎么走。
唐清婉在马路上徘徊了许久,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回头望去是一起进FLT十强的林清尧。
“糖糖。”
林清尧显然很高兴,“果然是你。”
唐清婉用手遮着脸,想要溜走,却被林清尧拉住,所以她只好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不会的。”
林清尧别看个子小,但是力气很大,“糖糖。你的小奶音也出卖了你。”
两个人挣扎之际,唐清婉的口罩掉了下来。
林清尧一时间愣了神,“糖糖......你的脸......”
“不要看!”
唐清婉尖叫着。
“好好好。”林清尧双手合十,“我不看。”
等到唐清婉情绪恢复了正常,林清尧才说:“你来川北,是不是想着把脸整容好。”
“嗯。”
“糖糖。你能不能告诉我——”
林清尧顿了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清婉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情绪无法安放,所以将事情的起承转合,都对着林清尧倾诉了一番。
林清尧皱着眉毛,“这么说的话,我倒是觉得傅斯年是有委屈的。”
“我问过他,可是他说不是。”
林清尧笑了笑,“他说不是就不是吗?男人还不都保护欲在作祟。”
“糖糖。你现在想怎么做?”
“清尧。”唐清婉重新遮住口罩,“我听说川北有一家店叫做圆梦网,只要是许愿,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
林清尧皱着眉毛,难道唐清婉说得是北北那家店?
“你想恢复容貌,然后去找傅斯年?”
“嗯。”
“我知道那家店,我带你去。”
林清尧带着唐清婉去了北北的店。
夜色朦胧,带有神秘的色彩。
傅斯年接到林牧的电话,“少爷。”
“可是有清清的消息了?”
“不。”林牧看着报告单子。
“那些琐碎的事情就不要给我报道了。”
“少爷。”林牧急切着说:“少夫人之前流过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
傅斯年提高了音调。
“在小少爷之前,少夫人有个孩子。”
林牧顿了顿,“当年的冰库,是顾悱烟一手制造的。”
傅斯年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陆少爷也是知情的。”
怪不得。
怪不得清清在听到他的误解时,面色是那么苍白。
他都做了些什么。
五年前就伤害过她一次,五年以后再次伤害她。
他......
还有什么资格,去守护着她。
“少爷?”
林牧的声音在听筒里继续传来,“其实这件事情幕后的主谋是沈小姐。”
晨曦?
傅斯年回忆起自己当年全部都是被沈晨曦误导才会让清清一个人陷入危险。
他的指间嵌入肉里,浸出血来。
“三年前,你婚礼那件事,也是沈小姐所为。”
从喉咙里涌出的血,傅斯年咳了出来。
就因为那件事,清清她被傅琰东误会。
就因为那件事,阿七差一点也——
一个女人,怎么会残忍到如此地步?
傅斯年冷笑,“沈晨曦在什么地方?”
想想前些日子,傅琰东的死,大概也和那个毒妇脱不了干系。
“少爷。我们也是刚刚得知,沈小姐已经死了。”林牧顿了顿,“是清歌小姐犯下的案子。”
死了?
车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滴落在车上。
钱警官接到报案称,发现了一个半身尸体的女人。
他们这一小队,冒着雨来到案发现场,而这一边白一尘已经将所有的矛盾点,切合到唐清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