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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逐渐均匀下来,脸上的红潮缓缓褪去后,我又回归了冷傲淡漠的“柳小姐”。
翻了个身,我随意一指茶几,淡淡地吩咐李羽:“烟”。
李羽随着我的矜持,也迅速回归了青涩局促的小侍应生模样。仿佛刚才的天雷勾动地火不过是打盹时偶尔做的春梦一场,人醒了梦也就散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他轻轻嘀咕了一句什么,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试探着问我:“那……给你买的‘戒烟宝’,就算是白买了……吧?”
他局促地看着我,眸子乌黑而闪烁,目光里有些微的失望和不甘。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么档子事,原本今天的干柴烈火就是因为这“戒烟宝”而起的……我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随意道:“拿来给我瞧瞧吧,难得你有这份心。”
就算他有自己的什么市侩小心思,一个才出社会的半大小子,我跟他认真个什么劲儿?睁一眼闭一眼,打个哈哈,乐呵乐呵也就完了。
李羽却是眼睛都亮了,由里到外透出了高兴。他答应着,极其利落地抽出一支戒烟宝,郑重其事地双手捧到了我面前。
我慵懒却也足够配合地接了,衔在唇间,忽然想起一事,便闲闲问他:“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据我所知,这戒烟宝不算便宜,至少也要一两千块。照他说的家里那样穷,怎么会有余钱给我买这些东西?套路的话,我猜他应该会说“花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只要能让柳姐成功戒烟,这两个月我干啃馒头也愿意”……,云云。
然后呢?有钱的柳姐怎么忍心让苦逼穷学生去啃干馒头。一感动,两千的戒烟宝接过来,两万的毛爷爷赏回去,也都是可以期待的。
我唇边噙着一丝清浅的淡笑,懒懒地斜倚着床头,嘴里叼着的代用品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味道也并不讨厌。算了……说到底,什么是假?什么又是真?你哄着我开心,我逗着你玩,不过是这么回事罢了。
“是我的工资,我把工资提前支了,没想到还富余不少”。李羽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看得出心情相当不错,声音里都透着轻快:
“三姑特意把我叫去她的办公室,仔细问了我学校和家里的情况,叹气说‘勤工俭学的孩子不容易’,就痛快地让我提前把工资支了”。
“哦……”我微微顿了顿。我竟然失算了?不过三姑的套路,这刚来的傻孩子想来还没摸清……
许是才刚的一番天雷地火的确是让我喜欢了,我由不得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沉吟片刻,尽量放缓语气,对李羽说:
“以后不要提前支钱了。若是三姑说你家里不容易,主动给你钱用,不管她要不要你还钱,你都不要接。”
李羽的眉头微微一挑,静静地看着我,轮廓分明的嘴唇翕动了两下,终究没有言语。
能考进W大的孩子,当然不会是傻子;能到这种地方来赚钱,也不会真纯情得象张白纸。我想他必然是明白我的意思了,也就点到为止。至于听不听,关系利害,自己决定好了。
“至于你在这里……”我下了地,自顾自去斟了一杯红枣茶,捧在手里啜了两口,缓缓道:
“若是因为眼下困难,你只是想在这里赚点钱度过难关,倒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记得及时收手,越早抽身离开越好。你还这么年轻,W大也是一所好大学,不要让这一段经历给你的将来留下太大的污点。以后等你混得有出息了就会懊悔,会瞧不起自己的,不值得。”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不禁有些骇然失笑。我这是怎么了,头顶长出了光环,化身圣母玛丽亚了么?这么苦口婆心地劝人向善,这不是我的风格呀。
.谁知李羽的脸却莫名地红胀起来,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我丢在桌上的打火机,迸了一会,他忽然粗声大气地说:
“多谢提醒。不过我恐怕真的要让柳小姐瞧不起了,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没办法抽身离开,只能在这里自甘堕落了!”
我呛了一口茶,连连咳嗽了两声,这才去挑眉看他。
嚯?这是哪来的脾气?简直莫名其妙!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也敢吼老娘?!老娘也是有病,当什么玛丽亚,真特么的吃错了药了!
我心里窝火,却又不便于一怒之下把他轰出去。毕竟算年纪他都快可以叫我阿姨了,发飙什么的那是小姑娘们干的事,于我,只会自贬身份。
9我便没有言语,只在他话音将落未落时,把手中的茶杯重重顿在了茶几上,发出了异常刺耳的一声脆响;同时凌厉地扫他一眼,便自顾自踱到了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欣赏外面华灯初上的夜景,将他晾到了一旁。
李羽似乎有些不安,我听到他站在我背后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我脸上淡淡的,打定主意完全不去理会他。我隐隐感觉到我已经微微地偏离了轨道,这让我感觉很不好,必须及时修正。
红9时节已是初秋,有点薄阴,窗外零星飘着细微的雨丝。天刚刚擦黑,“迷离夜”楼下四围的霓红灯已经相继亮了起来,照在花园中间巨大的喷泉上,反射出光怪陆离的炫目光芒。我站在七楼的落地窗前向下眺望着,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远远的,有车灯的强光由远及近而来,一辆流线型保时捷红色小跑无声无息地驶入停车场,径直停去了最里面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毕竟“迷离夜”是名嫒贵妇阔太富婆们的天堂,一到晚上豪车云集,那辆保时捷混迹其中倒也算不上太过张扬。
可当领班亲自到楼下,一路小碎步迎了过去,又亲自将那位车主人迎下车时,我的呼吸不由一滞,浑身的肌肉瞬间都僵硬了起来。
那个女人,倪苏苏!没错,就是她!
即使她黑超遮面,即使她戴着一顶硕大无朋的帽子,帽沿拉得很低,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