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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秋山,可是他还是想要打趣他,想要看他的笑话。
落白与秋山本就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看着他那颓废的模样。
落白有些担忧,便想过来找姬九梦去劝劝他,毕竟他就这样这个最好的朋友。
“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样作践自己吗?”落白有些生气的抢过秋山手中的酒,怒斥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整日守在坟墓里?”秋山朝落白吼道。
当初他还不是因为芍药,也是如此这般,如今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说他呢?
落白听到他的话,面色一怔,看着秋山没有说话。只是思绪漂远,眼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悲伤,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秋山见状,有些自责,她他不是故意要提起那些事情的,她他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
“对不起,落白……我……”秋山伸手想要抓住落白,语气有些自责地说道。
落白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芍药惨死的模样,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
原以为他已经放下了,也看开了芍药的死,可是如今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落白没有回答鬼医的话,只是也没有否认鬼医的话。
他的确是来当说客的,他的确是是来找姬九梦去劝劝秋山的。
看着姬九梦的身影,良久才说道:“我是来找她的,不是来找你的。”
鬼医面色一黑,看着落白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有些生气,只是却没有说什么。
谁让他欠了这小子一个人情呢?
他当然知道他不是来找他的,是来找姬九梦那丫头的。
落白没有理会鬼医,只是朝姬九梦的方向走去。
姬九梦觉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拿着拿着花卉的手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望着落白,有些疑惑的说道:“落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有点事,可否借一步说话?”落白盯着姬九梦良久,脑海中浮现出秋山的脸,隔了半响才对她说道。
姬九梦有些疑惑,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园中捉蝴蝶的冷冥熵,随后便对落白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草庐的大门,在不远处的湖边停了下来。
姬九梦望着远处,思绪漂远。
“你能去看看秋山吗?”落白看着家说道。
其实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些不妥,可是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
就当他求她了……
“落先生,你知道我……”姬九梦看着落白欲言又止的模样。
其实,不是她不想去,只是她不想让秋山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她这个人想来如此,一旦是自己不喜欢的,便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人。
她怕,他好不容易已经放下的心,又会蠢蠢欲动。
“就当是最后一次好吗?”落白看着姬九梦语气带着一丝的祈求,说道。
他知道自己这样让她为难了,只是她他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只有他她才可以劝秋山,可以让他……
“对不起,落先生,我不能答应。若是我现在去了,会让他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因此……与其让他痛苦一辈子,倒不如让他现在痛几天。”姬九梦沉声地说道。
她知道自己很无情,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她让他失望了吧。
只是她不想骗他,不想……
“你……”听到她的话,落白的面色一寒,指着姬九梦气结道。
在她看来姬九梦实在逃避,不想去面对事实,她明知道秋山对她……
可是等他静下心来,又发现其实她说的这些并不无道理,只是对秋山有些残忍。
他到底是该同情秋山还是该替他高兴呢?遇到这样一个女子,终究还是他的命吧。
落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姬九梦之后便拂袖离去。
姬九梦看着落白远去的背影,眼眸微垂,脑海中浮现的都是秋山对她的好。
她真的是个很狠心的女人。
对不起,秋大哥……
这时,姬九梦发现有人正扯着自己的衣袖,看着冷冥熵那一双纯粹清澈的眼睛,姬九梦突然觉得心一暖。
“姐姐,你怎么了?”冷冥熵见姬九梦有些悲伤的脸,不解的问道。
明明她刚刚还在对着他笑,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这幅模样……
也不知道为何,看到她这样子,他的心竟隐隐作痛。
冷冥熵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心口,神情痛苦的看着姬九梦。
姬九梦抬起头来望着有些痛苦的冷冥熵,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刚刚感觉到心口一阵疼痛,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冷冥熵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姬九梦痛哭地说道。
他记得隔壁的大叔就是因为辛苦一阵疼痛,所以才会死的。
难道他也要死了吗?可是他好舍不得姐姐,舍不得鬼医,舍不得这里……
“瞎说,姐姐帮你看看。”姬九梦的手摸着冷冥熵的心口,说道。
替冷冥熵检查了一下心口,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抬起头来看着冷冥熵,安慰地说道:“放心吧,没什么事情。”
冷冥熵没有回答姬九梦的话,只是心口上那一抹温热,他久久不能回神,他的脑海中仿若有什么东西闪过一般,等他想要更深一步了结的时候,却又不见了。
