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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妍,怎么了?妍妍?”
贺南齐关切的弯下腰,搂住自己的小女人,眉头紧锁,一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担忧。
“我头好疼,要爆炸了一样……”
“别去想什么东西,什么也不要去想!”
他极力安抚,若早知道导致她选择性失忆的原因是这些,那么他绝不会让Adrian替她催眠,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信息,只有极度不愿回忆的痛苦往事才会被遗忘。
而那时候他每一次的行为都只是为了找到爷爷,看到这些日记后,又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他才感到深深的后悔。
脑中就像一根弦被人扯断了,即使什么也不去想,她也痛的要命。
“救我,救救我……”
那些血腥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她仿佛又被带到了那个痛苦的深渊,她拼命的想挣扎,可是越挣扎身上便有一股力量束缚的她越紧。
贺南齐眼见她这个样子,实在于心不忍,“走,我带你去医院!”
刚还没走两步,顾槿妍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
贺南齐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变了脸色,只见她宽松的直筒裤内,几滴鲜红的血滴在了地板上。
他二话不说,拦腰就将她抱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呼唤她:“妍妍,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坚持住,千万不要有事!”
贺南齐几乎是疯了一般将车子开到W城最有名的医院,尽管一路不停的跟顾槿妍讲着话,到达医院时,她还是昏厥了过去。
经过医生一番极力的抢救,总算脱离了危险,这个抢救的过程不算很长,但对贺南齐来说,却犹如一个世纪,在这个摧心剥肝漫长等待的过程中,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们会失去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她有事。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医生一从抢救室出来,贺南齐便冲上前询问。
虽然已经做好了失去孩子的准备,但他还是怕医生亲口宣布这个消息。
他是多么渴望这个孩子的降临。
他是多么盼望这个世界能有一个他和她爱情的结晶。
他在心悸的等待着医生的宣判。
医生沉默了几秒,长长舒了口气:“贺先生,恭喜你,大人孩子都平安。”
贺南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过上帝,他几乎要喜极而泣,重重的握住医生的手,“感谢!”
“应该的,也是您的孩子够坚强,虽然流了血,但已经被我们保胎成功,后面只要多注意休息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顾槿妍回到病房后,一直没有醒过来,贺南齐就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视线一秒钟未从她的脸庞移开。
二个小时后,她终于醒来了。
“妍妍,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南齐激动的起身,一只手抚摸她的脸庞。
她虚弱的摇摇头,眼里多了一些从前没有过的深沉。
“肚子饿吗?想吃什么,我让鲁明给你买过来。”
“不饿。”
“那你再睡会,听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要去想了。”
贺南齐替她拢了拢被子,她却突然开口:“想到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他握着被角的手一僵,视线睨向她的双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无数次的盼望着她能说这句话,可现在她终于说了,他却发现自己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想知道。
其实他也清楚,他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了解了那些恶心的真相后,他不希望她再回忆。
“十五岁,应该是我十五岁那一年,我跟爷爷一起出门,爷爷说要去见一个久违的朋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朋友迟迟没有出现,爷爷就把我一个人放在一家面馆内等候,他说有点事要出去,一会就回来,可是我等到了天黑,爷爷也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他,我就出去找,我在一条巷子里喊爷爷,这时我遇到了一个大叔,他告诉我,爷爷在他家里,他就是爷爷叫过来接我的,我当时不相信他,便问他爷爷叫什么名字,他回答不上来,我意识到他可能是个骗子,可是想逃已经来不及了,他打晕了我,等我醒来时,我已经被带进了一个臭气熏天的地下室。”
