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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受不了了吗,可对她来说,真正的报复来没开始呢。慕容熙越在乎什么,她就要去摧毁什么,前世她所经受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她要慕容熙今生,原原本本的感受一遍!
凉风起,驱散了凤凉玥心底的杀意。也不知过了多久,阁楼前方的高台上突然敲起了一阵开场锣鼓,随着鼓声散去,幕布拉开,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内。
那身影立在高台上,不卑不亢,抬手间起了一个手势,水袖当风扬起,整个人如羽化成仙一般轻盈飘逸,一段祝寿的唱词从他嘴里念出,如裂帛撕锦,如春雨潇潇,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楼里的夫人们顿时激动起来,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这就是青衣吧,看这唱腔身段,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今日还真是托了老王爷大寿的福,不然咱们恐怕没机会听到这把好嗓子了。”
……
台下的讨论在继续,台上的伶人自顾自演绎着戏里的故事,凤凉玥认认真真地看着,不期然地想起了前世。
她是认识青衣的。
青衣为男子,唱的也是青衣,腔嗓萦曲缭绕,架子柔里带刚,让人过目不忘。
前世里,最开始是被老王爷豢养在王府里的,而在老王爷离世后,他离开王府在京城自立门户,凭着令人惊艳的扮相和出彩的唱腔,他很快红透了半边天。
也是在那时,凤凉玥认识了他,因为喜欢他的戏文,每次出征前,她经常会去听他唱两场,直到后来,他死于非命。
现在,重生后的凤凉玥看着活生生地立在台上,唱腔较前世尚显青涩的青衣,心底突然有种莫名的悲凉。
凤凉玥转开了眼,目光刚好移到了右侧楼下,而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突然闯入了她眼中。
凤凉玥唇角微微一抿,视线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
如前世一般的场景,又在她眼前上演。
来人正是君御霖和太傅之女涟漪,算起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凤凉玥和涟漪的第一次见面。
君御霖和涟漪虽是一前一后隔着一人的距离,但熟悉君御霖的凤凉玥还是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淡淡的情愫,先不提君御霖望向涟漪的目光是凤凉玥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煦,就连涟漪,看向君御霖的时候,都有丝丝缕缕的缠绵。
凤凉玥突然有些好笑,前世的她得有多蠢,才会在撞破君御霖和涟漪私会后,还听信君御霖的话,觉得他对涟漪只有责任,无关风月。
君御霖此时也察觉到有道目光在注视着他,他抬头,看见凤凉玥坐在窗边,冷冷的注视着他。
君御霖心头一惊,本能地拉开和涟漪的距离,上次凤凉玥拒婚之事犹让他心有余悸,在凤凉玥嫁给他之前,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涟漪,我送你进去吧。”
“嗯。”涟漪没有注意到君御霖的动作,也没有看见凤凉玥,闻言忍着羞涩点了点头。
这时,戏台上的青衣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三皇子进来,女眷们都起身相迎,君御霖笑着免礼,指了指上首的位置:“涟漪,你去那里坐吧。”
涟漪依言而行,款款走到几位世家小姐的中间坐了下来,双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她自幼在宫里长大,且身为太傅之女,礼仪教养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凤凉玥在此时对身后的锦溪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君御霖和涟漪。
君御霖将涟漪送到,原本应该离开才对,他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凤凉玥身边,对她拱了拱手:“凉玥,咱们又见面了,最近可好?”
凤凉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硬梆梆地道:“劳殿下记挂,臣女一切都好。”
君御霖又问了几个问题,凤凉玥都是不冷不热的回答。
一旁的涟漪看到,神情略略落寞起来。
向人示好却碰了一鼻子灰,君御霖神情有些阴郁,但做戏做全套,他还是耐着性子和凤凉玥寒暄了一通,这才笑着离去。
这下,其他人看凤凉玥的眼神更加微妙起来,如同在看一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慕容熙打量着众人的脸色,突然轻轻叹了口气,面露忧愁:“三殿下可是堂堂皇子,对姐姐这般低三下四,姐姐非但不领情,还端着架子,在我看来,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说到后面,慕容熙心底也有些妒忌,凤凉玥到底凭什么,能得三皇子青眼?
“怎么,你嫉妒了?”
齐三小姐不知何时赏花回来,站在慕容熙身后,正好将她的话听了个全,不由得讽刺道,“也是,三殿下宁愿对着你姐姐低三下四,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你那侧妃之位,可是还没坐上就给丢了,真是够丢人的。”
“齐婉儿,你!”慕容熙侧头盯着她,面上有些失态。
“怎么,又戳到你痛处了?”齐三小姐靠过来,小声道,“我现在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呀。”
慕容熙知道齐婉儿是存心激怒她,不想闹出笑话,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怨气,侧头不再理会。
台上的戏落下了帷幕,青衣退场。涟漪心不在焉地坐了会儿,起身出去了,凤凉玥见状目光闪了闪,放下手中的酒杯,也起身离席。
凤凉玥无心流连王府盛景,她目光四下转动,步履匆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
也就是在这时,凤凉玥看见青衣神色无奈地立在树下,在他的对面,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神情激愤地说些什么。
凤凉玥走了过去,正好听清中年男人的一句低斥:“青衣,别以为王爷捧你你就不把唱戏当回事了!咱们戏子的根是在戏台上,你一次失误别人不会说什么,但你要是多失误几次,台下的人就不会买你的帐了!王爷喜欢看戏,你若是唱不好戏,你以为王爷还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吗?”
“班主,此事是我的错,您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了。”青衣柔声回答,眼神却有些飘忽。
他想起刚才在戏台上的惊鸿一瞥,那个姑娘,多年前在一个雪地里,将被马撞得奄奄一息的他送去了医馆里,才让他捡回了这条命。
他还记得她,她恐怕早就不记得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