唤了冷冥熵几声,发现他都没有回应,姬九梦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地唤道:“阿熵……阿熵……”
冷冥熵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怎的,面色有些发热,扯着姬九梦的衣袖,撒娇道:“姐姐,我饿了……”
“阿熵乖,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姬九梦安慰道。
说罢,便牵着冷冥熵的手朝草庐的方向走去。
冷冥熵没有反抗,只是望着姬九梦牵着自己的手,脸色有些微红。
想起了,上次去村里陈大叔家儿子陈大郎成亲的时候,也是这样牵着他媳妇的手的。
而后他又跑去偷偷的问陈大郎,他告诉他只有对自己的娘子才可以牵手,束发之类的东西。
陈大郎长得倒也眉清目秀,做的一手的好灯笼,只是在下巴长了一个黑痣,与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符。
“娘子是什么东西呀,可以吃吗?”冷冥熵听得一愣一愣,耳边就回响着陈大郎口中的夫妻二字,以为又是什么吃的,有些不解的问道。
“娘子,这个嘛?”陈大郎听到冷冥熵的话,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简单的来说,就好比你和娘子现在住在一起,然后她为你沐发,束发,做饭……还会牵着你的头,对你好,对你笑……这样就算是你的娘子了。”
“原来姐姐就是娘子呀?”冷冥熵一副恍然大悟的说道。
陈大郎听到冷冥熵的话,嘴角微扯,含糊不清地说道:“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他觉得冷冥熵能这样理解,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冷冥熵望着姬九梦握着自己的手,手指紧紧的缠住姬九梦的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
就好像抓着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似的。
姬九梦感觉到手心里传来一阵温热,身子一愣,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冷冥熵的病已经好了,只是转过头来望着冷冥熵那天真无邪的脸,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真是糊涂了……”
明明知道冷冥熵他……还以为……
果然,真是自己想多了……
“你不是我姐姐对不对?”突然耳边传来冷冥熵质问的声音。
姬九梦的身子一颤,有些疑惑的看着冷冥熵。
如果说刚刚那是巧合,那现在呢?怎么解释,难道这也是巧合吗?
“你……都知道了?”姬九梦的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
“其实你是我的娘子对不对?”冷冥熵看着姬九梦坚定的问道。
听到他的话,原本有些激动的姬九梦,那颗心瞬间跌入了深渊,有些冷,甚至她觉得有些疼。只是又为什么?她又有些庆幸呢?
大概就是冷冥熵口中娘子二字吧,他从未唤过她娘子,也从未如此温柔的唤过她。
有时候,她一直在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在同情她,所以给了她一场完美的梦境,弥补心中的遗憾呢?等到梦醒来之后,他们又是那个毫不相干的过路人罢了。
不知不觉,泪水从姬九梦的眼眶里留下下来,落在冷冥熵的手上。
突然间的冰凉,冷冥熵望着姬九梦脸上的泪水,伸出右手替她擦掉泪水,安慰地说道:“不哭,不哭哦,娘子乖乖,不哭哦……”
姬九梦见冷冥熵有些笨拙的动作,看着他,轻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怎么矫情了?竟然会因为冷冥熵刚刚的动作而落下泪水……
落白从草庐离开之后,便去找秋山。
当他踏进秋山房子的时候,鼻尖传来一股浓烈的酒味,令人有些作呕。
只是这个味道,却极其的熟悉。
像极了他当初,因为芍药,所以……
说起来,他们两个极其的相似呀,同样是因为一个女人,而……
或许,他比秋山庆幸,至少芍药的眼中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是爱着他的。
而他的姬九梦,却不是爱他,甚至已经嫁做人妇了。
只是有时候他又很羡慕秋山,至少他仰慕的女子还活着不是吗?他可以天天见到她,甚至还能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她的身边,不是吗?
而他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终归她他还是羡慕秋山的。
走进秋山的房间,望着地上一片狼藉,落白走到他的身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坐在他的旁边。
拿起地上的酒坛子,饮了一口酒,对身边的秋山说道:“即便你喝得烂醉,她也不会知道,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不管他为她做了多少事情,她都不会知道,不知道在她的背后又怎么一个人,肯为了她不顾一切……
“我为什么这样,落白你不是最清楚吗?”秋山饮了一口酒之后,朝落白轻声说道。
他不应该最了解他吗?想当初他不也是这样子吗?可是如今,他却反过来……
落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秋山,他的思绪漂远,仿若想起了那时候他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落白,你这样子,芍药就会活过来吗?她已经不在了,她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够好好的活着,你现在这副模样,你对得起她吗?”
“秋山,你不会懂得,你不会明白我的心里有多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你是不会懂的。秋山,我这里好痛……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芍药的一颦一笑,我的心便像扎针一样的疼……”落白手里拿着酒坛子,望着不远处对秋山说道,语气极其的落寞,像极了深秋里的枯枝一样的孤独冷,说着说着便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痛苦地说道。
想来,芍药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想他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竟然变成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也不知经历了什么事情。
让人看了,着实有些心疼……
回忆作罢,落白望着颓废不堪的秋山,眼眸微闪,拿起他身边的一坛酒,对他说道:“既然你要喝,那我就陪你……”
话刚落,便将手里的酒不断地往自己的嘴里灌去。