“我的第一直觉,我被人绑架了,而且绑架我的人是个变态狂,不然他不会把我绑到这么隐蔽的地方,爷爷从小就告诉我,遇事不要惊慌,尤其遇到坏人时不可正面起冲突,一定要用智慧化解危险,所以尽管我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我还是告诫自己不要慌,不要怕,懦弱我就完了。”
“我醒来时,那个变态不在地下室里,我努力平定自己恐惧的心,才看清了地下室的墙壁上挂着的一些血淋淋的生直器,我分辨出来了那些都是女人的,我从前在书里也经常会看到类似的案例,一些心理极度扭曲的人,歼淫女人后将她们肢解,我虽然接受不了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下场,但现实摆在面前,我不接受也必须接受和面对,我趁着变态没回来之前,将墙壁上的血污抹在了短裤上,冒充是生理期,幸运的是我成功躲过了一劫,为自己争取了几天的时间。”
“之后我便是藏起自己的懦弱和恐惧,努力为了求得生存而坚强,我硬着头皮每天对变态强颜欢笑,逗他开心,虽然我心里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我知道我的每一次隐忍都是一次机会,如果想要活下去,我只能咽下每一次恶心。”
“第一次看到变态强歼女人和杀人后,我真的差点崩溃,关键时刻我想到了爷爷,想到了爸爸妈妈,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么一个残酷的地狱里,所以我咬牙挺了过来 ,之后我更加卖力的讨那位变态的欢心,让他喜欢我,并且还为自己争取到了不被侮辱的权利,一次又一次,我看着那个变态灭绝人性,看着他伤天害理,我无力阻止,只能为那些惨死的姐姐和阿姨们祈祷。”
“虽然我足够坚强,在变态看来我也适应了地宫里的生活,事实上,他不知道我的内心已经崩溃到了什么程度,我再坚强我也只是一个女孩,在进那间惨无人道的地宫前,我从未见过这个世间任何的丑陋,我的家人一直给予我的都是美好的,干净的环境,我不知道在这个干净的世界上,原来还有一些黑暗血腥残忍的魔鬼存在。”
顾槿妍讲到这里,情绪微微有些起伏,贺南齐怕她再受刺激,温声阻止她:“别再说了。”
“不,我既然都想起来了,我就要全部说出来,我只有说出来了,我才能真正的走出来!”
“我一直在找机会逃跑,我从未有一秒钟放弃过逃跑的念头,我一边取得变态的信任,一边侍机逃跑,但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在一次机会里我逃不走,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
贺南齐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他只是惊讶对于当时只有十几岁的顾槿妍来说,她是怎么会有这么精密的认知。
“因为那个变态每天都会跟我说一遍,他被人背叛过,他很难再相信一个人,尤其是女人,他叫我不要背叛他,他好不容易才相信的我,如果我敢背叛他,他会让我死的很惨很惨,而且趁他不在时,我有偷偷看过他的日记,我知道他的残暴,也了解了他残暴的原由,所以我明确的知道,如果我有一次逃跑的机会,若是不成功那只有成仁。”
贺南齐听着二十几岁的顾槿妍回忆她十几岁时绝望的心境,心疼的抱住了她。
“妍妍,不要怕,从今以后你有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敢伤害你!”
“让我继续说下去。”
顾槿妍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蒙上了水光,那确实是一段惨不忍睹的回忆,也确实是一段她不愿记起的往事,但同时也是一段她必须要克服的心理障碍。
“变态日记中提到的他出远门,那一次就是我逃跑的机会,他临走前将我绑的严严实实,连说话都不可以,我本来以为我是没有机会逃跑的,但他临走前指派了一个帮凶来给我送饭,这个人年纪不大,当时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我在地宫里见过他两回,他从来不说话,就是帮变态送一些东西过来,送完了就走,那天他来给我送饭,取下我的口夹,但是没有替我松绑,他要喂我饭,我不肯吃,他蹲在墙角边抽烟,抽了很久后才说,人活着怎么样都有希望,死了却啥也没了。”
“我狐疑的望他一眼,思索他这句话的意思,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会放我走吗?他淡淡扫我一眼,肯定的回复:我不会放你走。就在我绝望之时,他又过来喂我饭,这次我乖乖的吃了,吃完他重新给我上了口夹,临走前跟我说了第三句话:当别人不能为你提供条件时,不妨自己想办法提供。然后,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某个角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后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刚才看的地方,惊喜的发现那里有几块裸露的砖头,我顿时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生机,这份活下来的信心是我知道刚才那个虽然为变态跑腿的帮凶,其实并不是坏人,就算他发现我逃了,他也一定不会追我,因为正是他在不动声色间,为我指明了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